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垂着脑袋玩着手机平静的说道:“怪他命差,不过走了也好,反正我也不记得他的父亲,留着也怪可怜的。”

我心底痛,特别想留下那个孩子!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聂庭顿住问:“你对他不好奇吗?”

他何必要问我这个问题呢?

我摇摇脑袋道:“或许以前好奇,但现在看开了许多,应该是经过生死的原因吧。”

我放下手机闭着眼说:“以前的事我不愿意再想了,只想好好治病然后回到芬兰。”

我想逃离这儿的一切。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我闭着眼许久才睁开眼,聂庭已经离开了,这儿空荡荡的。

我叹气道:“终究是我输了。”

我挽上衣袖,这里已经结疤了,看不出聂那个字,但是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庭字。

我忍不住的流下眼泪道:“再见。”

我懦弱过一阵子。

我不会像以前那般懦弱。

“聂庭,恭喜你成家立业。”

……

我住了快半个月的院,这半个月里聂庭每天都会到医院陪我,但他沉默寡言,偶尔的一两句对话语气也薄凉,久而久之我就当病房里没有他的存在,出院之后回了聂家。

新年刚过不久,聂家老宅里仍旧张灯结彩的,自从我出事之后曾外祖父心底一直很愧疚,几次到医院里看望我都是老泪纵横。

他答应道:“允儿,曾外祖父不会再对你的人生做安排,以后你想嫁给谁都听你的。”

所以他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不了了之了,但自从记忆有所缓和之后我和蓝熠联系比以前多了,毕竟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我回到聂家老宅的这天聂庭也在,曾外祖父喊我到大厅问:“最近的记忆怎么样?”

我乖巧的坐在曾外祖父身侧如实道:“医生说恢复的挺好的,而且哥哥前些天还派人给我送了药,病情稳住的,记忆没问题。”

我的记忆没有再消退。

反而记起了曾经的很多事情。

特别是我和聂庭的那半年历历在目。

曾外祖父好奇问:“那孩子的父亲……”

我彷徨的摇摇脑袋,“记不得。”

顿了顿,我悄悄地看了眼神色如常的聂庭,对曾外祖父说道:“我过两天回芬兰。”

曾外祖父一怔,“那梧城这边?”

他不太赞同道:“允儿,这次让你受了委屈是我的不对,但梧城这边的席家和聂家还需要你接手。曾经我和你母亲商量过的,你哥哥在海外发展,你在国内,倘若你离开梧城,那席家和聂家该如何?特别是聂家我交给谁?允儿,别因为这事就对梧城心寒了。”

我笑说:“聂家不是有聂庭小叔吗?”

一直在一侧沉默的聂庭忽而出声,他的嗓音冰冷道:“我不是聂家人,我早些年便从聂家分离做自己的事业,这事爷爷知晓的。”

我蹙眉,“我怎么不知情?”

“允儿,阿庭骨气重,自然不屑聂家,但你和阿庭都是在一个宅子里长大的,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们能够互相照应。”

这辈子我都不需要聂庭的照应。

我都不会再原谅他。

我抿唇笑,“曾外祖父,我会回芬兰。”

我是席家的千金,有些责任我想担就担,我不想担就不担,因为席家不仅有我。

我的哥哥席润就是为我撑起的天。

我不想再与曾外祖父多说什么,随意的敷衍了两句就离开了大厅回自己的房间。

梧城是一个多雨且多雪的天气,新年过后更风雪密集,我穿着厚厚的斗篷大衣、戴着耳帽、双手撑着脸颊坐在门槛上欣赏院里的银装素裹以及那密集红艳又漂亮的腊梅。

墙角还有山茶花。

没多久有人进了我的院子。

我好奇的望着他喊着:“聂庭小叔。”

他脚步顿住负着手站在院门口,眸光透过风雪深邃的盯着我,“不必这样称呼我。”

我哦了一声问:“那喊你什么?”

“聂庭。”他道。

我又哦了一声。

面对曾经爱了多年的人心底没有惦念和涟漪都是假的,但我强迫自己不再渴望他。

他就站在那儿迎着风雪,我们中间隔了十米不到的距离,中间还开着繁盛的梅花。

衬的他的脸颊越发的白皙。

我感叹道:“你不像当过兵的人。”

他拧眉,“你还记得这些事?”

“记得,而且还记得你妻子伤了我。”

聂庭纠正我道:“沈玥非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