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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仁呼的脸色骤然阴沉,他万万没想到谢昭棠会知道这件事。
“谁告诉你的?”
“还能有谁?”谢昭棠冷笑,“回去问问你的小情人。”
看着她眼中破碎的失望,纳仁呼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昭棠,你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早就断定她活不过二十五岁。”
“今年她已经二十四了,发病越来越频繁,这次要不是我让朋友及时抢救,她连最后看你一眼照片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语气异常郑重:
“我是怕你承受不住,才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
谢昭棠嗤笑一声,眼底满是讥讽:
“为了维护温婉婉,你一次又一次地编造这种谎言,不累吗?”
纳仁呼眼神复杂地看了她片刻,终究没再解释,转身离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谢昭棠看向手机屏保。
11月13日,原定今天是她成功注销户籍,离开的日子。
可现在被困在草原,寸步难行。
夜深人静时,她试图溜走,却发现门口守着保镖。
这一夜,她睁着眼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纳仁呼因担心温婉婉流产留下后遗症,匆匆带她返回港城治疗。
而谢昭棠被送回纳家,关在卧室。
每天清晨,她要挨佣人二十个巴掌,再跪在祠堂为温婉婉“夭折”的孩子赎罪。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二十天。
直到某个午后,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让她意识到什么。
她本想隐瞒,可监视她的佣人很快察觉异常,立即告诉了纳仁呼。
得知她可能怀孕,纳仁呼火速将她送往医院。
确认怀孕的那一刻,他眼底闪过狂喜,但想起谢昭棠害温婉婉流产,语气又冷了下来:
“昭棠,你欠温温一个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就交给她抚养。”
他俯身,试图软化矛盾:
“等温温情绪稳定了,我们就复婚,到时候,你不再欠她什么,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吗?”
谢昭棠麻木地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又说:
“纳仁呼,我孕期情绪不稳定,别再关着我了。”
见她如此温顺,纳仁呼心疼地抚摸她的头发:
“昭棠,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当然会给你自由。”
他以为她是为爱妥协,却不知这不过是谢昭棠想让他放下戒备心。
当晚,纳仁呼撤走了所有看守的佣人,还特意为她腹中的孩子做了胎教才离开。
“昭棠,等我们的宝宝出生以后,一定非常聪明。”
谢昭棠顺从地点头,借口困倦让他离开。
门刚关上,她立刻起身,将他准备的胎教书嫌弃扔进垃圾桶。
把她的孩子交给温婉婉抚养?做梦!
谢昭棠迅速起身,拿出积攒多年的积蓄,利落地翻窗而出。
最后,她点燃打火机,掷向窗帘。
火焰瞬间窜起,吞噬着沙发、情书、钢琴......所有承载着回忆的物件在火海中燃烧。
熊熊烈焰中,她仿佛看见了初遇时的纳仁呼。
那年他为了娶她,不惜与家族决裂;那年他给她一场盛世婚礼;那年他眼里只有她一人。
然后,那些美好的幻影,在火光中一点点消散。
她轻轻一笑,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飞机起飞前,她登录微博,发出最后一条动态:
「二十岁,你和家族决裂也要向我求婚;二十三岁,你给了我一场全城瞩目的婚礼;二十六岁,你亲手毁了这一切,今天,我亲手结束这一切,纳仁呼,我们从此,山水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