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更新时间:2025-12-10 22:51:13

乔亦舒不再说话,手指拂过屏幕,看着界面上那个熟悉的昵称和头像,她没点删除。

“江恺舟,我答应留着你的微信,你也答应我,别再去打扰我的生活。”

她现在是过的清贫,可很有尊严。

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不会被任何人指着鼻子骂“拜金女”,“攀高枝”!

江恺舟点头应下来:“好,我不打扰你,但你遇到困难,一定要跟我联系。”

车窗外风景飞逝,眨眼的功夫,车子已经进入市区。

司机送过她一次,这次没再多问,直接将车开进了和谐家园小区,在单元楼门口停住。

乔亦舒解安全带的功夫,司机跑过来将车门拉开。

“谢谢,再见。”她跟司机道了谢,又跟车里的人说再见。

“乔乔。”江恺舟跟下去,手搭在车门上,“记住我的话,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我。”

“知道了。”乔亦舒深看他一眼,转身往楼梯口走。

“乔乔姐……”

楼道里突然传出说话声,声控灯紧跟着亮起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乔亦舒这才看见,林枫抱着橙橙坐在一楼的拐角处。

橙橙在他怀里睡着了,他用自己的外套将她裹住。

乔亦舒快步迎上去:“你们回来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嗯,九点多那会儿,她非闹着找你,我就带她回来,结果路上就睡了。”

林枫跟她解释,“回来后,我没有钥匙,只能在这儿等你。”

“是我疏忽了,忘记给你留把钥匙。”

乔亦舒走到他面前,想要去接孩子。

林枫没松手:“乔乔姐,你去开门,我直接把她抱上去。”

“也好。”

来回换人,容易把孩子折腾醒。

乔亦舒从包里掏出钥匙,先他一步往楼上走。

两个人谁也没有回头,自然谁也没有看到,单元楼门口,那个靠在车门上,满身落寞的江恺舟。

男人点了支烟,仰头看着楼道。

看着他们一层一层往上走,声控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直到四楼房间的灯也亮了,他这才收回视线,上车离开。

四楼的卧室里,林枫将孩子放在床上。

乔亦舒跪在床沿,拉过被子盖好,又把外套还给他:“快穿上吧,别感冒了。”

“没事。”林枫接过外套,随手搭在肩上,“乔乔姐,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

乔亦舒送他到门口,“谢谢你啊小枫,改天姐请你吃饭。”

“行。”林枫爽朗一笑,“下次再有看孩子的活,你还找我。”

“嗯。”

送走林枫,乔亦舒关上门,准备脱衣服洗澡。

深秋的天已经很冷,可还没到供暖的时候。

她只好把浴霸打开,让卫生间先暖和一会儿。

约摸着温度升的差不多了,她进去开始脱毛衣。

白色的套头毛衣刚掀到肩膀,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以为是林枫东西落在了这里,急忙又把毛衣穿好,跑出去开门。

“小枫,怎么了……”

“是我。”

门一打开,站在外面的竟然是江恺舟。

乔亦舒愣了一下:“你怎么还没走?”

“看着你跟别的男人一起上楼,我心里难受。”

江恺舟靠在门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你老公不是在国外吗,那他是谁?”

“一个老乡,我有时候忙不过来,就找他帮我带孩子。”

乔亦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但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

江恺舟笑了笑:“下次找我。”

“什么?”乔亦舒仰起头,没明白他的意思。

江恺舟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下次你忙不过来,我可以帮你带孩子。”

“谢谢,不用。”

乔亦舒的表情像是听了一个笑话,“我老乡带她带习惯了,换个生人,她会闹的。”

“多带几次她就习惯了。”

江恺舟还是坚持,“我只是想帮你,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

乔亦舒垂下眼,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夜里风凉,她只穿了件薄毛衣,男人不忍心,推着她往屋里:“去披件外套吧,别着凉了。”

“你不走吗?”乔亦舒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已经很晚了,我要睡觉了。”

“这就走,你进去吧。”

江恺舟说完,转过身一步一步踩着楼梯。

五年不见,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倔强,好像一点都没变。

可很多地方,又实实在在的变了。

曾经的她,晚上从来不敢一个人睡。

在家的时候,有她妈妈陪着。在外面上学,住集体宿舍。

两个人恋爱后同居,也一次都没有分开过。

他去外地参加竞赛,不管多晚,都要风雨无阻的赶回去。

只因她说过:江恺舟,你每天都要抱着我睡,等到我们七老八十了,还这样抱着。

可现在,她独自带着女儿,住在这满是安全隐患的破小区,难道不会觉得害怕吗?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床上,会不会想起曾经说过的话。

走出单元楼,天上好像下雨了。

一滴一滴,落在他脸上。

把五年来他抱的微乎其微的希望,也彻底浇灭了……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假如她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绝对会义无反顾,毫不迟疑的把她追回来。

可现在她出现了,却已经结了婚,还生了孩子。现实终究很残酷,丝毫不给他留退路。

他走后,乔亦舒再次关上门,进了浴室。

花洒打开,热水淋下,她抱着膝盖蹲在朦胧的水雾里,哭了很久很久。

这些年,她其实已经很少掉眼泪了。

孕后期腰疼,疼的整个身子动不了的时候,她没哭过。

宫口开了三指,躺在床上死去活来的时候,她没哭过。

一个人带着女儿,辗转国内外,到处安家的时候,她也没哭过。

可今晚,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仅仅因为他几句廉价的关心,就难过的无以复加,锥心刺骨。

直到再也挤不出一滴泪,她才站起来,擦干身体,对着镜子警告自己。

“乔亦舒,被人作弄一次,还不长记性吗?这些年吃的苦,还不够多吗?你要是想活的有尊严,就离他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