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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决定和顾翎摊牌。
我做了红酒炖牛肉,约他回家吃饭。
直到晚上9点,他终于回来了,脱下大衣后,脸色有点不耐烦。
“你还没吃饭?”
他在餐桌坐下,尝了一口,就放下叉子。
“不太饿,你吃吧。”
这道菜,是他最为喜欢的。
之前,我为了他,整整学了十九次,才做出他满意的味道。
如今,他多吃一口也不愿意。
我看着他,领口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口红印。
原来他不是不饿。
是在别人那里吃过了。
我放下叉子,正然看着他。
“顾翎,我们谈谈。”
他皱着眉头,正想说话。
突然,手机响了。
看他紧张的神色,不用问,是南欢的。
他急切地往外走。
“发烧赶紧送医院啊,怎么能拖延呢,等我,我立刻过来。”
没跟我打任何招呼,他就走了。
想起两年前的冬天,我发高烧到39度,打电话给顾翎,他说在纽约开会。
“多喝点水,物理降温下。”
“我这边忙,不方便多说。”
而南欢在自媒体上传的照片,定位却是在本市的海滩。
距离顾家,不过是三十分钟的车程。
南欢晒出的照片,有一张,带着顾翎的侧脸。
他穿着沙滩裤,手里拿着两杯果汁,正温柔地看着她。
如今一对比,我真觉得自己掉价。
手机震动,是顾翎发来的消息。
“晚上不回来了,你早点休息。”
我平稳回复。
“好。”
只有一个字。
像过去无数次一样,乖巧,顺从。
但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第二天,我预约了妇科医院。
坐在候诊室里,周围都是等待检查的孕妇。
有人摸着肚子微笑,有人和丈夫低声说话。
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
医生看着我。
“薛小姐,考虑好了吗?”
我点头,声音很轻。
“做吧。”
手术很快。
我和顾翎之间,最后一点真实的联系,被我亲手切断了。
我不后悔。
如果那个“时间胶囊”说的是真的,这个孩子会要了我的命,还会害死我妈。
我赌不起。
回到家,我开始收拾东西。
既然决定要分开,那一些东西就没必要留下。
拿起婚纱照,我想起婚礼那天。
他穿着黑色礼服,英俊得像童话里的王子。
可他的表情,我一直记得。
不是喜悦,不是激动,是一种......疏离的平静。
司仪说。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他停顿了两秒。
像在犹豫,像在挣扎。
然后才低头,轻轻碰了碰我的唇。
我当时以为,他是紧张。
现在才明白。
那两秒里,他想的,或许是南欢吧。
他或许在后悔,站在这里的,为什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