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一下,我要走了。”
况渡的声音平铺直叙,仿佛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命令谁呢……
沈娇愣了愣,脑海里闪过沈从季缠着妈咪要离别吻的模样。
那是夫妻间才有的亲昵,她怎么能跟这个认识两天的男人做这种事?
虽然被强迫做了不少亲昵的事。
但!是!是!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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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双手乱挥挣扎,指尖慌乱间划过况渡的脸颊,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可他皮糙肉厚,仿佛毫无知觉,只是垂着眼,认真等待着属于他的亲亲。
“你!你先松开我!”沈娇急得声音发颤,试着跟他讲道理。
况渡的手臂正环在她腰侧,指尖若有似无地贴着她的衣料,再往内侧探探,就要碰到她的*,让她浑身都泛起细密的战栗。
变态!
“好。”
况渡竟意外爽快地松开了她。
沈娇踉跄着站在沙发上,勉强与他平视,脸颊泛着薄红,商量道,“不亲行不行?”
况渡没回答,只是侧头对祁连吩咐:“把一一牵进来。”
“一一是谁?”沈娇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院子里最大的藏獒,肩高八十公分,性子颇烈。”
祁连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补充。
“……”
沈娇气极了,脸憋得通红,眼眶都泛起了水光。
疯子!
竟然用藏獒威胁她!
况渡一只手抄在西装裤兜,站在原地,耐心等待着。
他看着她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犹豫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羞涩时泛红的耳尖,生气时鼓起的脸颊,生动得像幅鲜活的画。
想亲。
想揉。
想*。
想将小娇娇抱进怀里狠狠揉揉。
沈娇挣扎了许久,最终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
就当是亲一只黏人的小猫咪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3^
“你低下头。”
沈娇小声提醒,声音细若蚊蚋。
况渡依言俯身,沈娇闭了闭眼,飞快地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快得几乎不留痕迹。
吻落下的瞬间,况渡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眼底的偏执淡了几分。
他直起身,抬手欲触碰额间那片温热,指尖却在半空顿住,转而扣住沈娇的后颈。
唇齿相贴,这吻不同于前几次的掠夺,带着几分缱绻。
沈娇的眸子蒙上一层春光,潋滟得几乎要溢出来,满面红晕,连呼吸都变得细碎温热。
待她微微张开唇瓣,急切地汲取空气时,况渡将她的所有模样尽收眼底。
沈娇脸上羞红未褪,有种说不出的娇。
靠在他怀里,好娇。
沈娇靠在况渡怀里,软软的。
况渡心底的占有欲疯长,恨不得将时间定格在此刻。
“先生,时候不早了。”
祁连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暧昧。
“啧。”
况渡不爽地啧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还是松开了沈娇。
他的声音放柔了些许,“别太想我。”
接过祁连递来的西装外套,利落穿上,转身推门而出。
谁会想他!
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沈娇身子发软,跌坐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气鼓鼓地抓起手边的靠枕,狠狠朝门口扔去。
靠枕撞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她此刻快要炸开的情绪。
要炸了!真是要炸了!
气煞我也!
大门外,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早已等候,车牌号A0000。
况渡弯腰上车时,侧头瞥了眼身旁的祁连,语气冷了几分:“下次再多嘴,扣一半工资。”
祁连面无表情地颔首:“是,先生。” 内心早已波澜不惊。
不上班会有经济问题,上班会有精神问题。
一个字。
苦。
沈娇立在落地窗边,目光追着那辆黑色轿车越开越远,直至消失在庄园的林荫尽头。
“走了,走了好。”
“简直是太好啦!”
罒ω罒
声音由小及大,语气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漂亮的狐狸眼亮得像淬了星光。
关掉平板上正叽里呱啦说着意大利语的电影,转身便要推门出去。
“小姐。”
温润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沈娇吓得浑身一抖,回头,见是端着果盘的花茹,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是你呀花茹,吓我一跳。”
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
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不对。
她怎么做亏心事了。
分明是自救,自救!
这壮举以后得记入沈家史册。
“夫人,您这是要往哪儿去?”
花茹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关切,既不越界,也未显疏离。
沈娇指尖轻轻摩挲着门框,方才心头那点因猝然被唤而起的慌乱,已渐渐沉了下去。
她抬眼望了望楼梯尽头窗外的庭院,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
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在房里待得久了,有些烦闷,想出来走走,透透气。”
“我带您四周走走吧,这里庭院深阔,容易迷路。”
花茹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推辞的坚持。
“哦。”
沈娇低低应了一声。
哪里是怕她迷路,分明是况渡派来监视她的。
可她也懒得反驳,左右也走不出这里,有人跟着,反倒省了自己瞎闯的麻烦。
跟着花茹走到一楼庭院,沈娇才真正见识到这座宅邸的规模。
庭院开阔得望不到边,与室内清一色黑白灰的低奢装修截然不同,室外竟是哥特式城堡的规制。
尖顶浮雕错落有致,石材墙面爬着深绿藤蔓,雕琢的花纹带着几分复古的繁复花纹带着几分复古的繁复,阴翳处投下斑驳暗影,风穿过廊柱时带着轻微的呜咽,竟透出些许森冷的意味,与方才室内的暖光形成鲜明反差。
这地方,竟真有几分中世纪囚禁公主的城堡意味。
沈娇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说不清是冬风扫过颈侧带来的凉意,还是心底油然而生的怯意。
花茹适时递来一件白色毛领斗篷,绒毛蓬松柔软,带着淡淡的暖香,她顺势披上,轻声道:“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花茹的回应依旧温和,目光却始终不远不近地落在她身侧。
冬日的花园萧索得很,先前盛放的花木早已枯萎,枝桠干巴巴地指向天空,没什么可看的景致。
可沈娇依旧耐着性子往前走,目光看似散漫地扫过四周,实则暗自留意着每一处路径、每一扇门。
她必须找到逃跑的机会。
只是这庭院里的监控几乎无死角,摄像头藏在廊柱浮雕后、藤蔓缝隙间,冷不丁便与一道冰冷的镜头对上,让她心头一紧。
忽然,一阵低沉的狗吠声从远处传来,粗粝而凶悍,震得人耳膜发颤。
“是先生养的藏獒。”花茹解释。
沈娇心里咯噔一下。
他竟真的养了这么烈的狗?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她抬眼道:“我想去看看。”
“是。”花茹没有迟疑,转身引路。
两人走了十多分钟,始终没迈出前院的范围,直到拐过一处石墙拐角,眼前骤然出现一排铁笼。
六只夏国藏獒被分别锁在里面,身形高大壮硕,鬃毛粗硬,獠牙外露,见花茹靠近,立刻扑到笼边狂吠,铁链被拽得哗哗作响,眼底满是凶戾,看得人头皮发麻。
“小姐,您往后站些。”
花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伸手想护在她身前,“这些畜生只认先生一个主人,凶得很……”
话音未落,六只方才还狂吠不止的藏獒,在瞥见沈娇的瞬间,竟齐齐噤了声。
???
粗粝的犬吠戛然而止,庭院里只剩铁链轻微晃动的声响。
???
???
沈娇也愣住了,下意识眨了眨眼。
难道狗也有美人滤镜?
她望着铁笼里的藏獒,它们不再扑咬,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的凶戾褪去大半,竟透出几分莫名的温顺。
“我以前在夏国疆城的救助站,也救过八只藏獒。”
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小时候都奶呼呼的,黏人得很。”
花茹壮着胆子往前挪了半步,目光紧盯着笼中犬只,依旧满心戒备:“小姐,我们还是走吧。它们性子烈,万一突然发怒,怕是这铁笼也困不住。”
“好吧。”
沈娇依言转身,刚迈出两步,身后的藏獒们耷拉着耳朵,原本晃动的尾巴垂下,伴着几声委屈的哼唧。
她脚步一顿,回头望去,铁笼里的大家伙们正巴巴地望着她,眼底没了半分凶戾,反倒透着几分委屈。
“我觉得,它们不会咬人。”沈娇忍不住笑了笑,心头那点戒备也散了大半。
这模样,竟还有点萌。
她走回去蹲下身,软着嗓子唤:“嘬嘬嘬,你叫什么名字呀?”
话音刚落,最左边的藏獒便欢快地摇起了尾巴,铁链撞得笼门叮叮作响。
“小姐,这六只狗,从左往右分别叫一一、二二、三三、四四、五五、六六。”
花茹在一旁解释。
“好随便的名字。”
沈娇失笑,暗自腹诽,这个况渡还真没什么文化,起名字竟这么敷衍。
她蹲在笼边逗了会狗。
直到日头渐渐升高,暖烘烘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几分慵懒的暖意,沈娇才站起身,望了眼依旧无死角的监控。
今天的逃跑探查终究没什么收获。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