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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我已回到自己的寝宫。
御医跪在床边,见我睁眼,小心翼翼地回禀:“公主急火攻心,动了胎气,务必静养。”
父皇坐在床沿,握着我的手。
“曦儿,你一定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他轻声说,另一只手轻抚我的小腹,“
明明他的手很暖,我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父皇,”我轻声说,“孩子......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真的......”
“无论父亲是谁,他都是朕的孙儿。”父皇打断我,眼神坚定得有些异样,“曦儿,父皇只有你这一个女儿,答应父皇,平安生下他。”
我点点头,心中却像压了一块石头。
接下来的两天,我卧床休养。
但脑子里却一刻不停地思考着青檀和戎岩的死。
我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去找剩下的两个人,顾飞年和沈新弘。
既然戎岩知情,他们二人未必不知情。
然而,不等我派人去寻,顾飞年和沈新弘竟一同求见。
两人被宣入殿时,彼此对视的眼神里藏着掩饰不住的焦灼。
顾飞年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公主,臣愿担下一切责任,求公主下嫁。”
话音未落,沈新弘便抢上前一步:“公主明鉴,孩子的父亲是臣。臣愿以身家性命起誓,此生绝不负公主与孩儿。”
我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他们二人,缓缓开口:
“你们都说孩子是自己的,可有什么凭证?”
顾飞年立刻道:“公主左肩后侧有一颗朱砂痣,形如梅花。”
我心中一凛。这些私密之事,他如何得知?
沈新弘不甘示弱,紧跟着开口:“公主后腰正中有一处浅褐色胎记,状似弯月。还有......公主左侧腋下有一小片花瓣状的红印,色泽极浅,寻常人绝难察觉。”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我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手中的茶盏。
这些身体的特征,连贴身宫女都未必全然知晓,他们二人竟能如数家珍。
“荒唐。”我强作镇定,“你们如何得知这些?”
顾飞年扑通跪地:“那日御花园中,臣......臣一时糊涂,冒犯了公主。臣罪该万死,但求公主念在多年情分......”
“公主!”沈新弘也跪下,“臣亦是在公主昏迷时......臣自知罪孽深重,只求能弥补万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在我面前争执起来,都说自己是孩子的生父。
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
“够了!”我厉声打断他们的争执,“你们先退下,容本宫想想。”
二人还想再言,被我冷眼逼退。
殿门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
我瘫坐在椅子里,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微隆的小腹。
掌心下那微弱的跳动,此刻只让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圣旨到——”
我的心猛地一跳。
只见李公公捧着明黄卷轴,笑容满面地快步走进来。
“公主大喜!陛下已查明孩子的生父,圣心大悦,当即便下旨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