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抢救室的红灯闪烁着。
医生从里面匆匆走出。
“病人肾功能急性衰竭,必须立即手术,否则......”
我的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多长时间?”
“最多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
我颤抖着拨通顾言琛的电话。
“言琛,安安不行了,医生说只有三个小时…”
“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我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半个小时后,顾言琛出现了。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股权转让协议,签了。”
我愣住了:“你先去配型,我马上签!”
“不。”他将协议推到我面前。
“签了,我立刻去。”
“言琛,安安快不行了…”
“我说了,签了我就去。”
我的手颤抖得连笔都握不住。
但是安安......
我闭上眼,颤抖着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我一无所有了。
顾言琛满意地收起协议,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
“哥!乐乐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头流了好多血!”
顾冉的尖叫声从听筒里传出来。
顾言琛的脸色瞬间变了,看都没看我一眼,捏着那份协议转身就朝电梯狂奔而去。
“顾言琛!”
我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他头也没回。
我跪倒在地,看着抢救室依然闪烁的红灯。
哀莫大于心死。
我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声地嘶吼着。
十年。
整整十年,我把这个男人当成天。
可在他心里,我和安安连他的私生子都不如。
“苏小姐!”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跑来。
“匹配的源头找到了!捐献者点名给安安,手术可以立刻进行!”
......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匹配的源头找到了!”
“捐献者点名给安安,手术可以立刻进行!”
我的腿一软,几乎站不稳。这怎么可能?刚才还说只有三个小时,现在就有源头了?
“是谁?是谁捐献的?”我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颤抖。
医生摇头:“对不起,捐献者要求匿名,但他们的代理人在外面等您。”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安安被推了进去。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浑身发抖。
刚才签下股权转让协议的屈辱,顾言琛头也不回的绝情,此刻都不重要了。
只要安安能活下来,什么都不重要。
“苏小姐?”
我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高大挺拔,面容英俊。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正朝我走来。
“我是这次捐献的代理人,有些文件需要您签字。”
他的声音很熟悉,当他走近,我看清了他的脸。
陆泽远。
我年少时爱过的男人,十年前无声无息消失在我生命里的初恋。
“好久不见,苏晴。”他看着我。
“我是你的代理律师,也是这次捐献的安排人。”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十年了,他还是那么英俊,只是眉宇间多了成熟男人的沉稳。
而我,却已经是个被生活摧残得不成样子的女人。
“是你救了安安?”我的声音沙哑。
“算是吧。”他在我旁边坐下。
“听说你过得不太好。”
不太好?我苦笑。
被丈夫背叛,被小姑子羞辱,儿子生病没钱治疗,股权被骗走,我还能过得更糟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问。
陆泽远没有回答,只是将文件袋递给我:“这里面有一些东西,你可能需要。”
我颤抖着接过来,打开一看,愣住了。
里面是一份离婚协议,一份起诉书,还有一堆我看不懂的法律文件。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苏晴,你该反击了。”陆泽远的声音很轻。
“顾言琛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证据,我都帮你收集好了。他的公司,他的资产,一分钱都别想带走。”
我的眼泪瞬间涌出来。
十年了,终于有人站在我这边。
“为什么?”我哭着问。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早就不要我了吗?”
陆泽远的眼神暗了暗:“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正说着,电梯门开了。
顾言琛走了出来,他处理完乐乐的“重伤”,现在是来看我痛不欲生的惨状的。
顾言琛的笑容瞬间凝固。
“苏晴,这是谁?”他走过来。
陆泽远站起身,比顾言琛高出一个头。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走到顾言琛面前。
“顾先生,我是陆泽远,苏晴女士的代理律师。”
“这是苏晴女士的离婚协议和起诉书。”
顾言琛接过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的资产已被冻结,法庭见。”陆泽远的最后一句话,让顾言琛彻底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顾言琛看向我。
“苏晴,你在搞什么鬼?”
我站起身,看着这个背叛了我十年的男人。
“顾言琛,我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