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阮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手中的火折子一下子就掉落在地上,灭了。
“您.......您误会了,我只是只是路过.......”
苏清阮结结巴巴解释着。
可这样的解释,傻子才会信。
太子又不是傻子!
黑暗中的他一脸嫌弃,觉得她定是想趁自己沐浴之时,有意勾引自己。
“路过?是故意勾引吧!”
温热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被吓得连连后退,被身后的凳子一绊,太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狠狠一拽。
苏清阮本就紧张,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他怀里。
两人就这样水灵灵的掉入了大浴桶中,顿时水花四溅!
苏清阮只觉后背突然传来一股力道,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像只骤然被猎人惊扰的小鹿,瞳孔猛地收缩,慌乱间手脚乱划,溅起满桶水花。
下一秒,她才从冰凉的水中挣扎着探出头,湿透的衣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发梢还在不断往下滴水,狼狈又无措。
就在这时,“咔嗒”一声轻响,原本昏暗的房间突然被暖黄的灯火照亮。
是不远处的吴德全听到声音,带着下人拿着灯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嘴里还低声询问:“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可脚步刚迈过门槛,三人就僵在了原地。
浴桶里水汽氤氲,太子宽肩露在水面外,而苏清阮半个身子倚在他身前,两人姿态亲昵得如同纠缠的藤蔓。
苏清阮只觉脸颊瞬间烧得滚烫,下意识地往太子身侧缩了缩,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臂弯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滚!”
太子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被打断的恼怒,像冰锥般刺得人头皮发麻。
吴德全浑身一哆嗦,哪里还敢多看,忙不迭地转身,一只手死死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挥着让身后的下人退出去。
两个下人也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灯盏都差点摔了,脚步踉跄地跟着往外退,裙摆摩擦地面的声音都透着慌乱,出去的速度比进来时快了不止一倍。
宫里的人都清楚,撞破主子的私事,轻则杖责,重则丢命,他们可没胆子赌。
“殿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吴德全一边退,一边压低声音连连告罪,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殿内才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水汽蒸腾的细微声响。
苏清阮额前的碎发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滑过下颌,最终没入浸湿的衣襟里,带来一阵战栗。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前太子的体温,还有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发顶,让她心跳得更快了。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何企图?”
太子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并审视着眼前的女子。
苏清阮心里一慌,忙挣扎着想要从浴桶里站起来,嘴里急声辩解:
“您误会了,您误会了……”
可她刚动了一下,手腕就被太子猛地攥住。
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捏得她手腕生疼。
“误会?”
太子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信,“半夜三更,你独闯孤的寝殿,可不要告诉孤,你只是路过。”
他稍一用力,迫使苏清阮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直直相撞。
太子的眼神深邃又危险,像蛰伏的猛兽,带着随时会噬人的压迫感:“撒谎,小心孤杀了你。”
“您真的误会了,我只是.......只是.......”
苏清阮语无伦次,此刻她想不到更好的借口。
太子盯着她紧张的起起伏伏的香肩:“你不会是来勾引孤的吧?”
他居然说她想勾引他,真是天大的冤枉!
苏清阮翻了个白眼。
余光却飞快扫过四周。
这偏殿的阴影里,除了她再无旁人,浑身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肌肤,勾勒出的轮廓在昏暗中格外扎眼。
可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该如何解释自己深夜出现在太子的寝殿?
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那株能救北海皇子性命的天山雪莲而来。
正思忖间,头顶忽然投下一片阴影,太子萧彻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竟直直落在她腰间。
那里藏着刚得手的雪莲,鼓鼓囊囊的一块,在湿衣下无所遁形。
“你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
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冷傲,骨节分明的手指先是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随即指尖微凉,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精准地朝着那个鼓包探去。
苏清阮心中一惊,身子一侧,可不能被他发现自己偷他的天山雪莲去救北海皇子。
千钧一发之际,她灵机一动,身子骤然一侧避开他的触碰,下一秒,双臂已然环住他的脖颈,借着转身的力道将他的身子往前狠狠一拉。
太子猝不及防,重心不稳地朝着她压了下去,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唇瓣。
“殿下。”
苏清阮的声音压低,带着几分刻意的娇软,眼底却清明如镜,“就当我是勾引你,好了。”
她太清楚太子的性子了,他向来厌恶太后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自己这副“主动献身”的模样,只会让他心生排斥。
可她今日算错了。
太子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颜,肤如凝脂,眼尾因方才的慌乱泛着淡淡的红,竟让他瞬间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
他素来以为自己心如磐石,眼中只有江山社稷,对儿女情长嗤之以鼻。
苏清阮闭上眼,轻抬下巴,她赌他不敢吻!
可此刻,太子血脉里的燥热汹涌而上。
竟生出了吻下去、将她彻底占有的冲动。
他忍不住靠近她的薄唇,吮吸她唇边的空气,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梦中的场景,那感觉就像梦中的女人。
嘭!
他竟然使劲推开了她。
苏清阮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摔在了院角的水桶外侧,浑身的泥水渍混着疼痛蔓延开来。
狼狈的她瞬间倒地,但嘴角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滚!”
太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拳头紧握在身侧。
他最讨厌的,便是这般失控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