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夜色笼罩了整个城市。
姜以许站在一处略显破败的小院门口,手里捏着一把老旧的铜钥匙。
这里是城郊结合部,远离了军区大院的喧嚣和压抑,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野草的气息。
房子是她花了一下午找到的,通过街道办的一位大婶介绍。
每月租金五块钱,在这个年代不算便宜,但胜在清静,还带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吱呀——”
推开掉漆的木门,院子里杂草丛生,角落里还堆着些废弃的瓦罐。
房子不大,一间正房两间耳房,墙壁上糊着泛黄的报纸,屋里除了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再无他物。
条件虽然简陋,但对姜以许来说,这里是她新生的起点,是她自己的家。
她将那个装钱的包裹紧紧抱在怀里,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简单打扫了一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邦邦的窝窝头,这是她用粮票换来的晚饭。
窝头拉嗓子,难以下咽。
姜以许闭上眼,心念一动。
一股清甜的灵泉水凭空出现在口中。
她小心翼翼地咽下,感受着那股暖流缓缓淌过四肢百骸。
身体的疲惫和虚弱,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被驱散。
前世被掏空的身体,仿佛干涸的土地遇到了春雨,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一连喝了几口,姜以许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泛黄的手,皮肤似乎都细腻了一些。
这灵泉,果然是逆天改命的神物!
她不敢耽搁,将那五千块钱和所有票证,都小心地藏在床下一个挖好的土坑里,这才安心地躺下。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姜以许是被院子里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唤醒的。
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体从未有过的轻盈。
走到院子里唯一的水缸前,缸里积了些雨水。
她俯身看去,水面倒映出的那张脸,让她自己都愣住了。
原本苍白憔悴的脸蛋,经过一夜灵泉水的滋润,竟变得白皙红润,仿佛上好的羊脂玉,透着莹润的光泽。
一双杏眼,波光流转,顾盼生辉。
原本干枯的嘴唇,也变得饱满水润,宛如枝头沾着晨露的樱桃。
绝美尤物。
前世,她的美貌是招来祸事的根源,但在这一世,她要让这美貌,成为自己最锋利的武器。
接下来的几天,姜以许没有急着出门。
她用灵泉水调理身体,每天都感觉自己在脱胎换骨。
皮肤越来越白嫩,身材也从之前的干瘪瘦削,变得玲珑有致,前凸后翘,恢复了巅峰时期的婀娜身姿。
她用布票去供销社扯了最便宜的棉布,亲手给自己做了两身合体的衣裳。
简单的款式,穿在她身上,却硬是穿出了不一样的风情。
这天下午,她正在院子里晾晒刚洗好的衣服,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她是住在隔壁的王大妈,是这片儿有名的“广播站”。
“哟,小姜在家呢?”王大妈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在姜以许身上打转,眼里的惊艳和嫉妒都快溢出来了。
她早就听说隔壁搬来个年轻女人,听说是刚离婚的,还以为是个哭哭啼啼的黄脸婆。
没想到真人比传闻里漂亮一百倍!
这身段,这脸蛋,活脱脱一个狐狸精!
“王大妈,有事吗?”姜以许停下手里的活,脸上挂着温婉得体的微笑。
“哎哟,也没啥大事。”王大妈自来熟地凑上来,压低了声音,“我就是来跟你提个醒。”
“听说……你是从部队大院里出来的?跟男人离了?”
姜以许点点头,并不隐瞒:“是。”
“啧啧啧,”王大妈咂咂嘴,一副为你好的表情,“妹子啊,不是大妈说你,女人家家的,离了婚可就不好听了。以后出门,可得把领子扣严实点,别让人说闲话。”
她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姜以许因为弯腰而微微敞开的领口。
那若隐若现的雪白,看得她眼热。
“谢谢大妈提醒,我会注意的。”姜以许不动声色地直起身,将衣服晾好。
王大妈见她不咸不淡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痛快,眼珠子一转,又换了个话题。
“我可听说了,你前夫家可是给了你一大笔钱呢!”
她伸出五根手指,神秘兮兮地比划着,“这个数?”
“赵家也真是的,你说你没给人家生个一儿半女,人家还给你这么多钱,真是积了德了!”
这话表面上是夸赵家,实际上句句都在扎姜以许的心。
骂她是不下蛋的鸡,还得了不该得的钱。
姜以许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声音却依旧温和:“王大妈,这是我跟赵家的私事。钱多钱少,都是我应得的。”
“十年青春,总不能白白喂了狗。”
王大妈被她这句话噎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说话还挺冲。
“你这丫头……”她还想再说什么。
“大妈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进屋了,晚饭还没做呢。”姜以许直接下了逐客令。
她转身进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王大妈的后半截话堵在了外面。
王大妈碰了一鼻子灰,气得在院子里跺了跺脚,啐了一口。
“呸!什么玩意儿!一个被男人休了的破鞋,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她骂骂咧咧地走了,没过一会儿,整个胡同都知道了。
隔壁新搬来的小寡妇,不仅长得跟妖精似的,还揣着一笔从前夫家讹来的巨款!
一时间,无数双眼睛,或好奇,或嫉妒,或贪婪,都盯上了这个小小的院落。
尤其是胡同口那几个终日无所事事的街溜子。
为首的一个外号叫“癞头三”,因为头上长疮,头发掉得七七八八,为人更是阴狠毒辣。
他听完王大妈添油加醋的描述,舔了舔发黑的嘴唇,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邪光。
“破鞋?老子就喜欢穿破鞋!”
“还是个有钱的破鞋,哥几个,这几天盯紧点,找个机会,咱们进去‘坐坐’!”
夜,渐渐深了。
姜以许躺在床上,将外面的议论和窥探尽收耳底。
她脸上没有丝毫惧怕,反而勾起一抹冷笑。
她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有钱,鱼饵已经撒下,就看什么时候有鱼上钩了。
她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她和霍擎,顺理成章产生交集的契机。
正思索间,一阵微不可查的,瓦片被踩动的声音,从院墙的方向传来。
来了。
姜以许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