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找回豪门的那天,我的亲哥哥堵在门口警告。
“别以为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就能动思雨一根头发。”
后来,假千金在宴会上笑我土气,我抬手给了她一耳光。
第二天,我被掐着下巴扇了99个巴掌。
她哭着说我用开水烫她。
次日,我就被绑到废弃厨房,双脚按进沸腾的水里。
皮肉融化的剧痛中,我嘶哑地哭喊爸爸妈妈。
却听见按住我的人犹豫道:“沈少,要不算了吧,会出人命的。”
那一瞬间,我停止了挣扎。
也好。
可当我真的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时。
那些曾冷眼旁观的人,却像疯了似的,不顾一切,想要救回我。
暖黄的光晕、昂贵香氛的气息,混杂着一种我格格不入的温暖,扑面而来。
我攥着洗得发白的帆布背包带子,指尖冰凉,站在门口光洁照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像个误入宫殿的乞丐。
“进来吧,这就是你家。”
领我回来的助理语气平淡,侧身让开。
家。
这个字烫了我一下。
客厅宽敞得能听见回音,水晶灯折射着璀璨冰冷的光。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
我的……亲生父母,和哥哥。
照片上见过,但真人隔着距离,更像博物馆玻璃罩后的精美瓷器,完美,没有温度。
我的母亲,沈太太,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眉头微蹙。
父亲,沈先生,只是抬了抬眼皮,目光掠过我一身廉价的衣着,又落回手中的财经杂志上。
而我的哥哥,沈景行,他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兄妹重逢的激动,只有毫不掩饰的冷淡,甚至厌烦。
“爸,妈,哥……”
我喉咙发干,声音涩然。
“嗯。”
沈先生应了一声,算是回应。
沈太太起身走过来,脚步有些迟疑。
她在我面前站定,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脸,最终却只是理了理她自己脖颈上的珍珠项链。
“路上辛苦了。以后……你就住这里。房间在二楼最里面,已经收拾出来了。”
最里面。
离主卧和沈思雨的房间最远。
楼梯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精致睡衣的女孩揉着眼睛下来,声音娇软。
“爸爸,妈妈,哥哥,是谁来了呀?”
是沈思雨。
那个取代了我二十年人生的假千金。
她看起来很美好,像温室里精心呵护的玫瑰,带着被宠爱的天真。
她看到我,眼神里飞快闪过一丝什么,然后笑容甜美地跑下来,亲昵地挽住沈太太的手臂。
“这就是姐姐吗?”
沈太太脸上的神色立刻柔和下来,拍拍她的手。
“是啊,思雨,以后知妍就是你姐姐了。要好好相处。”
沈思雨乖巧地点头,转向我,笑容无懈可击。
“姐姐好,欢迎回家。”
家。
她又说了一次。
我扯了扯嘴角,没能成功露出一个笑。
沈景行忽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他很高,阴影笼罩下来,带着迫人的压力。
他伸手,不是拥抱,而是用冰凉的指尖抬起了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很黑,里面没有一点光,只有冰冷的警告。
“听着。”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砸在我耳膜上。
“沈知妍,你回来了,不代表你能改变什么。思雨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人,她掉一滴眼泪。”
他顿了顿,指尖用力,我疼得微微抽气。
“我就让你掉一百滴血。安分点,别耍花样,更别妄想取代她。懂吗?”
客厅里寂静无声。
沈先生翻了一页杂志。
沈太太别开了眼。
沈思雨依偎在母亲身边,垂下的眼睫盖住了可能存在的情绪。
下巴上的刺痛蔓延到心里,冻住了血液。
我看着眼前这张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英俊脸庞,第一次清晰无比地认识到:这里不是我的家。
他们是别人的父母,别人的哥哥。
而我,只是一个突兀闯入的影子。
我垂下眼,避开他锐利的视线,低声回答:“懂了。”
声音平静,连我自己都惊讶。
大概失望从进门那一刻就开始堆积,已经厚得感觉不到新的疼了。
沈景行松开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拿起茶几上的湿巾擦了擦指尖。
然后转身,语气瞬间温和。
“思雨,怎么穿这么少就下来?小心着凉。”
他接过佣人递来的披肩,仔细地给沈思雨围上。
“知道啦,哥哥。”
沈思雨娇憨地笑。
我被助理引向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房间不小,布置得也算齐全,但冷清,没有任何个人气息,像高级酒店的客房。
关上门,隔绝了楼下隐约传来的温馨笑语。
我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
没有哭。
只是觉得累,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窗外夜色浓重,这栋华丽的宅邸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