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新时间:2025-12-14 05:19:14

杜斯允说到做到。

从那天起,他再没回过这栋留给我”的别墅。

也好,落得清净。

我约了私人医生做检查。

结果出来的那天,阳光很好。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报告单,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看着上面“宫内早孕,约6周”的字样,许久没有动弹。

孩子。

在我决定彻底离开杜斯允的时候,他来了。

真是……最大的讽刺。

手机震动。

是杜斯允发来的短信,言简意赅。‌‍⁡⁤

「下周苏晚生日宴,在老宅。你准备一下,到时签个字,别让她不开心。」

看,连离婚签字的日子,都要迁就苏晚的生日宴。

他要我在他全家人和苏晚面前,像个战利品一样被展示,然后狼狈退场。

我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

那里有一个微小的生命正在孕育。

它有一半杜斯允的基因。

可杜斯允不要它,也不要我。

心底最后一丝残留的、可笑的温情,终于被这冰锥般的现实刺得粉碎。

我没回复。

直接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喂,李律师吗?”

“关于我之前咨询的离婚财产分割,有些新情况……”

杜斯允,你以为五千万和一套房子就能打发我?

你忘了,这三年,杜氏几个关键项目的核心数据,是谁熬夜帮你整理分析。

你更忘了,当初为了讨老爷子欢心,是我陪着他下棋喝茶,一点一点赢得了他的信任和支持。

替身当了三年,演戏总得收点学费。

苏晚生日宴前一天,杜斯允派助理送来了礼服。

一条鹅黄色的抹胸短裙,风格活泼娇俏,是苏晚最爱的款式和颜色。

而我,向来被要求穿素雅长裙。

助理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

“杜总说,请您务必穿上。”

我笑了。

他是想让我在宴会上,彻底成为苏晚的陪衬,一个低劣的模仿者。

我收下了裙子。

转头却从衣帽间深处,取出一个落了些灰的礼盒。

里面是一条正红色的露背鱼尾长裙。

是我婚前自己买的,热烈张扬。

杜斯允从未见过,他说过不喜欢我穿这么艳的颜色。

生日宴当晚,杜家老宅衣香鬓影。

我穿着那条红裙,踩着细高跟,独自走进大厅时,明显感觉到四周一静。

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惊讶、探究、鄙夷。

杜斯允正端着香槟,侧身与苏晚低声说笑。

苏晚一身白色蕾丝长裙,依偎在他身边,柔弱动人。

看到我,杜斯允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瞬间变得阴鸷。

他大概是没料到,我不仅没穿那条黄裙子,还敢以如此醒目、甚至带有攻击性的姿态出现。

苏晚挽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

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

我径直走过去。

从手包里拿出那份我单方面补充修改过的离婚协议副本,轻轻放在杜斯允旁边的茶几上。

“杜总,这是修改后的条款。”‌‍⁡⁤

“除了之前谈好的,杜氏城南新开发区项目,我要百分之十的干股。”

“签好字,下个月十号,律师楼见。”

声音不高,但在相对安静的一隅,足够清晰。

杜斯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一把抓起那份协议,扫了几眼,额角青筋跳动。

“宋荟!你找死?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谈条件?”

周围已经有人看了过来。

苏晚轻轻拉他。

“斯允,别生气,宋小姐可能只是一时想不通……”

她看向我,语气温柔却带着刺。

“宋小姐,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斯允已经给了你足够的补偿,何必闹得大家难看呢?”

“今天是我生日,给我个面子,好吗?”

好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我迎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

“苏小姐,面子是别人给的,也是自己丢的。”

“今天这日子确实不错,适合做个了断。”

我又看向杜斯允。

他眼里怒火翻腾,还有一丝难以置信,大概觉得我疯了。

“百分之十,一分不能少。”‌‍⁡⁤

“否则,我不介意让杜氏的董事会和老爷子,都看看你为了迎回心上人,是如何公平对待为你操持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妻子。”

“顺便,也聊聊苏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能生下来就名正言顺。”

最后一句,我压低了声音,只有我们三人能听见。

杜斯允瞳孔骤缩。

苏晚脸上的血色也褪去几分。

“宋荟!”

杜斯允咬牙切齿,猛地抬手,似乎想抓住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

“协议给你了,慢慢考虑。”

我转身,不再看他们精彩纷呈的脸色。

摇曳着红裙,在一片寂静和注目礼中,从容离开宴会大厅。

走出老宅,夜风微凉。

我抚上小腹,那里依旧平静。

宝宝,对不起,一开始就要让你看到这些不堪。

但妈妈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从今天起,没有人可以再欺负我们。

回到别墅,我平静地开始收拾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不多,一些旧物,几本书。

还有一张存着这些年我偷偷做投资积攒下的、为数不少私房钱的卡。

杜斯允的电话在深夜狂暴地响起。‌‍⁡⁤

我接起,是他压抑着怒火的低吼。

“宋荟,你以为你能威胁我?百分之十?你做梦!”

“老老实实拿着那五千万滚蛋,别逼我让你一无所有!”

“杜斯允。”

我对着镜子,慢慢擦掉鲜艳的口红。

镜中女人的眼睛平静无波。

“你试试看。”

挂断,拉黑。

他太自信了。

自信于我对他的爱,自信于我的软弱可欺。

他觉得我所谓的反抗,不过是欲擒故纵,是离不开他的又一种手段。

他不知道,人心死了,就再也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