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7.
雨水模糊了视线，我的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SUV猛地刹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温时宴，我闺蜜温雅的弟弟。
"苏念？！"他的声音里带着震惊，目光迅速落在我怀里的苗苗身上，"孩子怎么了？"
"高烧......40度......惊厥......"我语无伦次，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医院......得去医院......"
他二话不说推开车门，"上车！"
我几乎是跌进副驾驶，紧紧抱着苗苗，生怕她再受到一点颠簸。
温时宴迅速调转车头，猛踩油门，车子在暴雨中疾驰而去。
"系好安全带！"他的声音沉稳而冷静，手指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先擦干，别让孩子着凉。"
我胡乱地用毯子裹住苗苗，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周慕辰呢？"他问，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冷笑一声，没再追问，只是将油门踩得更深。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他的声音沉稳，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车还没停稳，温时宴已经推开车门冲了出去，一把拉开我这侧的车门。
"把孩子给我！"
我几乎是本能地将苗苗递给他，他一把接过，转身就往急诊室冲。
我踉跄着跟上，双腿发软，几次差点摔倒。
"谢谢......"我终于崩溃，蹲在地上痛哭出声。
他沉默片刻，蹲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会没事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莫名让人安心。
而周慕辰，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后来医生告诉我，如果再晚送来十分钟，孩子很可能留下永久性脑损伤。
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8.
周慕辰盯着空荡荡的衣帽间，呼吸急促。
七天。苏念和苗苗消失七天了。
"周总，林小姐......"助理电话打来。
"滚！"他摔了手机。
以前吵架，苏念最多三天就回来。这次不一样。
侦探发来消息："夫人在B市温家公寓。"
三个小时后，他站在小区楼下。
苏念牵着苗苗从超市回来，短发，白T恤，牛仔裤。
阳光下的她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妈妈！我想吃糖醋排骨！"苗苗举着棒棒糖。
"好，先问问温阿姨......"
周慕辰冲过去："念念！"
苏念瞬间把女儿护在身后，眼神冰冷："法院见。"
"我错了！我只是把林妍当妹妹而已！"
苏念冷笑，甩出一叠照片："你的妹妹昨天还跟王总在一起。"
周慕辰盯着散落一地的照片，手指发颤。
照片里，林妍穿着睡衣，依偎在一个中年男人怀里，笑得妩媚。日期显示——就在昨天。
"这不可能......"他声音嘶哑，猛地抬头看向苏念，"这些照片是假的！她可是富家千金！怎么可能。"
苏念冷笑："需要我放视频给你看吗？她根本不是什么千金！"
她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像——林妍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王总，您答应我的项目......"
周慕辰脸色瞬间惨白。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林妍。
苏念讽刺地勾了勾嘴角："接啊，听听你的'千金'要说什么。"
周慕辰手指僵硬地划开接听键，林妍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哥哥......我、我怀孕了......"
空气瞬间凝固。
苏念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拉着苗苗转身就走。
周慕辰猛地拽住她："等等！这不可能！我和她明明——"
"够了！"苏念甩开他的手，"周慕辰，你真让我恶心。"
电话那头，林妍还在哭诉："哥哥，您要负责啊......"
周慕辰对着电话怒吼："你他妈怀的是谁的种自己心里清楚！"
他狠狠挂断电话，再抬头时，苏念已经带着苗苗走远。
"念念！"他追上去，却被小区保安拦住。
雨水突然倾盆而下。
周慕辰站在雨里，看着苏念和苗苗上了出租车，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手机又响了。
是林妍发来的B超照片，配文：「孩子是你的，你要是不认，我就去找媒体。」
周慕辰盯着手机，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
他终于明白——
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9.
民政局门口，周慕辰姗姗来迟。
"念念，我们再谈谈..."他眼下乌青，胡子拉碴，完全没了往日的精英模样。
我径直走向办理窗口。
"你非要这么绝情？"他抓住我的胳膊，"我和她断了还不行吗？"
工作人员好奇地看过来。
我甩开他的手："周总，你的妹妹知道你来找前妻求复合吗？"
他脸色铁青："苏念！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住哪？吃什么？拿什么养孩子？"
我当着他的面，撕掉他给的副卡。
"多谢提醒。所以这七年，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寄生虫？"
离婚证拿到手的瞬间，我收到了银行短信。
公司账户到账2000万，是我这些年偷偷投资的回报。
读书的时候我一直是专业第一，毕业后导师一直为我做家庭主妇的决定感到惋惜。
周慕辰永远不会知道，他眼里那个只会相夫教子的妻子，早就是三家公司的隐形股东。
周慕辰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不是的......念念，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民政局大厅回荡。
工作人员都惊得抬起头。
"我错了......"他声音哽咽，眼眶通红，"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所以才口不择言......"
我冷冷地看着他，怀里紧紧搂着苗苗。
"害怕失去我？"我轻笑一声，
"那你还记得苗苗高烧40度那天吗？我给你打了27个电话，你在哪？"
周慕辰愣住了。
"林妍接的电话，"我一字一句地说，
"她说我又在无理取闹，说苗苗根本没病，说我就是在闹分手......"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而那时候，"
我的声音开始发抖，"我的女儿正在抢救室，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周慕辰踉跄后退一步，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不......不可能......"他摇头，"她明明跟我说......"
"她说什么重要吗？"我打断他，
"重要的是，你选择了相信她，而不是你的妻子和女儿。"
苗苗在我怀里小声啜泣，我轻轻拍着她的背。
周慕辰突然跪了下来。
"念念......"他声音破碎，"再给我一次机会......"
"周慕辰，"我没有回头，
"有些错，一次就够了。"
推开民政局的大门，身后传来周慕辰撕心裂肺的喊声："苏念！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转身想走，林妍挺着还不明显的肚子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她那个永远举着手机录像的妹妹。
10.
"周总！"林妍红着眼眶冲过来，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怀了你的孩子啊！"
大厅里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
周慕辰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
林妍的闺蜜立刻把镜头对准我：
"周太太，妍妍怀孕了，你就不能高抬贵手吗？非要逼死他们母子？"
我还没说话，林妍突然"啊"地一声，
自己绊倒在地，捂着肚子哭喊："我的孩子！周太太，你为什么要推我！"
她闺蜜立刻尖叫："大家快看！原配当街打孕妇了！"
周围瞬间炸开锅，有人指着我骂："这女人太恶毒了吧！"
"自己留不住男人，就拿孩子撒气？"
"拍下来发网上！让她火！"
我站在原地，看着林妍拙劣的表演，突然笑了。
行啊，既然你们要玩，我就陪你们玩个大的。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哥哥，嫂子要是知道我们的事怎么办？"林妍甜腻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怕什么？她那种软包子，哄两句就过去了，她原来就是个破秘书。"周慕辰满不在乎地回答。
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我又点开一段视频——画面里，林妍穿着睡衣，正和周慕辰在我们的婚房里，日期显示是在我女儿高烧住院那天。
"大家看清楚，"我提高声音，"到底谁是第三者，谁是渣男！"
林妍脸色煞白，她闺蜜举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周围的风向瞬间逆转：
"我的天，这女的也太贱了！"
"周总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这么恶心？"
"原配太惨了......"
我收起手机，俯视着还坐在地上的林妍："戏演完了？"
她猛地爬起来想扑向我，却被周慕辰一把拽住："够了！"
他脸色铁青，显然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林妍疯了似的挣扎："周慕辰！我怀了你的种！你敢不管我？"
周慕辰冷笑："你确定是我的？"
他甩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妍愣在原地，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离婚证终于拿到手。
周慕辰试图挽回，但我连见都不想见他。
网上关于"周氏总裁出轨门"的热度还没退，他的公司股价跌停，董事会紧急换人。
11.
透过猫眼，我看到林妍披头散发地站在外面，眼睛红肿，哪还有半点往日精致的样子。
"苏念！你开门！"她疯狂砸门，"都是你害的！我现在被全网骂，工作丢了，连门都不敢出！"
我打开门，冷眼看着她："关我什么事？"
她狰狞地瞪着我："苏念，你以为你赢了？"她喘着气，声音嘶哑，"周慕辰不会放过你的！他迟早会回来求我！"
我冷笑："求你？他现在连你的电话都不接了吧？"
她表情一僵，显然被戳中痛处。
"你懂什么！"她猛地爬起来，歇斯底里地尖叫，"我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他不可能不管我！"
我懒得理她，转身就要关门，她却突然扑过来，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你不准走！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用力甩开她："林妍，你搞清楚，是你自己毁了自己。"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神疯狂：
"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一直不肯离婚，我早就和周总结婚了！我早就是周太太了！"
我简直要被她的逻辑气笑："所以，你当第三者还有理了？"
"苏念！你这个坏人！"她捂着头，歇斯底里地尖叫，"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嗤笑："活该。"
她突然摸出把水果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早有准备，一盆冷水泼过去，趁她愣神，一把夺过刀，反手把她推倒在地："林妍，你听好了——"
"第一，你被网暴是因为你自己作恶多端。"
"第二，周慕辰不要你是因为他瞎了，这么多年终于看清你是个什么货色。"
"第三，"我蹲下，用刀背拍拍她的脸，"再敢骚扰我和我女儿，我就把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视频全发给你爸妈看。"
她瘫坐在地上，终于崩溃大哭。
我懒得再和她纠缠，直接拨通了物业的电话：
"喂，保安吗？我这里有个人私闯民宅，还持刀威胁，麻烦来处理一下。"
林妍一听，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跑，却被闻声赶来的保安堵个正着。
"这位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保安严肃地说道。
林妍挣扎着，回头冲我嘶吼："苏念！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她被拖走，直到她的尖叫声彻底消失在电梯里。
12.
保安室的玻璃门外，周慕辰的身影匆匆出现。
他西装革履，眉头紧锁：“苏念......”
“周总来得真及时。”我抱臂冷笑，“怎么，来接你的‘未婚妻’？”
林妍像抓住救命稻草，挣脱保安扑向他：
“慕辰！你快和他们解释，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是苏念陷害我！”
她拽着他的袖子，眼泪混着妆容糊了一脸，“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啊！”
周慕辰猛地甩开她，声音冰冷：“够了！孩子的事我会负责，但你别再发疯！”
“负责？”我嗤笑出声，“周慕辰，你当初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只是逢场作戏，心里只有你’。”
他脸色一僵，上前两步想拉我的手：“念念，我知道错了......我和她早就断了！我不知道会变成......”
“不知道她会怀孕？”我后退避开他的触碰，“还是不知道她会拿孩子逼宫？”
我指了指林妍，“你挑人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林妍尖叫着打断：“你闭嘴！慕辰早就受不了你的强势了！他爱的从来都是我！”
她拽住周慕辰的胳膊，“你说啊！你告诉她！”
周慕辰额角青筋暴起，突然暴怒：“你闹够没有！”
他一把推开林妍，从公文包里甩出一张纸，“这是亲子鉴定！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林妍瞬间面无血色：“不可能......你骗我！”
“医院记录和转账记录我全查到了。”
周慕辰冷笑，“你根本不是什么千金，你同时吊着三个男人，连孩子是谁的都搞不清，还敢来威胁苏念？”
我冷眼旁观这场闹剧，转身要走，周慕辰却追上来拦住我：
“念念，我已经和她彻底断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声音发颤，“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后悔？”我盯着他发红的眼眶，忽然笑了，
“周慕辰，原来的你可不是这副嘴脸。”
我指了指躲在墙角发抖的林妍，“现在发现被骗了，又想起我的好？”
他哑口无言，而我径直走向保安：
“麻烦送客。如果再有人骚扰我女儿——”我瞥向周慕辰，“我会申请禁止令。”
保安架起瘫软的林妍往外拖，周慕辰仍不死心：“念念！至少让我见见女儿......”
“女儿？”我猛地转身，眼泪终于砸下来，“你配吗？”
我狠狠擦掉眼泪，“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13.
我转身就投入走了新公司的工作事务中，这些年来为了家庭牺牲了太多。
国际会展中心的LED屏突然熄灭，周慕辰正在进行的融资发言被迫中断。
他皱眉看向技术部，却见全场灯光突然聚焦在入口处——
我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来，身后跟着八个西装革履的投行高管。
"抱歉各位，来迟了。"我摘下墨镜。
全场哗然，周慕辰猛地打翻香槟："苏念？你怎么在这里..."
我轻笑，大屏突然亮起，股权结构表里我的名字赫然排在创始人首位，
"介绍一下，这是我用七年秘书工资攒的小公司。"
周慕辰他当然认得这个估值三百亿的公司。
之前他亲自带团队去谈收购，被对方CEO以"不接垃圾项目"为由拒之门外。
"不可能！"林妍尖叫着翻出手机里我跪着擦地的照片，"大家看！这人明明就是一个家庭主妇..."
周慕辰脸色煞白。
他的领针掉在地上，这个曾说我"只是一个破秘书"的男人，此刻正盯着我身后举牌的投行天团。
"念念..."他喉结滚动，竟当众单膝跪地，"给我五分钟..."
我无视他转身走向展台，麦克风将我的轻笑放大到震耳欲聋：
"各位记者，接下来我要披露周氏集团财务造假的证据。"
瞥见林妍瘫软在地的惨状，我补了句："对了，周总所谓的'妹妹'..."
大屏弹出亲子鉴定报告，林妍肚子里的孩子与周氏DNA相似度0.01%。
底下一片哗然，周慕辰的脸上红一块青一块。
他羞愤的，甚至想钻到洞里去。
台下议论声此起彼伏：
"周家这次彻底完了！"
"活该！听说他之前玩弄过不少女员工！"
"财务造假，证监会不查他查谁？"
"保安。"
我对着冲进来的黑衣人道："把这两位'兄妹'请出去。"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周慕辰，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总有一天，我要让周慕辰跪着求我，我做到了。
三个月后，财经新闻爆出周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的消息。
而同一时间，由我控股的新公司正式上市，市值翻了三倍。
林妍因为诈骗罪入狱，
她同时骗了三个老男人的钱，其中一个还是周慕辰的死对头。
至于周慕辰？听说他每天都在我和苗苗曾经住过的别墅里，对着空荡荡的儿童房发呆。
真是......报应不爽。
助理敲门进来：“苏总，温医生和苗苗在楼下等你。”
刚出电梯，就听见苗苗银铃般的笑声。
温时宴起身接过我的公文包，温柔拉过我的手，另一只手拉着苗苗。
“我们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