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书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比之前更宽敞，更豪华的单人病房里。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白色沙发上留下了斑驳光影。
刚想动一下，就听见旁边有人在低声抽泣。
她扭过头，看见徐慧正趴在床边，双眼哭得像熟透的桃子，看起来一脸菜色，憔悴得吓人。
舒书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舒书？”徐慧立刻察觉到了，哭红的眼睛瞬间堆满惊喜。
可那呜咽声并没有停，反而变成了更委屈的抽泣，“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医生说你失血过多，输了好多好多血……”
她说着说着，积攒了一夜的恐惧和后怕再也绷不住，变成了嚎啕大哭。
徐慧是真的被吓坏了。
昨天发生的一切，一直在她脑子里反复回放。
亲眼看见持刀想杀人的赵助理，又目睹警察当场开枪，以及舒书满身刺眼的血……
作为一个普通的上班族，这些场景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了。
守在手术室外，看着面无血色的舒书被推出来时，她的心都凉了半截。
可后来张主任的话，又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舒小姐虽然失血过多，但她的自愈能力好像比平常人要强很多。”
当时，那位经验丰富的张主任看着检查报告，脸上的表情像是活见鬼了，
“我行医三十年，头一次见到这么强的身体素质。你不用太担心，病人最迟明早就能醒。”
话是这么说，徐慧还是一整夜没敢合眼。
她总觉得事情太玄乎，生怕一闭眼，舒书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看见徐慧哭肿的双眼，舒书心里泛起了暖意。
徐慧是她在公司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
刚入职时，她笨手笨脚的打翻了咖啡，是徐慧第一个跑过来帮忙收拾。
每次加班到深夜，徐慧总会给她带上一份夜宵。
去年生日，她加班忘了时间，回到工位却看见徐慧捧着小蛋糕等着她，笑着说“再忙也要吃蛋糕”。
看着徐慧为她担惊受怕的样子，舒书心里又心疼又感动。
“对不起啊慧慧，让你担心了。”舒书抬起没受伤的手，有些吃力地拍了拍徐慧的后背。
她刚说完，徐慧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舒书故意板起脸，想逗逗她：“行了啊，别哭了，再哭下去，这脸肿得就真没法看了。”
见徐慧还在抽噎，她又放软了语气，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徐慧吸了吸鼻子，抽噎着上下打量她。
见舒书的脸色确实红润了不少，说话也有力气，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从鬼门关回来的样子，不由小声嘀咕：“张主任说的还真准……”
舒书疑惑地看着她：“张主任说什么了？”
徐慧便把张主任那番充满惊奇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还是不放心地问：“你真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听她这么一说，舒书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她试着动了动受伤的肩膀，确实还疼，但那种皮肉被撕扯的感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酸胀感。
好像……真的恢复得特别快。
她想起以前在厨房切菜不小心划到手，一个小口子也得贴好几天的创可贴才能愈合。
这么一对比，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对劲。
“好啦你先别乱动！”徐慧见她动来动去，紧张得一把按住她，“好歹是刀伤，万一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
她扶着舒书躺好，又说：“对了，你肯定饿了吧？我下去给你买点粥，你吃完再好好休息。”
说着，徐慧站起身，拖着有些发软的腿走向门口。
她刚拉开病房的门，就和提着精致保温餐盒的乔清撞了个正着。
乔清的目光落在徐慧憔悴的脸上，那双总是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里，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柔和，
“徐慧，辛苦你了。”
“你看起来脸色很差，先回家好好睡一觉吧，这里有我就行。”
徐慧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的阳光，感觉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
想起自己熬了一夜，又哭了很久，身体确实有点吃不消了。
只是，她走了，舒书怎么办？乔总看着就不太像会照顾人的样子……万一她连水都不会倒怎么办？
舒书也看见了乔清，听到了她的话。
徐慧为了她熬了一整夜，眼下的青黑都快掉到下巴了，再不睡觉人肯定受不了。
舒书劝道，“慧慧，你快回去吧，再熬下去，倒下的就是你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还能动呢。”
她说着，还故意小幅度地晃了晃没受伤的那边胳膊。
“再说，乔总亲自照顾我，这可是天大的面子，你得让我自己享受享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