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拍摄得很顺利,池泱泱终于在下午一点迎来了她今天的第一顿正餐。
宋怀青正和早女士站在一旁商量着关于邀请池泱泱拍摄的事宜。
池泱泱等的无聊,就索性拉着江然陪她一起去衣帽间换常服,这身高定漂亮是漂亮,就是穿着太束手束脚了,她憋得慌。
衣帽间的窗户不知道何时被人打开了,风灌了进来,刺的她胳膊疼。
她眼底闪过疑惑,这个衣帽间里放置的都是一些贵重首饰和衣物,那扇窗户很久之前就被人锁死了,没人会去打开它。
池泱泱按压下心里的不安,手指搭在窗户边缘,刚准备拉上,她的口鼻处就被人捂上了一块白布,狭小的缝隙压的人喘不上气来。
她挣扎着去扯那只手,粗粝且布满伤痕的肌肤让她心底越发惊恐,横在腰间的手臂紧紧的禁锢住她乱扑腾的身体。
鼻尖萦绕的异常清甜的果香此刻就像是一道催命符,池泱泱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无力垂下。
手臂滑落的一瞬,打翻了身侧的珠宝盒,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男人瘸着腿将她拖拽到一侧,随意找了件礼裙把她遮住。
他拿着铁棍静静的躲在门后,等待着下一个人走近。
原是在玩手机的江然听见屋内传来的声音,心脏不由的跳快了几分,她轻压下眉头,朝里面喊了句,“泱泱?你没事吧?”
屋内沉寂没有回应的氛围让她感受到了不对劲,她连忙拨通孟珵聿的电话,边往里走去。
衣帽间内空无一人,江然目光落在了碎落一地的钻石上,心脏像是被人拧紧了几分。
“孟珵聿,泱泱她…”
“砰”的一声,棍棒打在了江然的后脑上,她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电话那边焦急的声音再也没有得到回应。
男人恶狠狠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江然,眼底闪过狠戾,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他真想连她一起带走。
他猛踢了脚,不再浪费时间,拖拽着将池泱泱扛在肩头,快步走了出去。
等孟珵聿和宋怀青到时,人早已没了踪影。
孟珵聿摸着江然后脑勺的血迹,心下一惊,赶忙掏出电话打救护车。
他怕再耽误一步,江然会出生命危险。
宋怀青紧拧着眉头,脸色沉的骇人,刚不久前,他接到沈让尘打过来的电话。
程晏林被人劫走了。
他感觉自己的肺腔被人攥的有些喘不上气,这种无助感让他骤然回想起母亲离开他的那个晚上。
也是这样,在一个不经意间,在他的生命中彻底消失。
监控早就被人掐掉了,连同看监控的保安也被人打晕在了监控室。
眼下一点线索都没有,宋怀青连派人去找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
他只能静静的等着警察的消息。
池泱泱消失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消息,江然也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孟家和江家陷入了一片死寂。
宋怀青在离开工作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回老宅。
最近过分安静的宋老爷子让他不由得觉得这其中有鬼。
他一脚踹开了后花园的门,将人从摇椅上揪了起来,吓得站在一旁的钟叔连忙去扯他的手,生怕他再有什么过激举动。
被抓的人反倒是心平气和,一脸无所谓,“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泱泱被抓的事,是不是你捣的鬼。”
声音带着些笃定,却又有些颤抖和不安。
宋老爷子眼底闪过暗光,那双布满算计和狠戾的眼睛如蛇般扫过宋怀青的脸颊,“乖孙子,没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讲。”
“再说了,你都坐在这个位置上了,连个女人都护不住,真给宋家丢人。”
宋怀青倏的将他砸在摇椅上,激得老爷子咳了好几声,在开口时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既孱弱又诡异。
“别什么都往我老头子身上扔,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宋老爷子嘴角上裂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历经岁月沉淀的脸庞上皱纹层层堆起,慈祥的面容下藏着阴晦,分明是把自己往外摘的话,但怎么听起来都让人觉得他脱不了干系。
“如果泱泱出事,不管和你有没有关系,我都会拆了你这把老骨头,给她当柴烧。”
宋怀青目光冷的如深潭,灰暗的眼神中里面带着沉重的死寂,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失了魂。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激的他瞳孔一缩,赶忙接起了电话。
“有泱泱的消息了,在孟家城北的一处废弃仓库。”
“但…那个仓库是个冰库。”
“我把位置发给你,泱泱可能…有生命危险”
电话那头孟珵聿的声音带着倾颓,这么快能有泱泱的消息,还是因为那个人给他发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昏睡的女孩被绑在一个冷冻室的中间,旁边放着的是一个倒计时器。
[倒计时结束,如果你们还没找到地方,那你就可以准备好棺材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可怜啊,这么漂亮的人儿,啧,可惜了]
声音是经过处理的,根本听不出来是谁。
孟珵聿能猜到地方,还是因为视频中最后一个抖动的镜头里拍到了他家的logo。
他和宋怀青算是校友,没记错的话,宋怀青是他们那届最出名的计算机天才。
他在计算机领域的巅峰成就,至今无人突破。
或许在那个地方,能派上用场。
时间争分夺秒,多耽误一秒,池泱泱就会少一分生机。
他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好,我马上到。”
宋怀青没有一秒犹豫,连忙召集了所有人都向那个地址出发。
混沌的脑海中闪过万千思绪,这一刻,他只希望池泱泱平安。
钟叔看着自家少爷跑远点身影,叹息了声,“老爷,你们这样斗下去又是何必呢。”
“当年出事的时候,他不过才是个八岁的孩子。”
“就算他母亲有错,这么多年,也够他偿还了。”
何苦又再折腾这个苦命的孩子。
宋老爷子算计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痛苦,半晌,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老钟,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曾几何时,这个孩子也曾仰着稚嫩的脸颊伏在他的膝上,亲热的唤他一声爷爷。
可斯人已去,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他也终是不会停下脚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