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成丫鬟后,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混吃等死。
谁知大小姐嫌弃未婚夫瘫痪,生下孩子后留书一封“追求自由”,连夜跑路了。
看着轮椅上阴郁的王爷,和那个饿得嗷嗷待哺的婴儿。
作为前世的金牌幼师,我被迫接盘。
我把王爷当大班孩子哄,把世子当小班孩子带。
七年后,王爷腿好了,世子成了神童,
我莫名其妙被他们父子俩捧上了摄政皇后的位子。
就在封后大典当天,前大小姐穿着露脐装从天而降:
“当初我是去海外寻找治腿良药,现在我回来了,把老公和孩子还给我。”
“孩子必须跟着亲妈,你这种下人怎么懂精英教育?”
我怀里的小太子翻了个白眼:
“母皇,这个大婶是不是脑干缺失?”
“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不下来的文盲,也配教孤?”
我本想笑,却见萧景珩红着眼眶拉住了她的手,
目光闪烁地对我说:“枝枝,她毕竟是宇儿的亲娘,要不......你忍忍?”
我笑了,反手就是一封休书。
这破皇后,谁爱当谁当!
......
封后大典这天,日头毒得晃眼。
金銮殿前的九十九级台阶,我牵着萧宇,走得并不轻松。
这身凤袍重达几十斤,压得我肩膀生疼。
但我心里是高兴的。
七年了。
从王府那个端屎端尿的粗使丫鬟,到如今母仪天下的皇后。
我把萧景珩从轮椅上扶起来,治好了他的腿。
我把那个只会哭嚎的瘦弱婴儿萧宇,养成了如今文武双全的小太子。
萧宇紧紧攥着我的手,掌心全是汗。
他仰起头,那双酷似萧景珩的眼睛里满是孺慕:
“母皇,等会儿受了册封,儿臣就能名正言顺地保护您了。”
我心头一暖,正要说话。
头顶就传来了怪异的嗡嗡声。
还没等御林军反应过来。
一个巨大的、用木头和不知名布料拼凑的怪东西就歪歪斜斜地从天而降了。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
那个怪东西砸在了祭天的高台旁,扬起了一片尘土。
文武百官吓得面如土色,大喊护驾。
烟尘散去,一个穿着露脐装、破洞牛仔裤的女人,狼狈地从那堆破烂里爬了出来。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灰,露出了那张即使风尘仆仆也难掩艳丽的脸。
林婉柔。
那个七年前嫌弃未婚夫残疾,生下孩子当晚就留书跑路的大小姐。
她竟然回来了。
而且是以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
我下意识地把萧宇护在身后。
原本正要将凤印交给我的萧景珩,此刻手却僵在了半空。
他看着林婉柔,瞳孔剧烈收缩。
林婉柔看清了眼前的局势后,眼珠一转,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姿态凄美,人未语泪先流。
“景珩,我终于回来了!我终于把救你的药带回来了!”
她从那露骨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个脏兮兮的玻璃瓶,还有半块玉佩。
那玉佩我认识,是当年萧景珩给她的定情信物。
萧景珩的身子猛地一颤。
林婉柔哭得梨花带雨:
“当年我不是要跑,我是算出你有死劫!”
“只有去海外仙山求得神药,才能治好你的腿,才能保住咱们一家三口的命!”
“我怕你担心,才故意写那封绝情信,让你恨我,这样你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啊!”
这理由编得,连我都想给她鼓掌。
简直是把这一国之君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可偏偏,萧景珩信了。
他眼里的震惊慢慢褪去,变成了复杂和痛惜。
林婉柔见好就收,目光转向我身后的萧宇。
她张开双臂,做出慈母的模样:
“宇儿,我是妈妈啊!妈妈好想你,妈妈在外面吃树皮草根的时候,想的都是你!”
她扑过来想抱孩子。
萧宇看着她,猛地退后一步,躲到了我的身后。
“哪来的疯婆子,离孤远点!”
林婉柔的手僵在半空。
下一秒,她立刻调转枪头,指着我尖叫:
“是你!桑枝,是你教唆儿子不认亲娘对不对?”
“你这个心机深沉的贱婢,趁我不在霸占我的家庭,抢我的老公和孩子!”
“你这种下人,怎么配当皇后?怎么配教导皇室血脉?”
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没有说话。
我在等。
等萧景珩像过去七年每一次那样,挡在我身前,斥责所有对我不敬的人。
哪怕是一句“放肆”。
可惜,没有。
萧景珩看着林婉柔手里的旧信物,和那瓶所谓的“神药”。
他的眼神开始动摇,那是旧情复燃的征兆。
记忆里的白月光,加上“为爱牺牲”的滤镜,杀伤力太大了。
“景珩......”林婉柔凄凄切切地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碎了萧景珩最后的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面对文武百官。
“封后大典暂停。”
“林氏救驾有功,且育有皇嗣,即刻迎回凤鸾宫,着太医好生照料。”
我站在离他不到三尺的地方。
手中的凤印,变得滚烫无比。
台下的百官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言。
我看着这个我伺候了七年,把屎把尿把他拉扯起来的男人。
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第一回合。
我没输给林婉柔。
我输给了萧景珩那颗从未真正忘记过旧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