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个我爱过的男人,齐天宇,亲手把我按在手术台上,活活挖走了我的心脏!
他和我的“养父母”联手导演了这场谋杀,只为给他们的亲女儿——我的“闺蜜”续命。
他们以为我死了,却没想到我重生了,还成了全网最火的玄学大师!
今天,他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那张俊脸上挂着精英式的微笑,眼底全是轻蔑地连线我。
他温和地开口:“大师?听说你很准?”
他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地挑衅:“算算我,什么时候死?”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几乎尝到了血的铁锈味!
齐天宇!你这张脸,你这个声音,我化成灰都认得!
你他妈还敢自己撞进来?!
好啊,你不是想算命吗?老娘今天就当着全网的面,给你算个全家暴毙!
1
我正在直播。
屏幕上,一个ID叫“迷茫的小羊”的粉丝正在哭诉。
“大师,我老公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他最近老是说加班,微信也不回我......”
我打了个哈欠,没接话。
弹幕开始刷屏。
“大师今天好高冷啊。”
“快帮帮小羊啊,她都刷了三个嘉年华了!”
我端起桌上的冰美式,喝了一口。
“你老公没出轨。”
“迷茫的小羊”愣住了:“啊?那他......”
“他就是单纯的不想理你。”
“你太烦了。”
“嘟。”
我掐断了连线。
弹幕炸了。
“卧槽!???”
“大师你杀疯了!”
“真相了,扎心了,老铁!”
“哈哈哈哈今日份的嘴替!”
我叫姜宁,是个玄学主播。
和那些哭哭啼啼、劝人“和合”的大师不一样。
我只算命,不说好话。
我开直播,也不是为了钱。
我是为了积攒功德。
因为我死过一次。
上辈子的我,叫林小棠。
一个被养父母当成“活体心脏库”养大的孤儿。
我永远也忘不了齐天宇。
那个我“闺蜜”夏星的男友。
那个我暗恋过的男人。
他笑着对我说:“小棠,你心脏配型成功了,星星有救了!”
然后,他亲手把我按在了手术台上。
冰冷的刀锋划破皮肤。
剧痛。
黑暗。
再睁眼,我成了姜宁,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而我的脑子里,多出了无数玄学传承。
我花了三年时间,成了全网最火的玄学大师。
我赚了上亿的身家。
我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一个人。
等那个把我推向地狱的男人。
等他自己,撞进我的直播间。
2
“感谢‘天命不可违’送上的九十九发超级火箭!”
我的直播助理,小雅,在耳麦里尖叫。
弹幕也疯了。
“我靠!九十九发!一百万啊!”
“土豪哥666!”
“天命不可违?这ID好中二,又好霸气!”
“老板糊涂啊!来大师这里送钱,还敢叫这个ID?”
“快!大师快连他!我要看神豪长啥样!”
我眯起眼睛。
这个ID,我太熟了。
上辈子,齐天宇最喜欢说的,就是“天命不可违”。
我点了“接受连线”。
屏幕闪烁了一下。
一张俊美、矜贵,却刻在我骨头里的脸,出现在镜头前。
齐天宇。
他似乎刚参加完什么宴会,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背景是奢华的顶层套房。
他还是那么耀眼,那么......令人作呕。
我的指甲瞬间掐进了掌心。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大师?”
他笑着开口,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精英范儿。
“你好,久仰大名。”
弹幕又是一阵舔屏。
“卧槽!这颜值!是哪个明星吗?”
“YYDS!这才是霸总!”
“爱了爱了,土豪哥缺挂件吗?”
齐天宇似乎很享受这种追捧,他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
“大师,我送了一点小礼物,就是想请你帮我算一卦。”
我冷冷地看着他。
“你想算什么。”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曾让我迷恋的眼睛里,充满了轻蔑和挑衅。
“算算我。”
“什么时候死?”
轰——
弹幕彻底瘫痪了。
“?????”
“我没听错吧?他问他什么时候死?”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这是来砸场子的吧!”
“大师快怼他!这人太狂了!”
齐天宇的笑容更深了。
“怎么?大师。”
“算不出来吗?”
我看着他的脸。
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正缠绕着浓郁的黑气。
血光。
怨气。
还有......
我瞳孔猛地一缩。
我看到了。
在他的命宫里,我看到了铁链,看到了黑暗的地下室。
还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
她还活着。
但他今晚,动了杀心。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
“我确实算不出你什么时候死。”
齐天宇的表情瞬间变得得意。
“呵,我就说......”
“因为你根本不配问‘死’。”
我打断了他。
“你现在,应该问的是‘活’。”
齐天宇皱眉:“什么意思?”
“你不是在问你的命。”
“你是在问那个被你锁在地下室的女孩。”
“她什么时候死,对吗?”
3
齐天宇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直播间安静了三秒。
随后,是铺天盖地的“???”。
“什么?地下室?女孩?”
“卧槽!什么惊天大瓜!”
“大师的意思是......这个土豪......绑架了?”
“不可能吧!他长这么帅!”
齐天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大师。”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只是来算个命,你这是在......诽谤。”
他“诽谤”两个字,咬得极重。
我没理他。
我抓过桌上的三枚铜钱,随手一抛。
“哗啦。”
铜钱落在桌上。
“我从不算‘诽谤’的卦。”
“我只算事实。”
我拿起一枚铜钱,对着镜头。
“卦象显示,‘坤’位为煞。”
“‘坤’,西南方。”
“你的别墅,在城南的云顶山,西南朝向。”
齐天宇的瞳孔缩了一下。
我又拿起第二枚。
“卦象‘震’位为木,但受‘金’所克。”
“你家地下室,原本是酒窖,五行属木。”
“但你现在,用金属的笼子和铁链困住了她。”
“所以,木被金克。”
我拿起第三枚。
“卦象‘坎’位为水,水数为七。”
“你困了她七天。”
“你家的地下室,连通着一个废弃的室内恒温泳池。”
“那里常年积水,阴暗潮湿。”
“我说的,对吗?”
齐天宇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不再是温和的精英,而是择人而噬的毒蛇。
弹幕已经疯了。
“我靠!我靠!我靠!”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云顶山别墅!我知道!齐氏集团的太子爷就住那!”
“齐氏集团?卧槽!是他!齐天宇!”
“等一下!七天前,是不是有个女大学生失踪了!”
“对对对!叫李悦!就是七天前!”
“天啊!”
齐天宇猛地站了起来,撞倒了身后的椅子。
“你到底是谁?!”
他低吼道。
“你敢调查我?!”
我笑了。
“齐总,你搞错了。”
“我不是在调查你。”
“我是在‘算’你。”
“卦象还显示......”
我顿了顿,看着他惊恐的脸。
“你今晚子时,动了杀心。”
“你准备把她沉进那个废弃的泳池里,对吗?”
“你......”
“齐天宇!”
我猛地拔高了声音,厉声喝道:
“你若杀她,煞气攻心!”
“你活不过今晚!”
齐天宇被我镇住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疯子!”
“你就是个疯子!”
“砰!”
他狠狠地掐断了连线。
直播间里,我的脸重新占据了整个屏幕。
我面无表情。
在镜头拍不到的桌下,我的手指正在飞快地打字。
【云顶山,西南七号别墅。】
【地下室,废弃泳池。】
【人质李悦。】
【目标齐天宇,有暴力倾向,立刻行动。】
我按下了发送键。
接收人,是我这三年来,用无数金钱和人脉喂出来的“正义盟”系统。
它直通警方高层。
我抬起头,看向弹幕。
“大师......这是真的吗?”
“我好害怕......”
“我已经报警了!但是接线员说我捣乱!”
我拿起那杯已经不冰的美式。
“各位。”
“我们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我们看新闻。”
4
这一个小时,是我直播生涯中最安静的一个小时。
没有人刷礼物。
没有人说话。
几千万观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
我也没有说话。
我只是低头,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三枚铜钱。
我在等。
等一个结果。
等我复仇的第一刀。
五十分钟后。
“嗡——”
所有人的手机,同时震动了一下。
一条本地突发新闻弹窗,推送到每个人的屏幕上。
【本市警方刚刚在城南云顶山别墅区,成功解救一名被绑架七日的女性受害人!】
【据悉,受害人李某(21岁)被发现于别墅地下室内,身体虚弱,但无生命危险!】
【犯罪嫌疑人齐某(28岁,系我市知名企业家)已被警方当场控制!】
直播间,凝固了。
三秒后。
“轰!!!!!”
弹幕的数量,直接让我的直播后台卡顿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真的!是真的!”
“大师牛逼!!!!!(破音)”
“YYDS!这他妈才是玄学!!”
“齐某!28岁!知名企业家!就是齐天宇!”
“天啊!他真的绑架了人!”
“大师救了一条命啊!”
“我从今天开始就是大师的铁粉!谁黑大师我跟谁急!”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礼物开始疯狂地刷屏。
嘉年华、超级火箭,把我的脸都盖住了。
我的助理小雅在耳麦里哭得泣不成声。
“姜姐......你太牛了......”
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看着镜头。
“各位。”
“我说了。”
“我只算事实。”
“现在,事实来了。”
我刚说完。
“滴滴滴——”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加密的未知号码。
我按了接听,开了免提。
“姜宁。”
一个冰冷、压抑着极致愤怒的声音传来。
是齐天宇。
他居然还有手机。
“你这只臭虫。”
“你以为你赢了?”
“你敢坏我的事。”
“你死定了。”
弹幕又停了。
“???”
“他怎么打通电话的?”
“他不是被抓了吗!”
“好嚣张啊!被抓了还敢威胁大师!”
我冷笑一声。
“齐总,有空打电话威胁我。”
“不如想想,怎么跟你的律师解释,你地下室的铁笼子吧。”
“你!”
“你给我等着。”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命不可违’。”
“我会把你扒个底朝天。”
“我会让你......死得比林小棠还惨!”
他最后一句话,声音压得极低。
只有我能听懂。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第二章
他认出我了。
不。
他不是认出我了。
他是知道“林小棠”这个名字。
他要用我前世的身份,来攻击我今生的“姜宁”。
“嘟。”
电话挂了。
我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沉默不语。
弹幕却很担心。
“大师,他说的林小棠是谁啊?”
“他要人肉大师!”
“大师快报警啊!这是人身威胁!”
我关掉了免提。
“没事。”
“他没那个本事。”
“今天直播就到这。”
“下播。”
我关掉了直播。
房间里瞬间陷入黑暗。
我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齐天宇。”
“你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你随意拿捏的林小棠吗?”
“你错了。”
“你的人肉。”
“正是我送你的,第二份大礼。”
5
齐天宇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
第二天。
我的直播间,被封了。
“因涉及传播封建迷信及泄露他人隐私,直播间已被永久封禁。”
紧接着。
我的微博、抖音、B站......
所有平台的账号,在一小时内,全部被清空。
“姜宁”这个ID,仿佛从未在互联网上存在过。
小雅的电话都快打爆了。
“姜姐!全没了!我们所有的账号都没了!”
“平台说我们违规!申诉渠道都关了!”
“公关公司那边也说,是齐家施压了!他们不敢接!”
“怎么办啊姜姐!我们被全网封杀了!”
我正坐在郊区的一家茶馆里,慢悠悠地喝着茶。
“别急。”
“让他封。”
“封得越狠,摔得越惨。”
“啊?”小雅不懂。
“你去放个消息。”
“就说,‘宁静大师’因为泄露天机,遭到了反噬。”
“现在重病缠身,快不行了。”
“什么!?”小雅尖叫,“姜姐,你这不是......”
“按我说的做。”
“是,姜姐。”
小雅挂了电话。
我放下茶杯。
齐天宇,你以为封了我的号,我就输了?
你太小看玄学,也太小看我了。
你越是想让我“消失”。
网友的好奇心就越重。
全网封杀,只会让昨晚那场直播,变成一场“都市传说”。
一场......让所有人疯狂探寻真相的“传说”。
果然。
下午。
热搜爆了。
#玄学大师姜宁 全网蒸发#
#齐天宇 绑架#
#云顶山地下室#
#宁静大师 遭反噬#
齐家的公关团队疯狂删帖、压热搜。
但没用。
昨晚几千万人亲眼目睹。
人传人,才是最快的传播方式。
“卧槽!昨晚的直播你们看了吗!神了!”
“没看的血亏!我录屏了!但发不出来!”
“我用我奶奶的手机发的,秒被封号!”
“齐家太牛逼了!这都敢压?”
“听说那个大师被齐家搞了,现在重病!”
“草!资本真他妈恶心!大师救了人还被害了!”
“求录屏!私我!给钱!”
晚上。
一个更猛的料,被爆了出来。
一个自称是齐天宇前助理的人,匿名发帖。
标题是:【扒一扒我所知道的齐天宇,和他背后的“林小棠”】
帖子内容触目惊心。
“齐天宇根本不是什么精英,他是个变态!”
“他不止绑架了李悦!之前还有好几个女孩失踪,都跟他有关!”
“至于那个‘林小棠’,我听齐天宇提过。”
“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孤女,给他现在那个快死的未婚妻(夏星),捐了心脏。”
“但齐天宇说,那个林小棠,是‘自愿’的。”
“现在这个玄学大师姜宁,不知道怎么扒到了‘林小棠’的事,想敲诈齐天宇,结果玩脱了。”
这篇帖子,瞬间把水搅浑了。
“卧槽?活体捐心脏?这他妈是谋杀吧!”
“什么未婚妻?我扒到了,叫夏星!常年住在国外疗养!”
“所以姜宁大师是为了给林小棠报仇?”
“楼上别傻了,这明显是黑公关,洗白齐天宇呢!”
“说是姜宁敲诈不成,才爆料的!”
“这下我糊涂了,到底谁是好人?”
齐天宇的手段,很高明。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害者”。
一个被“心机婊”玄学大师,用陈年旧事敲诈的受害者。
他甚至买通了李悦的父母。
李悦父母公开发声,说女儿是“自愿”去齐天宇家做客的,是“误会”。
齐天宇,被保释了。
他从警局出来。
西装革履,毫发无伤。
他对着镜头,微微一笑。
“感谢大家关心。”
“都是误会。”
“至于那个姜宁大师......诽谤,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赢了。
至少表面上,他赢了。
我的助理小雅快急哭了。
“姜姐!他出来了!他还反咬我们一口!”
“网友都快被他洗脑了!”
我笑了。
“别急。”
“他出来了,才好玩。”
“齐天宇,你把‘林小棠’这个名字扔出来。”
“你以为是打我的脸。”
“你却不知道,这是在刨你自己的祖坟。”
我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三年前我让你查的,齐家发家史。”
“还有夏星在国外的所有医疗记录。”
“以及,林小棠的死亡证明。”
“全部,发给我。”
“今晚,该收网了。”
6
齐天宇以为他赢了。
他甚至高调地宣布,三天后,要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
“澄清所有误会,并公开起诉‘姜宁’诈骗及诽谤。”
他还给我发了一封邀请函。
【姜宁大师,如果你敢,就来现场。】
【我倒要看看,你是神,还是鬼。】
全网都在@我。
“大师?你还活着吗?”
“快出来啊!人家都骑脸输出了!”
“怂了?我就说是剧本吧!”
“唉,胳膊拧不过大腿,大师估计已经跑路了。”
我用小雅的备用小号,发了一条动态。
“三天后。”
“不见不散。”
“届时。”
“我会用一个全新的平台,给大家直播一场,最终的‘算命’。”
“算一算,齐家的‘因果’。”
瞬间,全网再次引爆。
“卧槽!大师应战了!”
“刚啊!我喜欢!”
“全新的平台?什么平台?”
“管他什么平台!我搬好小板凳了!”
“三天后!世纪大对决!”
齐天宇,你以为这是你给我设的鸿门宴。
你错了。
这是我给你选的,断头台。
7
三天后。
齐氏集团,新闻发布会。
现场人山人海。
全网几百家媒体,长枪短炮。
齐天宇坐在主席台上。
他换了一身白色西装,衬得他愈发风度翩翩。
他身边的,是齐氏集团的王牌律师团。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到来。”
齐天宇清了清嗓子,对着麦克风开口。
“今天,我主要是想澄清几点。”
“第一,关于李悦小姐的事,纯属误会。我们是朋友,她在我家做客,仅此而已。”
“第二,关于网络上那些耸人听闻的传言,全是那个叫‘姜宁’的女人,为了敲诈我,而编造的谎言。”
“她......”
“齐天宇。”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彻整个会场。
所有人都愣住了。
齐天宇猛地抬头。
只见会场正中央的巨型LED屏幕上。
信号被强行切入。
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还是那个直播间。
还是那身素衣。
还是我。
“你不是在找我吗?”
“我来了。”
现场炸了!
“卧槽!是姜宁大师!”
“她黑了发布会的直播系统!”
“我靠!太他妈帅了!”
“正主来了!这下好看了!”
齐天宇的脸瞬间铁青。
“保安!保安!把信号掐了!”
“快给我掐了!”
他对着后台怒吼。
我笑了笑。
“别费劲了。”
“你掐不掉的。”
“这套系统,是我自己写的。”
“现在,全网,包括所有和齐氏有合作的海外平台,都在同步直播我们的‘对决’。”
“全球同步,齐总。”
“你高兴吗?”
齐天宇瘫坐在椅子上。
他知道,他失控了。
“姜宁......”他咬着牙,“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告我诽谤吗?”
“总得给个机会,让我把‘诽谤’的话,说完。”
“齐天宇。”
“三天前,你问我,你什么时候死。”
“我没回答你。”
“今天,我来告诉你答案。”
“但算死,要先算生。”
“我们先来算算,你的‘生’,是怎么来的。”
我打了个响指。
LED屏幕上,画面一分为二。
左边是我。
右边,出现了一张黑白照片。
“齐总,认识这个人吗?”
齐天宇瞳孔一缩。
“这......这是我父亲......”
“不。”我摇头。
“这不是你父亲。”
“这是你的大伯。”
“齐天海。”
“一个本该继承齐家一切,却在三十年前,离奇‘溺死’在自家泳池的人。”
齐天宇的呼吸急促起来。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大伯!”
“是吗?”
我切换了画面。
一张泛黄的户籍证明。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户主:齐山(齐天宇的爷爷)
长子:齐天海
次子:齐天阔(齐天宇的父亲)
“你父亲齐天阔,是次子。”
“按照规矩,他根本没资格继承家业。”
“可惜啊。”
“你大伯,死得太‘巧’了。”
“他刚死,你父亲,就成了唯一的继承人。”
“姜宁!你这是伪造证件!”齐天宇的律师站了起来。
“伪造?”
我笑了。
“别急,还有呢。”
画面再切。
“算完了你父亲,我们来算算你爷爷。”
“齐山。”
“齐氏集团的创始人。”
“白手起家,励志传奇,对吗?”
一张更老的报纸照片出现。
【1985年,城东纺织厂突发大火,32名工人家属,联名血书,控告工厂老板齐山,恶意锁死安全通道,骗取巨额保险!】
现场的闪光灯,快把齐天宇的脸闪瞎了。
“这......这是污蔑!早就结案了!”
“是结案了。”
“因为32名工人的家属,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意外’的,全都死了。”
“有的车祸,有的坠楼,有的......全家煤气中毒。”
“好干净利落的‘意外’啊。”
“齐天宇。”
我死死地盯着他。
“你们齐家的‘生’,是踩着多少人的‘死’换来的?”
“你父亲的命,是你大伯的命换的。”
“你爷爷的钱,是那32条人命换的。”
“你们齐家,满门血债!”
“你还敢自称‘天命不可违’?”
“你配吗!”
“啊——!”
齐天宇崩溃了。
他抓起桌上的矿泉水瓶,狠狠砸向屏幕!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保安!把她给我弄下来!”
8
现场乱成一团。
记者们都疯了,冲破保安的阻拦,把话筒怼到齐天宇的脸上。
“齐总!请问大师说的是真的吗?”
“齐家真的是靠谋杀发的家吗?”
“你大伯真的是被你父亲害死的吗?”
“齐总!你说句话啊!”
齐天宇狼狈地被保安护在中间,脸色惨白如纸。
我看着他。
“齐天宇,这就受不了了?”
“我还没算到你呢。”
“我们来算算,你的罪。”
画面切换。
一张张年轻女孩的照片,在屏幕上闪过。
“王敏,五年前失踪。”
“张倩,四年前失踪。”
“刘菲,三年前失踪。”
“她们都是你学校的学妹。”
“都曾经拒绝过你的‘追求’。”
“然后,她们都消失了。”
“你把她们,弄到哪去了?”
“齐天宇。”
“你云顶山别墅的地下室,是不是不止一个泳池?”
“那个废弃的泳池底下,是不是......还埋着别的东西?”
齐天宇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不......不是我......”
“不是我干的......”
“你没有证据!你这是诽谤!”
“证据?”
我笑了。
“我算命,从来不需要证据。”
“我只需要‘事实’。”
“当然,如果你非要证据的话......”
画面再切。
一段高清视频开始播放。
是齐天宇的行车记录仪。
三天前。
他被保释后,连夜开车去了云顶山别墅。
视频里,他停好车,走进了地下室。
他没有开灯。
他走到了那个废弃泳池边。
他蹲下身,对着漆黑的水面,喃喃自语。
“都怪那个臭婊子!”
“姜宁......”
“都是她害我的!”
“你们放心,我很快......就会送她下来陪你们。”
“很快......”
死寂。
发布会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记者,都停下了动作。
他们惊恐地看着屏幕上的齐天宇。
又看看现实中,已经瘫软的齐天宇。
“魔鬼......”
一个女记者,颤抖着说出了声。
“他是魔鬼......”
“不!!”
齐天宇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假的!这是假的!”
“是她P的!是她陷害我!”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9
“你还在嘴硬。”
我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宣判。
“齐天宇,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
“你忘了。”
“你忘了你最大的罪孽。”
“你忘了......”
“林小棠。”
当这三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
齐天宇的尖叫,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头,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
“你......你......”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不该问我是谁。”
“你应该问问她。”
我再次切换了屏幕。
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个女孩。
一个躺在国外高级病房里,插满管子的女孩。
夏星。
我那“死去”的闺蜜。
齐天宇的未婚妻。
“夏星!”齐天宇失声喊道。
“很惊讶吗?”
“你以为她早就死了,对吗?”
“你以为,你十八岁那年,帮着你父母,帮着她的父母,一起把我骗上手术台。”
“拿走了我的心脏。”
“她就能活下去了,对吗?”
全场哗然!
“卧槽!?”
“拿走心脏?!”
“活体移植!?”
“林小棠......是这么死的!?”
“天啊!这不是我刚刚吃的瓜吗!”
“所以姜宁大师,就是......林小棠?!”
齐天宇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不......不......”
“是你自己同意的!”
“小棠!是你自己同意捐献的!”
“你说了你愿意救星星的!”
“哈哈哈哈哈哈——”
我放声大笑。
“我同意?”
“齐天宇!你摸着你那颗黑透了的心问问你自己!”
“你们是怎么‘劝’我的!”
“你们告诉我,我父母破产了!”
“你们告诉我,他们背负了巨额高利贷!”
“你们告诉我,他们要跳楼了!”
“你们告诉我,只要我捐出心脏,夏家就会帮我还清所有债务!”
“你们让我去‘死’!”
“去换他们‘活’!”
“这就是你所谓的‘自愿’!”
“我恨啊!”
我一字一句,吼向屏幕。
“我恨我到死前,都以为你们是好人!”
“我恨我到死前,都在感谢你们,给了我那对‘父母’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可我死后才知道!”
“一切都是假的!”
“破产是假的!”
“高利贷是假的!”
“跳楼是假的!”
“那对养了我十几年的‘父母’!”
“他们根本就是夏星的亲生父母!”
“他们养我!”
“就是为了等我长大!”
“等我一颗健康的心脏!”
“好给他们的宝贝女儿续命!”
“而你!齐天宇!”
“你是帮凶!”
“你是把我按在手术台上的,刽子手!”
10
“不......”
“不......”
齐天宇疯了。
他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不是我......是夏星的父母......”
“是他们逼我的!”
“我爱你啊!小棠!”
“我当时是爱你的啊!”
“我不想你死的!”
“是他们说......是他们说不这么做,我们齐家就会破产......”
“我没办法啊!”
“呵。”
“爱我?”
“你爱我,就是眼睁睁看着我被活活挖心?”
“你爱我,就是在我死后,转头就和夏星订了婚?”
“你爱我,就是在我重生归来,揭穿你罪行时,你还想故技重施,弄死我第二次?”
“齐天宇。”
“你的爱,真让人恶心。”
我停止了所有的画面切换。
屏幕上,只剩下我冰冷的脸。
“你不是想算,你什么时候死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的‘生’,是血债。”
“你的‘死’,也是血债。”
“你靠着你父亲大伯的命,活到了现在。”
“你靠着那32条人命,享受了富贵。”
“你靠着王敏、张倩、刘菲、李悦的命,满足了你的变态。”
“你靠着我的命,换来了你的联姻。”
“现在。”
“债。”
“该还了。”
我缓缓举起手,掐了一个诀。
“我算你。”
“众叛亲离。”
“你父亲齐天阔,会在半小时后,为了保全自己,主动报警,揭发你所有的罪行,和你爷爷、你大伯的旧案,划清界限。”
“我算你。”
“一无所有。”
“齐氏集团的股票,将在十分钟后,彻底崩盘。所有资产,将被冻结,用于赔偿那32位死者的家属。”
“我算你。”
“孤苦无依。”
“你最爱的夏星,她换了我的心脏,也没能活下来。她早在三年前,就在国外的手术台上,死了。”
“你这些年,一直被夏家骗着,给一个死人,打着天价的维持费。”
“什么?!”齐天宇猛地瞪大了眼,“不......星星没死!他们说她......”
“她死了。”
“和我的上辈子一样,死在了手术台上。”
“这叫,一报还一报。”
“最后。”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
“我算你。”
“不得好死。”
“你会进监狱。”
“但你不会死在法律上。”
“你会在监狱里,被那些你曾经看不起的‘垃圾’,活活打死。”
“你的心脏,会像我当初一样。”
“被人生生......踩碎。”
“这就是你的命。”
“我的......‘天命不可违’。”
我说完了。
“不——!!!”
齐天宇发出了此生最绝望的嘶吼。
“砰!”
发布会的大门,被重重撞开。
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
“齐天宇!”
“我们现在怀疑你,与多起谋杀案、绑架案、金融诈骗案有关!”
“你被捕了!”
警察冲上台,将已经失神的齐天宇,死死按在地上。
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齐天宇没有反抗。
他只是抬起头,越过所有混乱的人群。
绝望地,看着LED屏幕上的我。
看着那个,被他亲手害死,又从地狱爬回来的......林小棠。
11
我看着他被警察拖走。
像拖走一条死狗。
我关掉了麦克风。
直播间里,我的助理小雅,哭到昏厥。
全网的弹幕,已经不是“疯了”。
而是彻底的......空白。
没有人打字。
没有人说话。
这场横跨两世、牵连数十条人命的复仇直播。
信息量太大。
冲击力太强。
所有人都需要时间,去消化这场风暴。
我看着镜头。
看了很久。
然后。
我伸手,按下了“结束直播”的按钮。
屏幕,黑了。
12
我站起身,拉开了公寓的窗帘。
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的余晖,洒了进来。
很暖。
我脱掉了那身素色的直播服。
换上了一条明黄色的连衣裙。
我走出了公寓。
楼下,是喧闹的夜市。
“老板,一份臭豆腐,多加辣!”
“好嘞!”
我拿着那碗热气腾腾的臭豆腐,走在人群里。
手机响了。
是小雅。
她的声音还是哭腔。
“姜姐......齐氏......崩盘了。”
“齐天阔......真的报警了,把什么都招了。”
“还有夏家......也被查了......全都是骗子!”
“姜姐......我们赢了......”
“嗯。”
我平静地回道。
“我知道。”
“姜姐......我们以后......还直播吗?”
我笑了笑。
“再说吧。”
“我想先休个假。”
我挂了电话。
咬了一口臭豆腐。
很辣。
很烫。
很香。
我看到路边有一只流浪的小猫,瘦骨嶙峋的。
我走过去,把碗里的鱼豆腐夹给它。
“吃吧。”
“以后,没人会再伤害你了。”
小猫抬起头,蹭了蹭我的手。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也沉了下去。
夜幕,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