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干部对老革命的称呼与乡机关的其他干部不一样,乡机关的干部们大多称呼他唐大伯,也有人当面称他老革命。刘成坤称他是唐老爷子,说明他们二人关系非常密切。
孔少杰心里清楚,老革命把刘成坤喊过去吃鱼,是为了增进他与自己的感情,让刘成坤多帮帮自己,同时也说明了他对刘成坤的信任。
他回到家里洗了个凉水澡。
抢险时在水库里随时会遇到危险,他精神高度紧张,什么不正常的感觉都没有。
现在一切都正常了,精神松弛下来,在洗澡时感觉到胸部以下,也就是在水库里泡在水面以下的部分有多处被水淹得疼。
这才发现身上有多处擦伤,胸部还有一处被什么东西划出了一道超过五厘米长的口子。
搞体育的经常受伤,每个人都有处理硬伤的备用药,也都会简单的自我包扎治疗。
因为他们在水下时都是迎着波浪站的,所以前面的划伤多,背后只有很少几处,他先用酒精棉球把前面的伤口处水珠擦净,又用碘酒擦在伤口上。
大多数书友都有在伤口上涂抹碘酒的经历,在新伤口上涂抹碘酒,疼得伤口的肉都哆嗦。
孔少杰把身体前面的伤抹得差不多的时候,疼得脸上、身上都是汗水。
他只留下那条超过五厘米长的口子最后涂抹,穿上内裤背对着墙上的大镜子为背上的伤口涂抹碘酒。
他正扭着脸、转着身体看着背后的镜子涂抹碘酒,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这个院里只有他与老革命二人,平常没有外人来,今天下午听刘成坤说老革命约了两、三个人来,除了他本人外,还有组织委员苏道谱、民政助理罗叔现,都不是女的,他洗澡时也没有从里面插门,听到敲门声,顺口问了声:“找哪位?”
哪知他刚问过,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于语桐。
于语桐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个状况,听到他在屋里说话就迫不急待地推门进屋,进门后惊得大叫一声就往回转身。
孔少杰没想到进来的竟然是个女的,吓得两手捂着裆部,本能地问道:“怎么是你?”
于语桐是在家里听父亲说孔少杰出了个好主意,还带头跳进决口拉起了一道人墙,才使堤坝决口处迅速合垅,偷偷溜过来看他伤没伤着,见他没穿衣服转身往外走。
就在转身的刹那间,看到了他身边椅子上放的棉签、纱布和碘酒瓶,还有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注意到了他的一只手背在背后正在对着镜子涂抹。
她的眼圈顿时红了,忘记了男女有别,走到他跟前看着他身上的伤痕,心疼地问道:“你不是只站在水里没动吗,怎么有这么多的伤?”
孔少杰听到她这么问,猜想到她是听于长水说自己在水库上抢险时下水了,对她说:“水库里淌的都是山上、地里下来的水,表层上看不到什么,水下面树枝子、庄稼秸杆、淹死和半死不活的家禽家畜,什么都有。
水流得急了力量就大,这些伤有的是被树枝划的,有的是被家禽家畜的爪子抓的。”
“你、你遭罪了。”
她本来是想着说几句安慰他的话,但女人眼窝子浅,刚说出这几个字眼泪就不争气地涌了出来,说不下去了。
孔少杰听到她的话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安慰她道:“全是皮外伤,不疼的。”
于语桐见他手里的棉签抹到了镜子上,从椅子上拿过一个新棉签,在碘酒瓶里蘸了碘酒说:“你的碘酒都抹到镜子上了,转过身子,我给你抹上。”
孔少杰和队友们在训练中受了皮外伤能处理的自己处理,背部的伤都是队友间相互涂抹,今天一人照着镜子抹几次都涂到了镜子上,但却不好意思让于语桐给抹。
于语桐说:“抓紧抹上消消炎,不然晚上你全身都是伤,连觉也没有办法睡。”
孔少杰没有再坚持,把脊背对着于语桐。
于语桐没有给人涂过药,手颤抖着把棉签贴到了孔少杰脊背上,看到他脊背上的肌肉哆嗦了一下,又把手抽了回来,关心地问:“是不是太疼了?”
孔少杰哄她说:“是肌肉被酒精刺激产生的条件反射,一点也不疼。”
“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然我怎么能自己下得去手?”
于语桐这才把碘酒抹到了他的伤处。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孔少杰胸部一条长口子,深得肉都往外翻了,问他:“这条长伤口你打算怎么处理?”
孔少杰说:“这条口子在前面,我自己好处理。”
于语桐呛白道:“肉都翻出来了,你自己能下得去手?我给一番手上抹上吧。”
刚才他是背对着于语桐,现在两人面对着面,距离又近,于语桐俊美的脸庞近在眼前,吹拂出来的热气也吹到了他的脸上,他心里痒痒的,有种想把她揽到怀里的冲动。
于语桐指着他的下面问道:“那里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他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自己那里已经抬起了头,很不自然地说:“这会儿冷,我先穿上衣服。”
说完,也不管于语桐的反应,跑到里屋里,还在里面关上了门。
于语桐虽然在这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男人兴奋起来是什么样子,但从孔少杰的表现里猜出了几分,脸上也发起了烧。
孔少杰穿上了衣服,又在自来水管上洗了把脸,把心内的火气压了下去,感觉到下面正常了才打开门出来。
于语桐也把已经准备好了安慰他的话都忘记了,催促着他,“把你的背心脱下来。”
孔少杰顺从地脱下了运动背心,让于语桐给涂抹。
这道口子太深,碘酒直接浸到肉里,疼得孔少杰身子一哆嗦。
于语桐不由地停了下来,关切地问:“是不是疼得很厉害?”
孔少杰刚才疼得身子都哆嗦了,再说不疼是假话,回答说:“你放心抹,我撑得住。”
于语桐像护士打针那样,一只手的手指轻拂着他的伤口附近的皮肤,另一只手往上涂抹着碘酒。
孔少杰为了不让她担心,咬着牙齿坚持着不让身体再哆嗦。等到全部涂完,他已疼得满头大汗。
于语桐因为一直保持着动作轻柔,也累得大汗淋淋。
孔少杰心里过意不去,说:“谢谢你。”
于语桐道:“我的动作太拙,疼得你头上都出汗了。”
孔不杰刚要开口,屋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人说着话闯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