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我比我哥有力。”
——黎峋
“呕——”
洗手间内,沈南音面色苍白的吐着。
下一秒,她打开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拍在脸上,刺骨的寒意勉强压下了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沈南音撑着洗手台,大口喘着气,胃部还在隐隐抽搐。
不疼,纯粹是被那对贱人给恶心的。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圈泛红,湿漉漉的黑发黏在颊边,像个狼狈不堪的落汤鸡,哪有半分顶级豪门千金小姐该有的体面。
爸爸妈妈……如果你们在天上看到我这副样子,一定会很失望吧?
你们用生命护下来的女儿,居然在所谓的豪门婚姻里,做一个被蒙在鼓里,连丈夫和闺蜜联手背叛都后知后觉的可怜虫。
沈南音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还有他们刚刚中提到的叔叔婶婶。
“唯利是图”
“故意养成包子性格”
为什么他们说出的话,会和她记忆中那些温和关切的脸庞截然不同?
冷水让她混乱发热的头脑逐渐冷却下来,不能这样。
她不能倒下。
沈南音深吸一口气,从手包里拿出手机。
“高律师,”沈南音开口,声音虚弱,但语气却异常清晰坚定,“我要离婚。”
高律师,沈氏集团法务部的首席律师,是父亲生前最信任的律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呛住了。
“咳……咳咳!南音小姐?!”
高律师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您……您说什么?您要和黎总……离婚?”
这简直比听到沈氏大楼塌了还让人惊悚。
谁不知道沈南音和黎琛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失聪后更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黎琛身后,依赖他,仰望他。
她怎么会主动提出离婚?
“是。”沈南音言简意赅,不想多做解释。
高律师毕竟是见惯风浪的资深律师,迅速冷静下来后语气凝重的说道:“好的,南音小姐,我明白了。”
“但是这件事……可能有点麻烦。”
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沈家是房地产的龙头,但黎家是掌控南北水路的巨头。”
“您和黎总的婚姻,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更是两大顶级豪门之间最牢固的纽带。”
“牵一发而动全身,财产分割方面,涉及到的股权、不动产、海外投资……实在太复杂了。”
沈南音的眉头蹙了起来。
她只想着逃离这场充满欺骗的婚姻,却忽略了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捆绑。
高律师建议道:“南音小姐,这件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不如我们约个时间,我们详聊?”
“……好。”沈南音压下心头的烦躁,“明天下午两点,我会准时到你的办公室。”
“我今天没有给你打过电话,懂吗?”
挂了电话,她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感到一阵无力。
原来,连结束一段不堪的婚姻,都是如此的身不由己。
而电话那头的高律师刚放下手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离婚的事就已经足够棘手了,但更让他震惊的是——
刚才沈南音小姐……是亲口在跟他说话!
她不是……失聪多年了吗?!
其实刚失聪的时候,小姐还是愿意说话的。
只不过渐渐地找不准音调,说出来的话听起来也很奇怪。
大人们对她只有无尽的怜惜,可同龄的小朋友们却会对着她嘲笑。
即使听不到话,但他们脸上的表情,说话的唇形,都会让刚失去父母,对情绪极其敏感的小姐察觉到。
渐渐地,她便不再讲话了。
“哎……如果沈总和夫人还活着,一定不会忍心看到小姐活成这样的。”
……
洗手间外的走廊,光线幽暗。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懒洋洋地倚在墙壁上,指尖夹着一支并未点燃的烟,姿态散漫不羁。
黎峋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透口气,还能听到这么一出精彩的大戏。
他那个从小像哑巴影子一样跟在大哥身后,安静得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嫂子,居然能听见了。
甚至,还开口说话了。
更劲爆的是,她居然要和他那个完美无缺的大哥离婚?
有意思。
黎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野性和慵懒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讶异和浓烈的兴趣。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沈南音失去双亲后。
那年,她八岁,自己七岁,黎琛十岁。
因为她情绪不好,沈家内部错乱复杂,只好将她送到自己家暂住。
他还记得小时候,这丫头片子软软糯糯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
他性格顽劣,总想逗她,却总是把惊喜变成惊吓。
那天他把人吓哭了,好不容易拿到糖果去哄她,没想到……
黎峋掐断了手里的烟,眼底一片冰冷。
成年后,他便搬出了黎家老宅,彼此更是鲜少碰面。
在他印象里,沈南音就是大哥专属的漂亮瓷娃娃。
可现在,这个瓷娃娃不仅发出了声音,还准备亲手打碎束缚她的精美牢笼。
嫂嫂,你可真让我……意外呢。
听到走出来的脚步声,黎峋将手中一直转动的打火机揣进兜里。
沈南音低着头,心神不宁地走出来,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形,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揽住她的腰。
天旋地转间,她被人猛地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惊呼声卡在喉咙里。
男人高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她,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气息让沈南音瞬间恐慌起来。
她惊慌抬头,却撞进一双深邃含笑的眼眸里。
男人五官轮廓利落分明,眉眼间带着几分混不吝的野气,嘴角上扬的弧度透着毫不掩饰的逗弄。
是黎峋!
黎琛的弟弟,那个小时候总爱恶作剧吓唬她,长大后更是见不着几次面的黎峋!
他怎么会在这里?!
“放开我!”
沈南音挣扎起来,声音带着惊惧的颤抖,却因那份久未使用的沙哑,平添了几分撩人的脆弱。
黎峋非但没松手,反而俯身凑近,温热的气息几乎喷在她的耳廓,声音低沉带着磁性的哑:
“嫂嫂想跟我哥离婚?”
他的指尖,甚至大胆地轻轻蹭过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滚动的喉咙。
“那……嫂嫂想不想试试我?”
“我比我哥y,比我哥大,比我哥有力。”
“还能把嫂嫂抱起来C……”
“我保证,我哥给不了你的,我可以十倍的给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