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大小姐落水啦!”
“快来人呐!”
“……”
沈枝意落水时只有一个想法,今天时运太差,好不容易出门一次,还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一个人把她给带下水了。
“枝意,枝意,醒醒,把药吃了。”
沈枝意迷迷糊糊的被人扶起来,吃完药后又被扶着躺下了。
果然呐,落水以后生病是无法避免的。
“怎么样了?退烧了吗?”
“还有点发烧。”
沈枝意听着渐行渐远的谈话声,正准备接着睡觉。
脑海里就浮现了类似戏班子表演的画面,紧接着一幕幕的记忆浮现出来。
纷乱的画面在脑海里翻腾,扰得人睡意全无,沈枝意缓缓睁开眼,周遭陌生的一切骤然闯入了视野。
沈知意不安的坐起身,目光扫过屋内,墙面刷得均匀洁白,宽大的木窗镶着块透明的玻璃,粉白条纹的粗布窗帘拢在两侧。
对面靠墙立着大衣柜,窗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摞书和杯子,桌角摆着竹编筐,里面放着叠好的衣服,房间被归置得整整齐齐。
沈枝意抬手按住发慌的胸口,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茫然与无措蔓延开。
自己不是被人不小心拉落水了吗?怎么跑这里来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借尸还魂?那原主呢?是跑到自己身体了吗?还是去世了?
这时远处隐约传来模糊的人声,混着鸡鸣犬吠,隔着门窗,忽远忽近,更添几分恍惚。
她也叫沈知意,是侯府嫡女。
虽是嫡女,但亲生母亲早逝,现在是继母当家,日子虽说少了几分底气,但也过得不算差。
她从小到大没什么志向,就希望一辈子衣食无忧,没成亲前,过的很无忧。
等到了及笄之年,就想找个条件好的人家,接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但现在这个情况......
沈枝意想着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吐不出也咽不下。
她在床沿僵坐了许久,指尖攥得床单起了褶,越发觉得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
她慢慢躺回床上,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想把这满脑的混乱捋清楚。
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本来就在生病,也可能是因为沈枝意对两辈子生活环境反差大的心态崩盘。
她觉得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连带着眼皮越来越重。
县城祁家。
“大儿,你醒了吗?妈有点事找你。”林乐容一边敲门一边问道。
“说。”话音刚落,门被从里打开,来人走出来倚在门框上。
一米八六的身高,肩宽腰窄,长腿随意交叠,黑眸深邃如寒潭,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食指与中指夹着烟,烟头还燃着微弱的火星。
林乐容看着自己儿子说道:“大儿啊,你收拾收拾,明天妈带你去相亲。”
“不去。”
祁叙听到林乐容说的第一句话就直接打断,不想接着往下听了。
林乐容看见儿子那么爽快地拒绝:“儿子,你去这一次,妈保证今年都不让你去相亲了。”
林乐容也是没办法了,儿子不愿意相亲,她也不能一直逼他,索性现在都秋天了,这一次相完,不能成,就下年再相吧。
祁叙考量着他妈说的话,一直催他,他也烦:“行,我就相这一次。”
林乐容听到祁叙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愿意了,
休息一天感觉好多了的沈枝意,刚坐起身,李银花就端着饭走了进来:“枝意,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李银花进屋就看到女儿靠在床边,巴掌大的小脸此刻透着苍白,长长的睫毛垂着,唇瓣一点血色也没有,整个人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李银花看到女儿这样就心疼的不行,快步走过去,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又往上拉了拉沈知意身上的被子。
沈枝意看着走进来的女人,知道这就是原主的母亲:“感觉好些了。”
“枝意啊,下午的时候王媒婆来了,她说男方家明天来相看。你觉得行不行,不行的话娘再给你王婶子说,让他们换个日子。”
听到沈母说的话,沈枝意才想起来前段时间,王媒婆来家里给沈枝意介绍亲事,说男方家在县城,家里除了男孩爹和男孩都是有铁饭碗的。
至于为什么条件那么好的人家,来农村找,沈母也问了王媒婆,王媒婆说是男方太挑了,没有相中的。
前段时间男方家说农村的也行,只要他儿子能相中。
反正他家条件好,找个农村的也没事,没什么影响。
王媒婆当时听到林乐容的话,脑子里当即就浮现出沈枝意的身影。
沈家这闺女可是十里八村长得最俏的一个,学历也高,样貌身材数一数二。
所以她就想搭这个线,毕竟这单成了谢媒礼可不少,她可不想把这钱递到别人手里。
沈枝意想着目前所处的环境,又想了想沈母给她说男方情况,这应该是现在能找到最好的了吧。
沈枝意点点头说:“娘,就明天吧,我再休息一晚,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沈母听到沈枝意说的话,点点头,给沈知意把饭菜端到床边,看着沈知意吃完,就端着吃完的饭菜出去了。
沈枝意睡了一天,暂时不困,就捋了一下现在的家庭情况。
沈父沈路,今年四十岁了,沈母李银花,今年三十九岁。
两人一共孕育一女一男,大女儿沈枝意,今年二十岁,小儿子沈怀安,今年十二岁。
李银花虽然常年在地里劳作,但皮肤白皙,属于怎么都晒不黑的,两个小孩的皮肤就随了沈母,完全不用担心晒黑问题。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姐,你睡了吗?”
沈枝意听到门外的声音,很稚嫩,就知道是沈怀安,于是直接说道:“没睡,进来吧。”
沈怀安推门走到沈枝意身边,从口袋掏出一把又一把的野果,放到沈枝意手上:“姐,我都洗过了,你吃。”
沈枝意看着面前笑眯眯的男孩,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眼角弯成月牙,露出两颗浅浅的小虎牙,该说不说,这个家里没一个丑的。
沈怀安掏完野果没多待,就跑出去和同伴玩了。
沈枝意把一颗野果放入口中,甜滋滋的,她忽然觉得情况也没那么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