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军训第一天,我发现新来的教官是我三年前去世的未婚夫。
可他却冷漠否认,羞辱我想男人想疯了。
操场上,学生开玩笑问:“教官和桑老师认识?看着很般配。”
季沉瞬间黑了脸:“我有女朋友,她还不配。”
全校都知道,季教官不近人情,却会脱离队伍为女朋友买红糖水,亲自拿纸巾给她擦汗,细心为她挑鱼刺。
我看到他将谢雨薇压在墙角亲吻,眼底的情欲和当初在我面前时一模一样。
父母忌日这天,季沉动用无人机在现场空投999朵玫瑰,向她示爱。
并当众放出我缠着他的视频,谴责我勾引教官,枉为人师。
我压下心中的苦涩,最后问了他一遍:
“你真的不是季沉?”
他语气厌恶:“不是,别再纠缠我了。”
可我太了解季沉了,他撒谎的时候会下意识掐手心。
我讽刺笑笑,转身上了他曾经最好的兄弟的车。
下一秒,我清晰地看到,季沉那张冷漠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等等!”
季沉冲上前拽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他死死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脸色阴沉:“周凛?”
车里的人挑眉看过来。
“我们认识?”
季沉没接话,转头看着我,眼底翻涌着怒火。
“你不是说有未婚夫?这么晚了跟别的男人出去是什么意思?桑老师就这么缺男人?”
闻言,我轻蔑地笑笑。
“我未婚夫三年前就死了,我为什么不能找其他人?”
“桑宁!你敢上他的车试试!”
眼前人失控的样子让我觉得可笑。
他现在究竟是在以什么身份生气?
三年前,他死讯传来的那天,是周凛将要自杀的我救了回来。
而现在,季沉活着。
却为了别的女人,羞辱我,践踏我的真心。
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没过多久,季沉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
我没接,直接关机。
可没想到十分钟后,一辆军用越野车猛地从侧面超车,一个急刹横挡在路中央。
车还没停稳,季沉已经冲了过来。
他一把拉开车门,扣住我的手腕。
“下车,桑宁!”
季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
“你他妈知不知道周凛是谁?!”
“是我未婚夫的朋友,怎么了?”
他眼底猩红,声音沙哑:
“那你还跟他来往?你明知道他…”
“明知道什么?”
我打断他,故意讽刺:
“明知道他比你像个男人?在你死后没让我一个人崩溃到自杀?”
季沉瞳孔瞬间剧烈收缩,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在装。
我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渐渐下沉。
这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是谢雨薇的专属铃声。
他毫不犹豫的接起,脸色突然煞白。
“雨薇晕倒了,她是你的学生,你也一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粗暴地拽上了车。
季沉的女朋友林雨薇,因病休学了四年。
她爸是校长,大家都对她很关照。
医院走廊上,消毒水味钻入我的鼻腔。
直到现在,我的手机里还不断有辱骂信息发进来。
无一例外,是在说我不知廉耻,当小三,不要脸。
季沉这几天毫不遮掩的对谢雨薇好,学校里的人几乎都在羡慕他们俩的感情。
今晚这事一出,我自然成了众人讨伐的对象。
毕竟我是如何纠缠他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我机械地划着屏幕,突然一条信息跳出来:
【你父母要是知道女儿这么下贱,怕是要从坟里爬出来吧?】
我的手指猛地僵住。
竟然连我父母的事都被扒出来了。
还未细想,病房门突然打开。
季沉一言不发,拽着我的手腕就往里拖。
我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坚硬的瓷砖瞬间将我眼泪磕了出来。
白天只因我给谢雨薇晚批了五分钟请假条,便被季沉以教师要以身作则为由,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下午的军姿,做了三百个深蹲。
这会身体压根没缓过来。
季沉只犹豫一瞬,便保持着这个姿势将我直接拖入病房。
膝盖在地面上摩擦,火辣辣的疼。
从前,我只是不小心磕了块淤青,季沉都要小题大做的帮我涂药。
那时他说:“你每次受伤,都会千倍百倍疼在我心上,所以你必须要照顾好自己。”
从那以后,连家里的桌角都被他包上了软垫。
“砰。”
一阵剧烈的疼痛将我从回忆中拉出。
季沉猛地将我甩到一旁,头撞在床尾,脑子里瞬间一阵嗡鸣。
“她的胳膊怎么回事?!”
我抬头,瞧见谢雨薇的胳膊上一片青紫。
“不知道。”
“你不知道?”季沉冷笑一声。
“雨薇,把你刚刚告诉我的话再说一遍。”
下一秒,谢雨薇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是桑老师...嫌我请假太多,给我掐的...她还要我不准告诉别人,否则就让我退学。”
“她还说,你是她一个人的,要我识相点主动跟你分手。”
听她如此泼脏水,我心中只觉得好笑。
“桑宁!你还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我颤抖着起身,与他四目相对:“季教官很了解我?”
明明了解,为什么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我怎么可能了解你?我只知道雨薇不会撒谎,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
季沉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的眼前却闪过他向我求婚那日,单膝跪地说我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生。
如今我才知道,他口中的最,给的也太廉价了。
我不清楚季沉离开的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刚见到他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想,他为什么从没回来找过我。
让我承受着失去父母和爱人的痛苦过了这么久。
我不止一次想问他,究竟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
可现在,我突然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这事我们可以不计较,但你要补偿雨薇,给她输血,正好你们血型一样。”
季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原来这才是他叫我一起过来的真正目的。
谢雨薇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需要长期输血。
想必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我跟来给她当血包的。
我的话在心里绕了一圈,才说出口:
“你连我的血型都知道,还装什么?”
季沉瞳孔微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为谢雨薇上完药,掖好被角,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随后动作娴熟地给她削了兔子苹果。
“乖,等我。”
亲眼看着他用曾经对待我的方式对别人好,我的心脏还是抽了抽。
季沉动作粗暴地将我拉出病房。
我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熟悉松木香钻入鼻腔。
曾经,我每晚都必须要抱着他的衣服闻到这个味道才能睡着。
“桑宁,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说我要是把你缠着我的视频举报给学校,你的工作还能保住吗?”
“你爸妈不是以你为傲吗?曾经的优秀教师变成这副模样,他们在天之灵会怎么想?”
这句话像淬了毒的刀,精准捅进我的伤口。
父母车祸去世那年,葬礼上,季沉抱着我承诺:
“没关系,你还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家。”
“这次出差推不掉,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离开你,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安安稳稳的在一起一辈子。”
可我等来的,却是他去世的消息。
接连遭受打击,我整个人就如同行走在刀刃上,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随他们去了。
而现在,他正站在我面前,用我的软肋威胁我。
我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季沉突然捏住我的下巴,拇指粗暴地擦了擦:
“别浪费了给雨薇的血。”
我勾了勾嘴角,笑得讽刺:
“是我认错人了,你果然不是季沉。”
“这段时间是我打扰你了,抱歉,以后我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
季沉攥住我的手猛地一颤。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发紧:
“你再说一遍?”
我抬头和他对视,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说,我认错人了,你不可能是我未婚夫。”
从前的季沉,永远也不会这样对我。
对我来说,他早就死在了三年前。
季沉握着我的手腕,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骨头。
数秒后,他忽然抬头笑了,可眼中却毫无温度。
“行啊,你最好说到做到。”
抽血时,我眼前发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
再次醒来时,房间空无一人。
只是手边,放着我曾经最爱喝的粥。
因为喊了周凛过来。
背对门口收拾东西时,有人推门,我下意识就喊了声:“周凛。”
没人回答,转身却看到季沉黑着的脸。
“抽完血吃点东西。”
季沉自顾自地打开包装,舀起一勺粥吹凉喂给我,动作熟稔得像过去千百次那样。
不知怎么,我的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自从他去世后,这家店我再也没去过。
现在尝着这粥,竟也没有从前那样好吃了。
我的眼泪仿佛给季沉按下了停止键。
半晌后,他叹气:
“桑宁,别哭了,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就是季沉。”
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我心中竟出奇的平静。
“雨薇救了我的命,她没几年可活了,等陪她走完这几年,我再回去找你。”
“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只是死前想谈个恋爱罢了,没什么坏心思,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我不理解。
我怎么可能理解。
这些天他为了谢雨薇欺骗我,不断找我麻烦,给我使绊子。
甚至当着我的面和她拥抱接吻,要我看清楚他到底是谁。
如今却说以后还要回来找我。
难道我是他想丢就丢,想要就要的玩具?
他装死的这些年,难道就没有一刻考虑过我的感受?
“不告诉你是怕你生气,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乖乖听话,我会回到你身边的。”
“况且,失而复得也让人很惊喜吧?就当这是我给你的惊喜,你应该开心不是吗?”
同样的兔子苹果,他又给我削了一盘。
“放心,我将来娶的一定会是你,你以后...也别跟周凛再联系了。”
我忽然一阵反胃,猛地推开季沉。
“为我好?惊喜?”
我笑得浑身发抖,只觉得荒谬。
“是把我按在太阳底下罚站三小时?还是当着全校面放我骚扰你的视频?”
“是看着你每天给她买红糖水?涂防晒?背着她逛校园?还是知道你们在器材室...”
“够了!”
季沉猛地起身踹翻椅子,却在看见我苍白的脸色时又顿住。
半晌,长叹一口气,手指插进发间:
“你不理解也没办法,我一定要报她的恩,你懂点事,跟生病的人争什么。”
“报恩需要当男朋友?和她拥抱接吻?季沉,你敢说你对她没有一丝别的感情?”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而我的心也在这样的沉默中归于平静。
窗外的梧桐叶飘落,恰如三年前那个秋天,他义无反顾地走向那场夺命的意外。
只是这一次,是我该离开了。
周凛来接我出院时,面上欲言又止。
沉默片刻后,他才开口:“如果季沉的事会影响你,我们换个其他方式?”
“没关系,以后他不会影响我了。”
我拿出一段监控。
“谢雨薇每次晕倒都会刻意放缓倒地速度,手部先着地做缓冲,还有她每次撒谎时,都会先瞟向左上方。”
“她的病一定是装的。”
周凛收回视线。
“那就从她入手。”
我父母生前曾是这所学校的教授。
三年前,周凛找到我,告知我父母的死有蹊跷。
他们去世前一天,私下联系周凛要举报校长。
可还没等他们见到面,我父母便发生车祸,双双去世。
而我来这所学校任职,也正是听说了谢雨薇要复学,想通过她找到当年的真相。
只是没想到,出了季沉这个小插曲,让我完全没顾上正事。
我终于抽空来到墓地。
却发现父母的坟墓前一片狼藉。
墓碑上被人刻满了字,遗照也被刮花了。
妈妈温柔的笑脸被划得支离破碎,爸爸严肃的眉骨上被人画了个大大的X。
我颤抖着伸手,指尖碰到冰凉的墓碑,上面的字不堪入目。
【狗娘养的贱货,全家死绝活该!】
【你爸妈在下面看你勾引男人呢!】
【当三当上瘾了?遗传的吧?你妈是不是在底下勾引野鬼呢?】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滴在那些污言秽语上。
“对不起...”
我跪下来,发疯似的擦那些字迹,却越擦越脏。
突然,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响。
“桑老师来扫墓?”
谢雨薇站在台阶上,洁白的裙摆随风飘着。
她终于彻底撕下了那层虚伪的面具。
“啧啧,真是惨不忍睹。”
“怎么样,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识相点就离阿琛远一点,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她轻轻一笑。
“对了,这里的地址,还是阿琛告诉我的呢。”
我盯着谢雨薇勾起的嘴角,一把扯过她的头发,狠狠砸向墓碑。
“砰。”
她的额头重重撞在父母的名字上,鲜血顿时糊住了那些恶毒的字迹。
谢雨薇的尖叫声还未落下,远处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桑宁!你疯了吗?!”
季沉猛地将我扯开,护在谢雨薇身前,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谢雨薇立刻软倒在他怀里,肩膀颤抖:
“阿琛,我只是想关心一下桑老师,她突然就动手。”
季沉的眼神冷得像冰,看向我时,满是厌恶:
“你闹够了没有?”
“我闹?”
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季沉,你看清楚我父母的墓。”
他皱眉扫了一眼狼藉的墓碑,表情却无动于衷:
“不就是被人写了几个字?擦掉不就行了?你至于对雨薇动手?”
擦掉就行了?
那些刻在墓碑上的字,每一笔都深得像是要凿进我的心里。
“一块死物而已,你竟然把她的头撞成这样?”
“桑宁,我是不是给你好脸太多了!”
谢雨薇擦了擦眼泪,拉开季沉。
“桑老师,对不起,我应该劝同学们不要为我打抱不平的。”
“你打我出气也是应该的。”
她走上前抱住我安慰。
可下一秒,她在我耳边说的话却让我在炎热的夏天打了个寒颤。
“你和你死去爸妈还真像,一样的不知好歹,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听说你父母是车祸去世的?你猜,当年那辆货车为什么会精准撞上你父母的车”
“你信不信...我让你们的下场一样?就像现在,只要我轻轻一推...”
话音落下。
谢雨薇的高跟鞋突然踩住我的裙摆,我的身体失去重心,踉跄着向后倒去。
身后,是十米高的墓园台阶。
“桑宁!”
第2章
季沉终于变了脸色。
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我,便被周凛截了胡,将我狠狠拽了回来。
我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冰冷。
没想到谢雨薇竟然毫不避讳当年的事。
季沉惊慌的表情在看到周凛的那刻瞬间收起。
“站都站不稳,你该不会想故意摔倒再怪到雨薇头上吧?”
他一把将谢雨薇扯回身边,讽刺道:
“你就是太善良了,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你这样。”
随后,弯腰擦干谢雨薇头上的血迹,打横抱起,转身离开。
谢雨薇靠在他肩头,朝我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季沉,你还记得我爸爸是怎么教你的吗?”
他的背影僵了僵。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你爸妈走的早,他视你为己出,教你学习,教你格斗,教你做人要正直。”
“小时候我妈让吃不饱,总是叫你来我家吃饭,只要有我们家还有一口吃的,就忘不了你。”
“而现在,你抱着一个侮辱他们坟墓的人,说我小题大做?”
季沉的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动摇。
但很快,又恢复冷漠:
“桑宁,别拿逝者说事,雨薇身体不好,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他大步离开,再没回头。
关节被我捏的咔咔作响,我望着他的背影,忽然笑出声。
原来人心,真的是这么不值钱的东西。
周末。
趁着休息,我去医院开了点药。
因为季沉突然出现,我最近的精神状况又不是特别好。
谁知刚到门口,便迎面碰上了季沉和谢雨薇。
谢雨薇一手捂住小腹,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份报告。
上面四个大字十分显眼。
孕检报告。
他们二人笑的开怀,如同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
看到我后,季沉身体僵了僵。
察觉到我的视线后,跟谢雨薇说了几句话,将我拉到一旁:
“你听我解释。”
我抽回手,对他要说的话不感兴趣。
可季沉却自顾自地抓着我不放。
“雨薇他们家想留下个孩子,她自己也特别喜欢小孩,只是个孩子而已,满足她的心愿也没什么吧?”
“况且,我们就只做了一次。”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可笑。
谢雨薇都“病”成那样了,还能生孩子呢?
不过,这也与我无关。
季沉见我面无表情,神情隐隐有些着急。
太阳火辣辣的照着,他额头此刻布满了细汗。
“你说句话。”
我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个,我不在意。”
“别装大度了桑宁,我还不了解你吗?”
“孩子会留在他们家,不需要你养,你别太计较了,生个孩子又不能少块肉。”
我什么也没说,季沉便擅自安排完了。
本以为他俩滚到床上这件事会让我无法接受,可真到了这一刻,我心中竟出奇的平静。
大概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吧。
况且在我这,季沉早就死在了三年前。
“妈妈!”
身后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
紧接着,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抱住我的腰。
“妈妈,爸爸给我们买了冰淇淋!”
我笑笑,抬手摸了摸面前扎着羊角辫的女孩。
“茵茵,慢点跑。”
季沉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瞬间惨白。
他呼吸加重,视线落在我身后的男人身上。
紧接着额头青筋鼓起,说出口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周凛?”
“我出差前让你帮忙照顾她,你把她照顾到床上去了?!”
我被季沉的喊声震的直皱眉。
这不是我和周凛的孩子。
当年车祸现场,周凛赶到那时货车司机还剩最后一口气。
他塞了一张纸条给周凛,写着一处地址。
周凛在那发现了这个孩子。
经医院检查发现,孩子一出生就被进行了记忆干预实验。
我们猜测,应该是和谢家有关。
司机的妻子生下孩子后不久就去世了,家中亲戚也没什么可依靠的人,只好将她送进了孤儿院。
我和周凛于心不忍,时常会带着她出去玩玩。
时间久了,小女孩便开始缠着我们叫爸爸妈妈。
当然,这些并没有像季沉解释的必要。
耳边突然一阵风擦过。
季沉一个箭步朝周凛飞扑过去。
可惜他这几年忙着陪谢雨薇,格斗术下降了不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周凛已经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季沉挣脱不了,沉默半晌,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受伤,说出口的话也带着颤音:
“桑宁,你真的背叛我了?”
我讽刺一笑。
背叛?要说背叛,那也是他背叛我。
毕竟在我和周凛这,他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你觉得我会为你守一辈子寡?季沉,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在你假死和谢雨薇在一起的时间里,我也和周凛在一起,很公平不是?”
我看了眼在不远处瞪着我的谢雨薇,笑道:“刚好,你们现在也有孩子了,你生的哪门子气呢?”
季沉被我堵的哑口无言。
可依旧不服气道:
“我说过,我和雨薇在一起是为了报恩,你们呢?!一个是我的未婚妻,一个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们俩竟然背着我滚到一起去了!”
又是这套报恩的说辞。
报恩报到床上去,我也是头一回见。
“你都死了,还说这些。”
“我没死!”
季沉怒喊出声,双眸猩红。
我冷笑:
“我们又不知道你没死。”
“桑宁,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你说过会等我回来的,你怎么能跟别人在一起?竟然还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你们是不是我刚走就在一起了?”
“又或者说,我还在的时候你们就背着我偷偷搞在一起了!否则怎么会这么快!”
果然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季沉此刻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
明明一声不吭装死的是他,和别人在一起还有了孩子的也是他。
甚至前几分钟,他还在劝我接受他们的孩子。
到了他自己这反倒无法接受了。
真是够贱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火气。
不想继续和他纠缠下去,上前拍了拍周凛的胳膊,示意我们先走。
“不准走!你们给我说清楚!”
季沉不依不饶,再次冲上前拉扯。
周凛转身一个侧踢,他跪在地上直咳嗽,没再追上来。
送茵茵回了孤儿院后,我提出请周凛吃晚饭。
“抱歉,害得你被他误会了,不管怎么说,你们曾经的关系确实很好。”
周凛和我对视半分钟才开口:“其实我和他关系好,本来就是因为...”
“因为什么?”
面对我的追问,周凛摇了摇头。
“没什么,季沉他...其实早就变了。”
再次回到学校。
我一改常态,不再像之前那样缠着季沉。
可不知为何,不想碰到的时候却总是碰到他们在我面前腻歪。
季沉表面上与谢雨薇亲热,眼神却总是盯着我,等着我像从前一样上去拉开他们。
或许是没看到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有不甘,季沉在办公室拦住我:
“你收拾东西干嘛?孩子的事你还没给我个解释!”
我不觉得自己需要向死人解释什么。
季沉的视线落在桌角,一张辞职报告明晃晃的摆在那。
“你要辞职?!”
“桑宁,我都承认我是季沉了,你反倒跟我装起来了?”
我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这封辞职报告是我刚开始脑子不清楚写的。
但很快我便想通了,季沉不值得我对他抱有留恋,只是刚刚收拾桌子翻出来的。
“说话!”
季沉钳住我的手腕,指节泛白。
“我辞职你不是应该高兴?省得我坏了你的好事。”
“是不是周凛让你辞职的?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
关周凛什么事?
但我还是顺着他说:“是啊,你不是看见了吗?我们孩子都有了。”
季沉的眸子瞬间又冷了一个度。
他呼吸加重,不敢置信的盯着我。
片刻后,又冷静下来。
“不对,那天我被冲昏了头,现在才想到这个孩子年纪对不上,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桑宁,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没必要搞这些弯弯绕绕的。”
还算是有点脑子。
“就算那不是我的孩子又能说明什么?季沉,我跟谁在一起跟谁生孩子都跟你没关系。”
“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我是你未婚夫,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未婚夫?
难道前几天死活不承认他是季沉的人不是他吗?
他能装死跟别人在一起,凭什么我不可以?
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知道吗?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你去世的这几年,我没有一刻放下过你。”
听到我的话,季沉眼睛陡然一亮。
我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补充:“可如今你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竟然放下了。”
“不可能。”
话音刚落,季沉立马反驳。
我没有再开口,只是保持着刚刚的表情和他对视。
数秒后,我在季沉脸上看到了恐慌。
我已经记不清上次看到他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是多久之前了。
好像还是大学的时候,季沉放假回家,看到我和一个男生在逛街。
那天后不久,季沉就和我表白了。
他说那是他第一次,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抓不住了。
“桑桑,你别这么看我,我不信。”
“这世上,没有比你更爱我的人了。”
季沉说这话不是盲目自信,我确实很爱他。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有恃无恐,觉得我永远都会留在原地等他。
起初他不主动捅破窗户纸时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季沉上前一步,想抓住我的手。
下一秒,谢雨薇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猛地从身后抱住他。
眼前的手,又瞬间缩了回去。
“阿琛,我头又晕了。”
这样的把戏我都看腻了。
只有季沉总是上当。
可能还是因为爱吧,让他眼瞎心盲。
走到门口时,季沉的脚步忽然一顿。
转身回来拿走了我桌面上的辞职报告。
据我观察,谢雨薇每次头晕,季沉都要带她去医务室。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
我在医务室见到了周凛。
“怎么样?抽血了吗?”
“抽到了,我马上去送检。”
就在前天,医务室已经被换成了我们自己人。
其实往常谢雨薇去医务室是不需要抽血的,但我特意让医生说的严重点,最好是能唬住季沉。
这样谢雨薇碍着季沉,虽然不情愿,肯定也会同意抽血。
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谢雨薇的血液中含有和茵茵一样的物质。
据说这是由一种神经药物产生的,长期服用能够使服用者增强记忆。
但副作用是会出现癫痫、精神分裂等症状。
据周凛所说,当年我父母正是发现校长勾结制药公司,将未完成临床测试的药偷偷加在食堂的菜里。
那一年学校的考研录取率大大提升。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大批学生的精神出现问题。
我父母暗中收集了证据想要揭发,可不知是哪一步走错了,被谢家的人发现灭了口。
谢雨薇曾经是出了名的天才少女,后来突然生病退学,有不少人替她惋惜。
现在想来,她应该也是服用了这种药物。
不过直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找到直接的证据。
但关于谢雨薇装病,我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据我观察,她这人有点表演型人格,众人的目光必须只汇聚到她一个人身上。
那明天的开学典礼,我就送她一份礼物。
当她作为曾经的天才少女上台演讲时。
我让周凛黑进了学校投影系统。
大屏幕突然播放视频,是谢雨薇在厕所给自己扎肾上腺素,并对着镜子练习虚弱的表情。
还有她定期向某私人诊所转账的记录,显示无血液疾病的检测报告等等。
台下瞬间一片哗然。
谢雨薇脸色煞白,猛地冲向控制台,大喊着快关掉。
可大屏幕扔在继续播放着。
最后一段录音响起:“学校那群人简直就是傻子,真以为我有什么血液病呢。”
“你是不知道他们每次看到我装晕时紧张的表情有多好笑,我感觉我不当演员简直可惜了,要不是因为要骗季沉,我何苦这么遭这些罪。”
季沉站在台下,整张脸阴沉的可怕。
他大步走上台,一把拽住谢雨薇的手腕,声音冷得像冰: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雨薇慌乱地摇头:“不是的,阿琛,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季沉冷笑。
“解释你是怎么把我当傻子耍的?还是解释你根本就没病?”
谢雨薇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她伸手想抓季沉的衣袖,却被他狠狠甩开。
“别碰我,你真让我恶心。”
她的视线突然落在我身上,随后伸手指着我:“是桑宁,一定是她害我!”
“够了!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别狡辩了,是我看错人了。“
谢雨薇踉跄着后退,高跟鞋一歪,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台下瞬间爆发出一阵嘘声。
曾经追捧谢雨薇的学生们,此刻看她的眼神只剩下鄙夷。
“原来我们都被她当猴耍!”
“她每次装晕,我们还替她跑前跑后!”
“真不要脸!”
有人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朝她砸了过去。
瓶子砸在她肩膀上,水溅了她一身。
紧接着,更多的纸团、笔、甚至课本朝她飞了过去。
季沉站在人群之外,眼神复杂地看向我。
他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嗓音沙哑:“桑宁,我…”
我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转身就走。
季沉一把拉住我,面露痛苦:“对不起,是我蠢,是我被她骗了。”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季沉,你不是蠢,你是心甘情愿被她骗。”
“因为你宁愿信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我。”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天之后,季沉连续好几天堵在我的办公室门口。
明明军训已经结束了,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还能进学校。
他每天都带着我曾经最喜欢的早餐等我。
可季沉不知道,因为前几年饮食不规律,我伤了胃。
早就吃不了这些油腻的东西了。
“如果你不吃就扔了,我是不会拿走的。”
我点点头,当着他的面直接扔进垃圾桶。
连续这样一周后,季沉再次拦住我,声音哽咽:
“我们谈谈。”
“桑宁,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
“季沉,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你错在不该来烦我。”
他这样纠缠,比我当初还夸张,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
谢雨薇坐不住了。
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她突然冲出来掐住我的脖子。
“贱人!你怎么不跟你爸妈一起去死!”
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我的皮肤,眼底猩红一片。
因为周凛教过我一些防身术。
我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拧。
趁她吃痛松手的瞬间,抬膝狠狠撞向她的小腹。
谢雨薇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却突然笑了。
“你以为你赢了?”
她喘息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金项链。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条项链,是妈妈生前我们一起逛街时看到的。
我特别喜欢,但因为太贵,又没有买。
“认得吗?”
她笑得扭曲,手指摩挲着吊坠。
“你不知道吧?你妈这个傻子,扮演好老师上瘾。”
“我稍微装下病她就以为我是受害者,心疼的不行,还要带着我逃走,临死前还把要送你的礼物给我保管,要我拿着这个去找你。”
“真是可笑,活该!”
面前的人眼神疯狂,笑容扭曲。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耳边嗡嗡作响。
谢雨薇欣赏着我的表情,突然高高举起项链,作势要砸向地面。
我猛地扑过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
“还给我!”
谢雨薇将项链摔在地上,踩烂。
我却在触碰到吊坠的瞬间愣住,察觉到异样。
吊坠是空心的,里面藏着一枚微型芯片。
我悄悄将项链攥紧,弯腰承受着谢雨薇的拳打脚踢。
“住手!”
是季沉的声音。
他一把拽开谢雨薇,转身扶住我的肩膀,声音发颤:“桑宁,你没事吧?”
我冷冷甩开他的手,指腹摩挲着那枚芯片,心脏狂跳。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谢家的罪证。
看到这一幕,谢雨薇声音尖锐得刺耳:
“季沉!我还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忘了是谁把你从危险里捞出来的?是谁让你活下来的?!”
“如果不是你当初非要离开,回去找这个贱人,我怎么会想出装病的办法?!”
季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冷漠:
“谢雨薇,我欠你的命,早就还清了。”
“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要是再找桑宁的麻烦,别怪我不客气。”
谢雨薇像是被雷劈中,踉跄着后退两步,突然疯了一样笑起来:
“好!好啊!是你们逼我的!”
她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刀锋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既然你这么在意她,那我就杀了她!”
她朝着我刺来,季沉大步冲到我面前,替我挡下了刀。
“砰!”
一声枪响。
谢雨薇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捂着流血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向巷子口。
周凛举着枪,眼神冷得像冰:“谢小姐,持刀伤人,证据确凿。”
他身后,数名警察冲上来,瞬间将谢雨薇按倒在地。
她挣扎着,头发散乱:
“你们敢动我?!我爸爸是谢天!你们知不知道我爸是什么背景?!”
周凛冷笑一声,接过我手里的芯片,当场喊过技术部的人检测。
“桑宁,证据齐了。”
我看向被警察架起来的谢雨薇,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谢雨薇,你爸保不住你了。”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芯片里面藏着的,是谢家人体实验的完整名单。
记录着这些年对多名学生的非法药物测试,以及受试者的脑部扫描对比图,血液代谢数据和精神评估报告等。
起初他只是在学校里做实验,后来甚至花钱买刚出生的婴儿,试图培养神童。
这些证据直接证明大规模人体实验,可判死刑。
谢父在法庭上承认了用茵茵威胁货车司机杀害我父母的事。
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从法庭出来后,天空竟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季沉跪在雨中,衣服已经被全部打湿,被谢雨薇刺伤的地方还在渗着血。
来往的路人纷纷向他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可他依旧不管不顾,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桑桑...对不起。”
季沉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我撑着伞,从他身边走过,连脚步都没停。
他猛地伸手抓住我的脚踝,却又怕捏疼了我,立马松开。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桑桑,我不知道是谢家害了你爸妈。”
“是我该死。”
我低头看他,雨水混着泪水往下滴。
那张曾经让我日思夜想的脸,现在只剩下扭曲的痛苦。
我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你觉得对不起他们?”
“那你就这样爬到他们墓地去道歉吧。”
季沉跪着的身子一僵。
“不愿意?那就滚。”
“我愿意,我愿意!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怎样都行。”
季沉连忙应下来,咬着牙朝墓地的方向爬去。
当晚,季沉的照片便被人拍下来上了热搜,闹的沸沸扬扬。
从前的他,把尊严看的比命都重要,如今这样被羞辱,是他活该。
我内心毫无波澜的看完。
次日清晨。
季沉出现在我家楼下,他的裤子上全是血迹,混着泥土,触目惊心。
见我出来,他踉跄着上前。
可或许是跪的太久,他直接摔在了我面前。
即使这样,他还是拼命扯出了一个笑容:“桑桑,我跪完了,你能原谅我了吗?”
我冷冷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原谅你?”
季沉那本就毫无血色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
“我知道,桑桑,你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我的,我只求你再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吗?”
话音刚落,季沉的眼泪也跟着落下。
因为家庭原因,他从小就特别独立,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从未看到过季沉流眼泪。
而此时他站在我面前,不顾形象哭的像个丢了糖的孩子。
“桑桑,我原本也想回来找你的,可是谢雨薇她一直求我,不停求我,求我留下来陪她治病...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昏了头,竟然答应了她。”
“但是即使跟她在一起,我也从没有忘记过你,我是爱你的,桑桑,我以为你会等我,我不知道会闹成这样,对不起,我真的很后悔...”
季沉的话让我觉得无比可笑。
这竟然是他口中的爱?
“在你决定为她留下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我的声音又冷又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
“你说你没想到,是因为你知道我爱你,你觉得即使你死了我也会等你,可是季沉,你怎么就没想过,我那么爱你又怎么承受得了失去你的痛苦?你陪着谢雨薇的时候,你有哪怕一秒想过我会不会痛苦的睡不着觉吗?”
“你说你还爱我,可真爱一个人又怎么会忍心这么对她?季沉,你就是既要又要,恶心的要死。”
季沉缓缓抬起手,不停地扇自己巴掌。
他双手颤抖着,内心的愧疚和痛苦无法抑制,声音哽咽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我真的爱你…”
“行了,别演了。”
我不耐烦的打断。
“你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别出现在我眼前了,就像你对谢雨薇说的那样,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季沉的手停滞在空中,随后无力的垂下。
正因为足够了解我,季沉比谁都清楚,话说到这份上,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了。
“你是喜欢上周凛了吗?你们会在一起吗?”
他声音嘶哑的问出这句话。
真是无可救药。
既然他这么在意周凛,那就让他死个痛快好了。
我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准备向她求婚了,记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是周凛。
季沉的瞳孔骤然放大。
他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仿佛瞬间被抽走了魂魄。
“你第一次带我见她的时候,我就喜欢上她了,那时候虽然你们没有在一起,但我看得出来,你们彼此喜欢。”
周凛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扎进了季沉心里。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把自己的心思藏着很好,可是季沉,若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我自己抢了。”
说完,他直接揽住我离开。
稍微走远了些后,我深呼吸一口气,打破这微妙的氛围。
“你说的也太真了。”
周凛停下脚步,垂眸看我。
“桑宁,我是认真的。”
面前的人深邃的眼睛里透着认真,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心底。
我的心突然漏了一拍,随即如擂鼓般跳动起来。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接什么话。
周凛似乎察觉到我的无措,唇角微微勾起。
“我知道你现在没有这样的心思,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不在乎再等几年。”
“我就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不要有压力。”
我的脸微微发烫,下意识移开视线。
却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我突然想吃糖葫芦。”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周凛低笑出声,眉眼舒展。
“好。”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下过雨的空气格外好闻,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
我咬了一口糖葫芦,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像是把过往的苦涩一点点替换掉。
公园不远处的长椅上,一对老夫妇正翻看着手中的老照片,笑得开怀。
银白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我知道,时间可以抚平很多东西。
后来,季沉再也没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他悄悄跟了我一段时间,被我报警后,便消失了。
前几天传来消息,人去世了。
我内心毫无波澜的听完。
他的事,早就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