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璀珠一心一意都是想让虞惜惜付出代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看见虞蓉的暗示,
“皇爷爷,太医说我身上的伤不好好细养会留疤,她还打我耳光,羞辱我!”
赵璀珠脸上两个通红的巴掌印,差点把脸扇肿,带着几分滑稽,
“皇爷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没人喜欢被欺骗,尤其是皇帝,皇帝震怒,
“大胆!你先挑衅不成,还带着人一起欺负虞惜惜,当朕会被你蒙骗吗?”
赵璀珠没听清楚就说,“虞惜惜你完了,皇爷爷要惩罚你,你还不赶紧向我道歉!”
虞惜惜翻了个白眼,“皇爷爷骂的人是你!”
“什么?”赵璀珠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醒神,回想起刚才皇帝说的话,以及终于看见虞蓉的暗示。
皇帝失望,“嚣张跋扈,还想栽赃嫁祸,你太让朕失望!”
虞蓉眼见情况不对,出言维护,“皇上恕罪,珠儿不是故意的,就算她一开始说话的方式不对,但先动手的人就是虞惜惜!”
“笑话。”虞惜惜,“她想扇我巴掌,难道我要站在那里让她扇吗?”
“先动手的人是错?是我想动手的吗?”
“狗咬我,我就要让她咬?”
虞惜惜小短腿倒腾,跑到赵澜身边,“爹,他们欺负我~你快帮我说他们~快呀~~”
虞惜惜嗓音软绵绵的撒娇,在背对着所有人的时候,用眼神示意:
“老登,快,该你出马,别让人骑在我们头上!我没面子,你也没有!”
赵澜:“…………”
赵文曜先一步开口,“父皇,就算珠儿做得不对,虞惜惜也该好好讲道理,怎么能动手打架?打架是粗鄙的做法!”
“哼~”赵澜不屑,“人都打到家门口,你跟人家讲道理,下次要是敌国来犯,仗也不用打,就派永王去跟敌人讲道理吧!”
赵文曜气急,用手指着他,“你……”
赵澜坐在轮椅上,斜睨他,“本王怎么了?谁让你用手指着我,永王府上上下下,果然没一个人有规矩。”
赵澜不仅骂了,永王府所有人他都骂,一视同仁都瞧不起!
虞惜惜低笑,默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赵澜:“……”
“够了!”皇帝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吵的头疼,“都闭嘴!”
“赵璀珠公然挑衅,动手在先,回去面壁思过,罚抄圣人训十遍,永王和永王妃没教好子女,一起挨罚!”
赵璀珠不服,“她打我,为什么我还要挨罚,不公平!受罚的人应该是虞惜惜才对!”
“你还不知悔改?”皇帝补充,“再罚你和你的玩伴一起,打手心五下!”
“可是……”赵璀珠。
皇帝:“打手心十下!”
赵璀珠生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又挨罚,不敢多言,再多气都得咽下。
皇帝还有政务要忙,挥手让他们滚出去挨罚。
赵澜一向是打完仗就走,亦没有停留。
虞惜惜留下,她看赵蠢猪被打红手心,痛哭流涕的样子。
和赵璀珠一起玩的朋友,不仅为了帮赵璀珠打架受伤,现在还要和她一起打手心,心里别提有多憋屈。
她们四个人跪了一排,不情不愿的掌心朝上举起手挨罚,虞惜惜走到赵璀珠面前,监视太监行刑,
“别放水,不然我马上进去告诉皇爷爷,说你阳奉阴违!”
小太监被虞蓉瞪着,确实打算放水。
虞蓉:“虞惜惜,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虞惜惜叉腰说,“对啊,我就是这么过分,谁让你们落我手里呢?有本事去告我啊?”
“哦对了,你们告了状,可是输了。”
赵璀珠恨得牙痒痒,心说自己等会打手心一定不会露怯,让虞惜惜看笑话,结果被打的第一下就哭了。
“好疼,母妃,我手好疼,是不是被打断了?”
“虞惜惜,我不会放过你的!”
虞惜惜掏了掏耳朵,看赵璀珠被打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颜面尽失。
“哭!哭大点声!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仅打架输了,告状也输了!”
虞惜惜放声嘲笑。
她的样子落在赵文曜眼中,眉心紧拧,皱出了一条缝。
“你娘宽容待人,知书达理,怎么生了你这样不依不饶的女儿?”
虞惜惜,“不好意思,大叔你谁?”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眼瞎,放着正统千金不要,非要娶个假货的眼瞎怪啊?”
“你与其在这里指责我,不如去洗洗自己眼睛,别没瞎跟真瞎了一样!”
虞惜惜骂了句,“傻X。”
*
虞惜惜是受害者,皇上下令,补偿她金银首饰和十盆御赐名花。
赏赐一盆一盆端进安王府,老管家给他们打赏辛苦费,并将人客气的送出王府。
虞惜惜注视地上摆放的花草,管家问,“小姐,要不要把它们移栽去花园?”
御赐的花盆盆盛放艳丽,碗口大的花瓣,千金难求。
虞惜惜摇头,“不用,我不打算种花。”
“那您打算种什么?”老管家追问。
虞惜惜笑着去到花园里,下了个命令。
没过多久,管家火急火燎冲进观海院,“王爷,王爷不好了,王爷大事不好了!”
管家找来的时候,赵澜正在看书,书上的内容他一个字没看进去,视线不自觉往自己腿上瞟。
最近出门有些频繁,比如这次进宫的时候,他就看见虞蓉、赵文曜、赵璀珠、和女儿来告状的大臣,以及皇帝,每个人都往自己腿上看。
赵澜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其实看不清楚,但是每个人的目光都像带有穿透力,能穿透毛毯,见到他的腿伤,见到他站不起来的腿。
手里的书页因为手指的用力,变得褶皱、旋即撕烂,然后灰飞烟灭。
书页纸撒了一地,赵澜忘不掉他们一个个看过来的眼神,从上次进宫后就一直在折磨他!
折磨得夜不能寐,这些眼神是赵澜不愿意出门的原因之一。
赵澜所在的书房门紧闭,老管家来了之后,在门外汇报。
“王爷,王爷不好了,出事了,大小姐要在王府种菜!”
赵澜已经没心力去管虞惜惜做什么,他连他自己都管不了。
关上的房门,隔绝光亮。观海院背光,湿气重,大白天把门窗全部关紧,屋子里灰暗的和夜晚差不多。
赵澜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他平日不出门都是坐在椅子上,不用轮椅,仿佛这样,他的腿就没事,还是个健全的人。
赵澜想把自己独自关在房间里,沉浸在黑暗中,所有人都不要来打搅他,他就想烂在这里发烂、腐臭。
老管家在门外没听到他的声音,又汇报了一遍,然后继续说,
“大小姐要把花园里的花全部拔掉,其中还有您特意留着的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