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谈一场
名字很特别,与他这个人一样,令人过目不忘。
有意思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连在一起读,就成了殃及池鱼。
听起来格外犯冲。
当时就有人调侃,“央少,你听听,央亟、池虞,殃及池鱼,你这是克她啊!”
池虞明白,把她扯进来羞辱,不过是想要变着法地哄程家阳高兴罢了。
她没吭声,但央亟慢悠悠地扯了下衣领,漫不经心地将眼皮子抬高,意味不明地开口笑道,“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他明明是笑着,可却像渗了股刺骨的寒,连程家阳都算在内,顿时没人敢吭声。
那一刻,池虞就明白,这人身价厚,地位高,是这群人想要巴结着的人物。
她惹不起。
至于他的年龄、家世......是第一次见面,池虞一概不知。
但他就姿态懒散地坐在那,冷冽气质浑然天成,比程家阳这个寿星还要出彩。
最后,还是程家阳出来打圆场,“央哥,消消气,开玩笑呢。”
“对,老三喝多了,口没遮掩,不是故意的,算了吧。”有人凑过来打圆场。
“算了?”央亟懒散地坐在那,他望向池虞,尾音上挑,“你觉得能算吗?”
这便是征求她的意见了。
一时间,所有人交错复杂的眼色都落在了池虞的身上。
“我......”
池虞很白,头顶的水晶吊灯衬得她脸色更白了几度,像是受尽了委屈,被不同眼色盯着。
她对上程家阳威胁般的眼神,到底是叹了口气。
她定定地看向被簇拥着的男人,温吞道,“没关系,他们喝多了。”
所有人顿时松了口气,但也不感激池虞的识趣。
毕竟她在大家面前一贯柔弱可欺。
“我也喝多了。”央亟突然说了句,意味不明的眼色在池虞的身上打着转,此言一出,他又朝后靠了靠,莫名补了句,“我倒是觉得挺配的。”
也没说是指名字还是其他。
这事儿就嘻嘻哈哈地过了。
再后来,程家阳循着酒劲儿她给赶了出去。
但有了先前的交集,池虞对他印象很深,以至于被他抓包,她也没有半点慌张。
央亟负手而立,眉目含笑地斜了她一眼,问,“要走了?”
池虞攥紧了车钥匙,“嗯”了声。
她今晚本来也没想来。
要不是她妈逼着她去上流圈攀关系,将来好嫁个有钱人,她也不会被送过来。
然而。
“捎我一程。”央亟说着,又微拧了下眉头,风一吹,刮散着他身上的酒气。
池虞摇头,“不好,你是被请来的客人,要是被家阳哥知道了,他会怪我的。”
摆明了别来沾边。
然,空气里卷来声嗤笑,池虞怔了下抬头看去,就见男人神色玩味地看着她。
“没人告诉你?”他双手插兜,“你拿的是我的车钥匙。”
池虞怔了下,低头看向手里的车钥匙,迈巴赫的logo格外昂贵又显眼。
怪不得他们会好心。
原来是在耍她。
池虞仰头回望了眼三楼的房间,借着月色,隐约看到窗边有人在朝下偷窥。
不用问,肯定有人设了套等她去倒霉。
海风有些冷,咸腥的味道令池虞有些作呕,她看向央亟,“我车技不太好。”
“不死就行。”央亟笑了下,神情显得格外无畏。
车搭子就这么成了。
回程的路上。
副驾上,央亟半阖着眼,突然开口说了句,“骗你的,不是我的车。”
池虞眼皮子一跳,故意脚底给油,无人的路上,车速几乎要飙起来。
这是生气了。
央亟感受到她无声的怨怼,他掀起眼皮子,又问了句,“池虞,哪个虞?”
池虞不好沉默,一字一顿的咬字音,“顺遂无虞,皆得所愿的虞。”
“网络句子?”
“是黄帝内经......”
被反驳,央亟不以为然,淡笑了下,“这么喜欢咬文嚼字?”
“做人好歹得有点文化。”池虞扯了下嘴角,颇有些阴阳的意思。
车厢内又归于一片沉静。
但央亟可不是吃亏的主。
半晌,他薄唇微勾,漫不经心地给了池虞一重击,“跟程家阳分利索了?”
车速忽地一减,而后又匀速前行。
池虞面上波澜不惊,但到底出卖了她内心一瞬的惶恐。
池虞否认,“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央亟幽幽开口,“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就没谈过。”她死不承认,目光直视前方,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里隐隐渗汗。
她已经开始后悔送他一程。
“真没有?”央亟眉头一挑,明知故问,“那要不要弃暗投明,跟我谈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