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更新时间:2025-12-15 03:08:36

泳池的水在白炽灯下,亮得晃眼。

“宿霞绛!”

泳池中央,女孩摊在大号游泳圈上,手臂松垮搭落水里。

她的泳衣垮在了腰腹,皮肤透白,上身完全裸露在外!

馆外传来人声。

来不及多想,傅侯勋脱了外套,“咚——”一下跳进了水里。

“宿霞绛,你醒醒!”

傅侯勋拍打着宿云微的脸叫她,可她的身体似乎没了主张,一碰,就软得滑进了水里。

他只能把她抱在身上。

嘎吱——

就在这时,泳池入口的玻璃门被推开,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声音荡进寂静宽敞的场馆里,引起一阵回音。

傅侯勋没说话,把她的脑袋搭在肩上,拖着她的臀,先往泳池深处走。

深水区的岸上,才是更衣室。

“我要不在,看你怎么办。”

“跟你说句话,就知道哭,我又不是怪兽,也不知道怕我什么……”

傅侯勋念叨着抱人走。

水越来越深,游的速度稍慢了些。

女孩四肢纤细,可胸部生得饱满。

温水悠悠漾在肌肤上,傅侯勋抱着她,那细腻的皮肤顺着手掌钻进了心里,痒痒的发烧。

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该死!”他暗骂自己一声。

可还是忍不住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又软又香,像他想象中棉花糖的味道。

正当他的唇想挪去她的唇上时,浅水区的嬉笑声越来越近。

“在这比有什么意思?我们去深水区!输了可别赖账!”

“笑话,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

傅侯勋瞬间回神,抱着宿云微去往岸边。

很快上了岸,他竖抱着她,贴在自己身上,以防有人路过,看见她的身体。

急促中随意踹开一扇门,进了狭小的更衣间。

顺手反锁。

这个更衣间似乎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所有,满满沐浴露香味,不过只挂了两件泳衣,没有其他外衣。

傅侯勋坐下,把宿云微放在腿上。

刚想给她换衣服,就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女生的抱怨声。

“真是的,欧阳雪不是说这会有好戏看,让我们多叫点男生来吗?什么都没有!骗人!”

“就是啊,浪费我们时间,等下还要上课呢。”

“我还是翘课来的呢。”

“算了,以后她说话,咱左耳进右耳出好了。”

傅侯勋的黑眸瞬间暗了。

欧阳雪。

难道宿霞绛现在这个样子,是她干的?

她想让宿霞绛在所有人面前暴露身体,让她在学校待不下去?

十分钟前,一教。

傅侯勋刚上完下午第一大节的课,路过宿云微应该在的405教室。

高大的他从高窗外一扫,浅色系女生堆里,没有她的身影。

知道她上节课是游泳课,遂急忙前来查看。

这小傻瓜,看起来像小白兔,吃饭说话却像小乌龟一样慢吞吞的。

说不定还在游泳馆磨蹭。

可等他一来,就发现人走光了,仅她一人袒胸露乳瘫在泳池中央。

时间回到现在,傅侯勋仔细查看她的泳衣。

她的泳衣不是手系式的,所以别人想使坏只能使用外力。

果然,是剪刀或刀的痕迹。

宿云微的肩上还有被刀划破的伤痕。

傅侯勋哼了声,实在不愿相信,日常满面笑意的欧阳雪,是这般狠毒的女人。

“里面有人?”

纵使傅侯勋轻哼声极力克制,这突兀的男声,外边的人也听到了。

“好像有男生的声音?”

“有流氓?!”

傅侯勋没敢动。

若他被发现还好,他是男生。

可宿霞绛是女生,若被人看见她裸露上身,被自己抱在怀里,怕是会羞耻得哭死过去。

毕竟自己都没吼过她,她也能哭倒长城了。

咚咚咚——

敲门声由轻到重,逐渐暴锤。

“臭流氓,敢看不敢当啊!”

“赶紧给老娘出来!”

“出来!死流氓,臭流氓!”

手敲痛了,一女生懒声:“会不会是我们听错了?里面也没动静啊。”

“这门都锁一学期了,应该也没人能进去吧?”

“算了算了,管他的。”

“走吧走吧,上课去了,现在溜回去老师还发现不了。”

脚步声渐远,更衣室里恢复了安静。

傅侯勋继续给宿云微擦拭身体。

当手擦到她胸前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

她左边的胸脯上,有一道浅浅的白色疤痕,形状像一弯新月。

嗡——

这一瞬间,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所有的画面像海啸一样,呼啸而来。

梦里的女孩终于有了清晰的脸。

那是在乡下的夏天,夜晚的空气闷粘。

少年捧着一束野菊花回小木屋,开门那瞬不小心撞见了正在换衣服的少女。

少女的皮肤白,身子长得美好。

胸脯那块白色的弯月疤,就长在那片美好说。

他吓得转身就跑,躲门后面。

隔着一扇木门,少年少女的心事,在这燥闷的夏夜,粘腻升温。

他们一起上山摘桑葚,边摘边吃,两人满嘴都是黑红色的汁水。

他们在月下看星星,她说:“阿勋哥哥,你能不能别走。”

记忆蒙了一层雾。

只记得那晚,她指着弯月,哭成了泪人儿:

“阿勋哥哥,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看那个月亮。”

“它是我最宝贵最干净的东西。”

“送你了。”

“想我的时候,你就抬头看看月亮。”

“我们都不要哭,好不好……”

记忆又开始模糊。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会去乡下,只确认这个女孩,真的是他苦苦寻找的梦中人。

她身上这道弯月疤,就是证明!

傅侯勋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

他俯下身,在那道弯月疤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吻很轻,带着他长久的思念、

当面不识她的愧疚、

还有失而复得的狂喜。

“微微,原来是你。”

怪不得,他见不得别的男人碰她。

怪不得,他会失控。

此刻,月亮刚露头,映在窗台,照在人心头。

医务室——

“她没事,这是强效安眠药的作用,过会就醒了。”

头好痛!

宿云微蹙着眉,缓缓有了意识。

记忆还停留在游泳馆更衣室,傅侯勋的未婚妻一直跟在她后面,说要道上次泼她水的歉。

欧阳雪买了一堆零食给她,非要看她吃了一口薯片才罢。

鼻尖浅浅的薰衣草沐浴露香味,还有一股……傅侯勋的气息?

她猛地睁眼。

眼前是医务室病房,墙钟上是晚上22:25。

她躺在病床上,正被傅侯勋紧紧抱着!

身上软软的触感,是毛绒睡衣?

他给她换的?

她怎么会在这?

“傅侯勋,你醒醒!”

宿云微的声音有点哑,脑子昏昏沉沉的,扯着很痛,是以前感冒的症状。

傅侯勋松了些力,低头看着她。

她额上好多细汗,脸色也红得异常。

“微微,你是不是不舒服?”

微微?

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宿云微来不及思忖他突变温柔的语气,急忙推开他,退抵到了墙角。

“你……你叫错人了,我叫宿霞绛。”

“我不会叫错,你就是我的微微。”

傅侯勋不由分说,半跪上前,又把宿云微抱进了怀里。

“微微,我一直以为,你是我幻想出来的,没想到,你真实存在,我真的好开心……”

耳边的声音在哽咽。

抱她的人,还是那个一天天拽得谁都不放眼里的傅侯勋吗?

他肯定是在捉弄她!

“我不是什么微微,我叫宿霞绛!”

傅侯勋眸色变暗,宿云微软了些声音重复:“我叫宿霞绛,你叫错名字了……”

“三年前,云下村。”

“你叫宿云微,你叫我阿勋哥哥。”

“我不知道原委,反正我在你家悬崖边的小木屋住过一段时间。”

“大家都叫你奶奶丑婆,她满嘴脏话,你经常跟我吐槽她。”

……

“晓月坠,宿云微。”

“你的名字来源于这句古诗,你脖子上那根长命玉佩上刻了你的名字。”

“你奶奶不识玉,不识字,给你上的户口叫贱娃,你让我叫你微微,宿云微。”

傅侯勋字句平稳,却像运动过度的心跳,一下,一下,砸得她心难安。

她不自觉摸上胸口,玉佩静静贴在肌肤上。

宿云微脑子一片混乱。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情况?

而且知道得这么细致?

“不,我从来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