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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风而动的记者已经把警局堵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将刚下警车的我牢牢围住,无数根话筒恨不得戳进我嘴里:
“秦振国,这三十年来,您靠诈骗在玉石圈获利了多少?”
“平时看您很朴素的样子,是不是为了掩饰巨额所得?”
“如果没有柳芸的横空出世,您还打算骗多久?”
“对那么相信您,跟你赌石的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沉默不语,被警察护着往里走,临进门前,我回过头,对着密密麻麻的镜头笑了。
记者们的快门疯狂的闪烁,骂声此起彼伏:
“还有脸笑?真是恬不知耻!”
“所以说别看平时慈眉善目的,内心不知道有多肮脏龌龊!”
“专家学者的口碑就是被这种败类给害了!”
大门在身后关上,也将各种声音关在外面。
主审我的警察姓张,他递给我毛巾让我擦擦身上的脏东西,又推过来一杯温水,
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秦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报假警,扰乱公共秩序,也是要付刑事责任的!”
我挑眉笑了一下:“这怎么说?”
张警官摊开手中的资料:
“赌徒都是疯子,不能用正常思维来判断!”
“记者们,只要有噱头,也不会去深究真假!”
“可我们警察不一样,您从业三十多年,为沈老板鉴别的石头没有一万也有一千,我就不信,如果您次次都是诈骗,他会让您活到今天?”
我低头不语,确实,在我从视频里发现端倪时,就偷偷报了警,
骗不过警察是我意料之中,因为这本来很荒唐,
但是,虽然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但我没有验证,
只有在警局里,我才是最安全的。
思忖片刻,我还是坚定的说:
“张警官,我说了,我真是诈骗犯,不过我年纪很大了,以前怎么诈骗的,我忘记了,只能让你们自己查了!”
张警官的脸色变了一遍,没有再多问我什么,叫人把我羁押了起来,
这段时间有很多人要来见我,我一一回绝,
直到我的学生从哀牢山赶回来,第一时间来见了我,
任静云是我唯一的关门弟子,也是我眼下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赌石场那天,也是我发消息让她报警的。
她看着我脸上青紫,胡子拉碴,灰白的头发还粘着血迹,一下子就哭了:
“秦老师......怎么会这样,您受苦了!”
通过她的讲述,我才知道这几天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我成了全网攻击的对象,
过去所有奉承我唯我马首是瞻的同行们纷纷下场痛斥我道德败坏,
言之凿凿的说自己多年前就看出我人品低劣,只是碍于我的压制才不敢伸张,
誓要将我这个败类从玉石行业里除名。
而那些求过我鉴石的人,不管我有没有看过,损失统统算在我头上,
堵在我家门前叫骂,让我赔钱!
人云亦云,我也不觉得奇怪,我更关心沈老板和柳芸的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