4
下一秒，镜面“啪”地炸开无数裂纹。
破碎的镜片哗啦啦散落一地。
我僵在原地，后背紧贴着墙壁，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碎片。
每一片里都映着红裙子女人的不同角度。她歪着头，嘴角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微笑。
老太太发出一声尖叫，砰地关上了门。
“程莉。”
有人在耳边轻轻呼唤我的名字，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
我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但玄关的地板上，多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卫生间一直延伸到次卧。
我的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起来。林妍发来十几条微信：
“莉莉！我刚查了民政局记录！”
“你们确实离婚了，但是...”
“系统显示是周明申请的！”
“理由是...配偶有严重暴力倾向？”
最后一条是一张截图。离婚协议书上，周明的签名旁边有一个鲜红的手印，不是印泥，更像是...血迹。
次卧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
我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颤抖着推开门。
墙上的照片全部被撕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医院诊断书复印件：
患者姓名：程莉
诊断结果：解离性身份障碍（DID）伴暴力倾向
日期：2023年6月17日
正是离婚前一天。
诊断书下方用口红写着几个大字：
“他活该，不是吗？”
那支口红就扔在地上，玫红色的，和监控里“我”用的一模一样。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物业：“程女士，您订购的大型冰柜已经送到地下室B区117号了，需要帮您安装吗？”
我从未订购过什么冰柜。
“不...不用了。”我挂断电话，突然注意到衣柜最下层放着一个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6月18日，他终于签了离婚协议。”
“6月19日，把衣服都烧掉了。”
“6月20日，地下室温度调到最低。”
“6月21日，再也不会有争吵了。”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笔迹疯狂潦草：
“程莉，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把尸体藏在哪里。”
落款是一个血指印。
我的手机在这时自动播放起一段录音，是周明的声音：
“莉莉，求求你...把刀放下...”
“啊！不要！救命——”
“砰！”
重物倒地的声音。
然后是“我”的轻笑：“现在，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录音结束，手机屏幕跳出一条新消息：
“游戏提示：看看冰箱第三层。”
我发疯似的冲回厨房，拉开冰箱。
那块“肉”的保鲜膜不知何时被撕开了，露出一截苍白的手指。
无名指上戴着和周明一模一样的婚戒。
我盯着那截手指，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戒指内侧刻着我和周明的结婚日期，这绝对是他！
手机突然疯狂震动，物业发来紧急通知：
【B区117号储物柜温度异常！当前-18℃并持续上升！】
我跌跌撞撞冲出家门，电梯下降时镜面映出我扭曲的脸。
恍惚间，镜中的我突然抬手擦了擦嘴角，可我明明双手紧握成拳。
地下室比白天更阴冷。B区尽头，117号储物柜的门缝正往外渗着白雾。
钥匙插进去的瞬间，柜门自动弹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