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的私事,林曼不好多劝,她只能言归正传。
“我今天去量场地的时候,给你接了个兼职,你干不干?”
“干。”乔亦舒一下都不带犹豫。
林曼是做婚庆策划的,主要负责给客户布置场地,搭建舞台。
淡季的时候,也会接一些生日宴,寿宴之类的生意。
一般她帮她接的兼职,都是些现场演奏的活。
时间耗费少,报酬可观,运气好遇到豪横的客户,给的小费比她一个月工资还高,她没不干的道理。
“曼曼,什么时候,去哪里?”
“周五晚上,半山豪庭。”
“好,那孩子还让小枫帮我看。”
“没问题,事后你请他吃饭。”
“嗯嗯,可以。”
林枫是林曼的弟弟,刚毕业,在辖区派出所工作。
休息时间还算充裕,偶尔能帮她带下孩子。
“乔乔……”
林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其实你要是能跟江恺舟复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说什么呢,人家是高门大户,咱高攀不起。”
这么多年过去了,乔亦舒似乎还在跟人赌气。
“曼曼,能靠自己的时候,就别指望别人,免得被人看不起。”
“好吧。”
当年的事,林曼再清楚不过,“乔乔,鞋子穿上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想你过的好。”
“嗯,我明白。”
“好,那你记得周五下班直接过去,孩子我让小枫接。”
“嗯,演奏的时候,对着装有要求吗?”
有钱人家讲究多,她生怕出错。
林曼顿了顿:“是一位老爷子的寿宴,场地布置的中式风格。着装的话,就也按中式风来吧,不过你不用操心,我让我助理从工作室帮你带。”
“好,那拜拜。”
挂断电话,小橙子已经把馄饨吃完了。
刚刚才睡醒,她精神很不错。
乔亦舒简单给她洗漱了下,放在床上看绘本。
与此同时,江家别墅二楼,江恺舟的房门被人敲响。
江清月探进来半个脑袋:“哥,那个烦人精已经走了,你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
“不吃了,我没胃口。”
江恺舟顺手将相册又锁回抽屉,转头看着妹妹,“进公司实习怎么样,还习惯吗?”
“不习惯!”江清月开始抱怨,“无聊的很,还没大学生活有意思。”
“那等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江恺舟还是那副沉稳淡定的腔调,“大学生活有意思,你不可能读一辈子大学,总要踏上社会。”
“哥……”江清月拉了把椅子坐下,“你大学一毕业就接手公司,不觉得日复一日,特别无聊嘛?”
“不觉得。”
江恺舟平静的注视着她,“我们从小到大,既享受了家族带给我们的优渥生活,就该在自己有能力后,回报些什么。”
“回报是应该回报,可就是无聊嘛!”
江清月百无聊赖的转着椅子,“哥,我还小呢,我真的不想这么早进公司。”
“你还小?”江恺舟没忍住眉头皱起,“你今年二十三了,别人跟你一样大的时候,都做妈妈了……”
“谁?”
江清月突然来了兴致,“谁做妈妈了?”
……江恺舟重重呼了口气:“我今天在医院,遇见乔亦舒了,她带着她女儿。”
“乔乔姐!她回来了!”
江清月大吃一惊,“她跟谁结婚了,还做妈妈了,我的天呐!”
“在国外结的婚吧。”
江恺舟也不太清楚,“看她女儿那个年龄,应该是我们刚分开,她就找人结婚了。”
“怎么会这样……”江清月秀气的脸蛋拧成一团,“哥,你还在到处找她,她怎么就结婚了?”
“我也不知道。”江恺舟低声喃喃,眼神放空盯着某一处角落。
他更不知道,为什么一夕之间,她就恨上了自己。
看出哥哥心里不好受,江清月也不敢再一惊一乍了。
“哥,那她已经结婚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江清月同情的看着哥哥,“妈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你也该考虑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暂时没打算。”
每当恨意来袭的时候,他也会想着,永远不再找她。可等到冷静下来,他内心深处仍旧执着。
“她结婚是她的事,只要她过的幸福,我不会再去打扰。但,我还是想继续等下去。”
可究竟等什么呢,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吃了这么大一个瓜,江清月早把正事抛到脑后。
她只记得自家哥哥和乔亦舒刚谈恋爱的时候,自己还没读高中呢。
每次晚自习回家,就爱躲房间里,跟美女嫂嫂连麦打游戏。
还总缠着他们,出门旅游的时候带自己一起……
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她都已经大学毕业了。
那个曾经的嫂嫂,也做了别人的妻子。
她光想想,就觉得痛惜!
“哥,时间过得好快啊!”
“快吗?”江恺舟反问她,“我怎么觉得,那些日子就好像是在昨天。”
“哥,你怕是精神不正常了,赶紧洗洗睡吧。”
江清月不敢再跟他多聊,怕他更受刺激。
刚一起身要回房,她才忽然想起正事还没讲:“对了哥,陆爷爷周五晚上办寿宴,妈说让你去。”
“知道了,你去睡吧。”
他跟陆家兄弟两个是开裆裤的交情,又在同一所学校读的大学。陆家的宴会,一向都是他去参加。
早在三天前,那兄弟俩就把主意打到了他头上。
说他吉他弹得好,让他别准备礼物了,现场给爷爷弹一个。
他说他二胡拉的更好,还能跟爷爷当面切磋。
陆家兄弟说他胡扯,说在学校那会儿,谁不知道他就是上台表演吉他,才交到了女朋友。
人家姑娘在台上弹钢琴,他腆着脸去给人伴奏,结果一曲成名,俩人谈起了恋爱。
这话说的不假,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自打乔亦舒离开后,他再没碰过任何乐器。
而他送她的那架钢琴,现如今还丢在曾经的公寓里。
五年了,他回去看过,上面布满了灰尘。
就像他的心,也一样落在了那座空房子里,蒙了灰,落了尘,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怄的千疮百孔。
……
终于捱到天亮,下了一夜的雨也停了。
乔亦舒还要上课,没地方安置女儿,只好又把她送去幼儿园。
临走时她千叮咛万嘱咐,让老师看护好,别让小朋友动她伤口。
可尽管交代了很多遍,她还是不放心。
出了幼儿园的门,她一边骑车,一边流眼泪。
做了妈妈的人都有深切体会,宁愿自己把苦尝遍,也不想委屈孩子半分。
所以她扪心自问过很多次,在没人帮衬,生活拮据的情况下,还执意要把孩子带到这个世上,养在自己身边,对孩子来说公平吗?
答案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忙碌一天后,看到女儿笑着朝她奔来,高声叫妈妈,她心里的苦和累,瞬间化作乌有,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送完女儿,她回到学校上课。
课间休息的时候,她把周五要用的谱子找好,事先打印出来。
林曼跟她说了,这位老爷子比较念旧,现场布置的都是中式风格。
所以在乐器方面,也选了古典音乐。可能琵琶、古筝都会涉及到一些。
好在乔亦舒精通乐理,这几样对她来说都不算难事。
她就在网上找了几首适合的曲谱,准备提前熟悉一下。
只是她刚打印好回到座位,手里的谱子就被多事的同事抢了过去。
“乔老师,下班还要做兼职,你这么缺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