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开。”
“砰!”棺盖被撬开,新鲜的空气涌入,
我贪婪地大口喘息,几乎要咳出血来。
顾宴一把将我从棺材里拽了出来,
他死死盯着我被黑布蒙住的眼睛,声音嘶哑:
“你怎么会这个暗号?”
我浑身颤抖,高高举起手中那块沾满污秽的玉佩,
用我能装出来的最惊恐的声音尖叫:
“是......是王妃!是王妃刚才吐出来的!
是她,她在告诉民女这个节奏!”
顾宴一把抢过玉佩,甚至来不及擦拭,
就着上面的尸液和血污仔细端详。
那是顶级的和田羊脂玉,上面用古篆清晰地刻着两个字......听澜。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像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地震:
“这是......澜儿一直说找不到了的那块......”
他一直以为玉佩丢了,其实是被柳如烟藏了起来,
他将那块脏污的玉佩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神情痛苦又痴迷。
我抓紧时机,继续用言语诱导他:
“王妃......王妃给民女托梦了。她说她死得好冤,喉咙里卡着东西说不出话。
如今这东西吐出来了,她是有天大的冤屈要诉啊!”
顾宴这种自负又多疑的疯批,最是迷信鬼神之说。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我: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我一字一顿,半真半假地胡扯,
在他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
“她说......她的脸,不是她原来的脸。
她的身子,也不是她原来的身子。”
顾宴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他一把拽起我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撕裂:
“回府!立刻回府!既然你能通灵,
就给本王守在灵堂,直到她把所有的冤屈,
都给本王说清楚为止!”
我暂时保住了我的手,
也终于,离开了那口活人的棺材。
灵堂就设在王府里原本属于我的听澜院。
时隔三年,再次踏入这里,
看着院中我亲手种下的海棠被砍伐殆尽,
换上了柳如烟喜欢的俗艳牡丹,
看着屋内雅致的陈设被改得金碧辉煌俗不可耐,我心中只剩一片冷笑。
顾宴命令我跪在柳如烟的棺材旁,为她守灵。
而他自己,则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用一方锦帕,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块听澜玉佩。
他口中温柔地缱绻地念着我的名字,
“听澜,听澜......”,眼里的深情,
却是对着棺材里那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真是天大的讽刺。
夜深了,尸体开始加速腐败,
腥臭的尸液从棺材缝隙里渗了出来。
我故意缝得不牢固的针脚处,
也如预料般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顾宴闻到异味,立刻冲了过来,
看到尸体脖颈上的裂口,勃然大怒:
“怎么回事!给本王立刻修好!”
我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提出要求:
“王爷,普通的丝线阳气不足,压不住王妃的怨气。
若想尸身不再开裂,必须要用千年金丝楠木的木芯纤维搓成的线,方能镇住。”
金丝楠木何其珍贵,我这是在故意折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