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温以南细细揣摩着这一个字,忽而笑起来,眼眶通红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砸过去,“对,我就是要闹,不过你说错了,之前都不算什么,我现在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闹!”

靳卫砚没躲,玻璃杯也只是擦着他身侧砸在门上。

碎片划过耳垂渗出血珠,他浑然不觉,反倒大步上前,伸手死死桎梏女人的胳膊。

靳卫砚:“有没有受伤?”

温以南甩开他的手,“别假惺惺了,有功夫在我跟前演戏,不如去陪着你心心念念的嫂子,你们努努力,兴许还能再要个孩子。”

嘴里咬出血,温以南本以为男人听了这话会大怒,可他只是呼吸加重了些,然后一把掐起她的脸。

“张嘴。”

温以南被迫照做,修长白 皙的指尖探进去,似在查找伤口。

尽管她此时看不见,但男人微凉的指尖犹如灵活小蛇,夹着她的舌头上下挑弄,偶尔触动敏 感的上颚,激得她浑身一激灵。

温以南:“唔......放手”

她挣扎,靳卫砚的手犹如铁钳般避无可避。

直到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对方这才冷着脸将手抽出,“属狗的么,到处乱咬,自己不疼?”

疼,可这远远比不过她出车祸时孤立无援的绝望。

眼泪无知无觉落下,温以南勉强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可在靳卫砚眼里,小姑娘垂着脑袋,宽大睡衣下,瘦弱肩膀微微耸动,显然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他抿唇反思,难道真的是他太严格?还是最近太忙很少回家,把人气着了?

不等他想明白,温以南:“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闷闷的哭腔憋都憋不住,靳卫砚终于败下阵,“哭什么?刚刚把你弄疼了?”

他伸手去抱人,然而往常最是乖顺的妻子,如今却跟过年待宰的野猪似的蛄蛹来蛄蛹去,按都按不动。

“......别乱动。”

靳卫砚一脸黑线,不知道碰到哪儿了,怀中人突然脸色一白,痛呼出声。

温以南:“你干什——”

手没拦住男人的动作,靳卫砚动作利索地掀开她的睡衣,腰侧那道细小划痕格外刺眼。

“皮肉伤,比不过你的好大嫂重要。”温以南冷哼。

却发现男人一言未发,双目怔怔看着那道伤口,表情难看。

温以南:“......行了别看了。”

她不耐烦地扯下衣角,伸出的手却被对方紧紧攥住,掌心滚烫,刺得她腕侧发麻。

良久。

“对不起。”

喑哑的嗓音让温以南有些错愕,她愣了愣,想也不想拽住男人的头发就往后扯。

冷不丁对上一双猩红的狭长双目。

蓦地,她的心颤了一下。

靳卫砚是在......心疼她?

其实,在很早之前,他们也不是这么针锋相对的关系。

年少的靳卫砚长得帅,身边有不少女孩子围着,温以南也不差,每天抽屉里的情书多到能溢出来,那时他面冷,也很容易吃醋,每次放学都会将她堵在教室角落,头抵在她颈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晃。

靳卫砚:“不许收别的男生的情书。”

声音闷闷地,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温以南觉得好笑,也不惯着他,偏过身躲避他过于亲昵的动作,“凭什么?靳小少爷,你是我谁啊,凭什么管我?”

本以为这次又会得不到答案,下一秒——

“男朋友。”靳卫砚抬头,猩红的风眼里除了滚烫炙热的爱意,还有些别的什么,直直盯着她,像是要将她钉在心里,“我是你男朋友,所以你不许跟别人亲近!”

曾经他们恋爱谈得轰轰烈烈,可现在,结婚五年,嫁给自己年少时最爱的人,生活却并没她想得那般美好。

而曾经执着于要她亲口承诺跟异性保持距离的男人,反而是最先破例的那个。

“哦。”温以南压下心头哽咽,抬膝去顶他的大腿试图拉开距离,“不过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欠的太多,一时间无从说起,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发挥。

见人顶着一张帅脸还要凑过来,温以南干脆甩了一巴掌过去。

“啪!”

清脆响声连接着两颗心脏,靳卫砚顶着小巧的巴掌印,语气沉稳,说得话却叫人面红耳赤:

“劲儿用小了,用我帮你吗?”

温以南:!!

半小时后。

温以南扬着酡红脸蛋,嘴唇微肿,怒骂,“混蛋!”

“还有力气?”靳卫砚顶着脸上的巴掌印,神情餍足,一把攥住女人踹过来的脚踝,轻笑,“那我们就继续。”

温以南:“......疯狗。”

最后她还是被靳卫砚带走了。

临上车前,温以南还在破口大骂,“靳卫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说了我不回去,我在这住的好好的,你凭什么带我走?”

“凭你是我老婆。”靳卫砚淡淡。

咔——

车门被锁死,隔板也升了上去。

温以南心中警铃大震,下意识跟男人拉开距离。

好在靳卫砚也没想干什么,只懒懒向后倚着,右手一下下按压着太阳穴。

看清男人脸上的疲色,温以南胸口发闷。

恰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靳卫砚看都没看直接接起。

“喂,嫂子?”

温以南表情骤变。

靳卫砚正听着,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

他一把攥住,压低声音,“你干什么?”

温以南却仿佛失去了理智,“挂掉!”

“靳卫砚,你要是还想我回家,以后就不许接她的电话!”

温以南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以前性格明媚,周围人都说她像个小太阳,可自从父母去世,她嫁给靳卫砚,从前的圈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现在,连自己的丈夫也是如此。

她厌恶敏 感多疑,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炸的自己,可情绪就像一把巨手,拉扯着她往下坠。

偏偏她最爱的人还要往她心口上捅刀子。

靳卫砚:“别胡闹了!嫂子给我打电话是有正事,你松手!”

身体重重摔在车门上,胡秀雅焦急无措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

“阿砚?刚刚是南南在旁边吗?”

“你们别因为我吵架,我,我就是太着急了,晨晨一直吃不下饭去,想见阿砚,我才打来电话的,南南你别生气,我这就挂——”

“不用,嫂子。”靳卫砚语气和缓,轻声安抚,“我们一会儿就过去,嫂子你别太担心了。”

温以南后背发痛,突然讥讽一笑。

“靳卫砚,这样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