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光惨淡一笑。
“奴婢，不会再做任何痴心妄想。”
再过几天，身死之时，就是这场噩梦梦醒之际。
慈宁宫。
太后怜爱地抚着沈瑶光消瘦明显的脸颊，叹道：“这才几日，竟像是变了个人。”
昔日圆溜溜的灵动眼珠，如今只剩空洞。
“煦儿以前疼你跟什么似的，莫非世间男子皆薄幸，煦儿也……好孩子，你放心，皇祖母定会帮你好好教训他！”
沈瑶光缓缓摇头，无论如何，弟弟回不来了，她不在乎了。
来到慈宁宫，就是为了最后几天陪伴这位慈爱的老人。
她打起精神，尽量如以前一般，陪太后逗乐解闷。
这日，沈瑶光搀扶着老太太，在慈宁宫的荷花塘边散步。
宫人们都被屏退，让祖孙俩说体己话。
“你小时候嘴馋，闹着要煦儿摘莲子给你吃，还说想吃荷叶包着烤的‘叫花鸡’。”
“那傻小子连夜找御厨去学，御厨也不懂，着急忙慌去宫外找卖这个的师傅学，学会了再来教煦儿。”
太后絮絮叨叨说着往事，沈瑶光没有再附和，一味地沉默。
“瑶光啊，你还想吃‘叫花鸡’么？哀家让煦儿做给你吃。”
沈瑶光看着一池零落枯黄的荷叶，轻轻开口：“太后娘娘，瑶光什么都吃不下。”
无论记忆中的那只“叫花鸡”多么美味，如今都已成了毒药。
“你这孩子，太后太后的，都生分了。哀家命令你叫‘皇祖母’！”
“皇祖母！”
穿金戴银的绿柚突然出现，亲热地上前，就想挽住太后的手臂。
第6章
太后冷淡道：“谁准你进来的？”
绿柚止不住得意：“谁不知道本宫是太子妃，还敢拦本宫不成？本宫是代替太子殿下来给您尽孝的。”
“哀家这里用不着你，出去。”
绿柚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笑容越加放大。
“本宫来都来了，怎么也要伺候您一下的，也好给太子殿下交待。”
说着就不管不顾地拉扯太后。
“绿柚，你别碰太后娘娘！”沈瑶光去推她，被她一把拽住，用力朝荷花池倒去。
“啊……”
扑通几声，三人接连落水。
“绿柚你是不是疯了？！”
沈瑶光厉喝，幸好她会凫水，搂着受惊的太后，往岸上推去。
绿柚却扑过来把太后朝水里摁。
“死老太婆，竟敢看不起本宫！本宫现在是太子妃，过不了多久就是皇后，等本宫老了还要坐你的位置，你怕什么看不起本宫！”
太后年事已高，很快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瑶光急了，对着绿柚的脸劈头盖脸打过去。
“滚开！你这个疯子！”
这番动静终于引来宫人们。
等到七手八脚把三人救上来，太后已经是奄奄一息。
澹台煦以风驰电掣地速度赶来。
皇帝去了围场狩猎，宫里由他坐镇。
太医院院首把过脉后，跪地颤声汇报：“太后娘娘呛水过多，心跳微弱，怕是难醒了！”
绿柚原本忐忑的心离开安定下来，指着沈瑶光尖叫道：“是她！本宫亲眼看到她推太后下水，说什么‘你这个废物老太婆，为何不能让太子殿下宠爱我’……”
顿时，澹台煦双眸阴沉如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