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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月底是公司季度宣传会，搞了很大阵仗。
行政部人手不够，我们部门被抽调去帮忙。
我被安排在互动环节，负责递道具和维持流程。
曾薇薇是主持人之一。
她穿了条白色的蕾丝裙，站在聚光灯下，笑容甜美，游刃有余。
陈默作为部门总监，坐在第一排嘉宾席。
互动环节有个小游戏，需要蒙眼喂对方吃水果。
曾薇薇拿着眼罩，眼神在台下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陈默身上，带着狡黠的笑：
“陈总监，能不能赏脸给我们演示一下呀？您可是我们部门的定海神针！”
台下响起善意的哄笑和掌声。
陈默愣了一下，似乎想推辞，但架不住众人起哄，最终还是走上了台。
曾薇薇踮起脚，亲自给他戴眼罩。
手指划过他鬓角，动作亲昵自然。
“陈总监，低头呀。”她声音带笑，像在撒娇。
陈默配合地微微俯身。
游戏开始。
曾薇薇蒙着眼，用牙签插着一块哈密瓜，故意歪歪扭扭，不是凑到他嘴边，而是蹭到他下巴、衣领上。
台下笑声更响。
陈默无奈地偏头躲闪。
“曾薇薇，你认真点。”
他语气里听不出多少责怪，反而像纵容。
我站在舞台侧面，手里拿着备用的纸巾和毛巾，看着这一幕。
曾薇薇像是玩够了，终于找准方向，把瓜递到他唇边。
陈默张口接过。
她立刻摘下眼罩，拍手雀跃：“成功！”
转身时，裙摆不知怎么勾住了旁边音响设备的电线。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朝着舞台边缘踉跄。
我离得最近，下意识伸手去拉她。
手指刚碰到她的手臂，她却像是被什么力道猛地一推，重重摔在地上，同时带倒了旁边立着的直播手机架。
“砰！”
手机摔在地毯上，屏幕瞬间黑了。
直播中断。
曾薇薇蜷缩在地上，捂着脚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看向我这边，声音带着哭腔：
“许念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全场霎时安静。
所有目光，台上的，台下的，包括那几个还没关闭的摄像机镜头，全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
陈默一把扯下眼罩，几步跨到曾薇薇身边，蹲下身。
“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脚......好像扭到了......”
曾薇薇靠在他臂弯里，哭得梨花带雨，“好痛......”
陈默打横将她抱起，动作急切。
经过我身边时，他脚步一顿，侧头看我。
那眼神，冰冷，失望，带着压不住的怒气。
灯光打在他脸上，明暗分明。
“许念，”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安静的会场，“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但有什么火，冲我来。”
“为难一个实习生，你至于吗？”
他抱着曾薇薇，大步走向后台。
工作人员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收拾残局，安抚观众。
聚光灯熄灭，舞台瞬间黯淡下来。
我还站在原地，伸出的手缓缓垂下。
指尖冰凉。
曾经我崴了脚，他背着我爬了七层楼，一边喘气一边骂我笨蛋，然后小心翼翼给我敷药，说“以后走路只看我，别看路”。
“有什么先冲着我来，就不会伤到你。”
现在，他抱着另一个女人，在所有人面前，判了我的罪。
同事跑过来，拉住我的胳膊，低声说：“念念，我们先下去。”
我被她拉着，机械地走下舞台。
角落里，我看到陈默小心翼翼地把曾薇薇放在椅子上，蹲下身，查看她的脚踝。
曾薇薇低头看着他，手指轻轻抓住他的衣袖。
灯光勾勒出他们靠得很近的轮廓。
像个默剧。
一场我才是多余配角的默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