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悲

老公和儿子同时被黑市拐走做奴隶,为了将他们赎回来,我做了马戏团的小丑供人耻笑。

拿到足够多的钱后,我连滚带爬地去赎他们回来。

却发现儿子已经被活生生地打死,满地是血,怀里还紧紧抱着我给他的奥特曼。

心如死灰之下,我听到了两个雇佣兵的对话。

“这孩子也太弱了,不过就是听了老大的话打他九百九十九条鞭子,竟然就直接给打死了。”

“死前还一直说自己死了就能让温栀寒那个女人少赚一点钱,都不知道我们的老大就是他的父亲。”

听到这我瞪大了眼睛,而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这一切不过就是厉寒川为了小情人开心做的把戏。

而我在马戏团受的一切耻辱,也都是他的杰作。

他一直在幕后和薛雪儿打赌,我会为了钱下贱到什么地步。

他赢了。

我也不再为他而活。

......

等两个雇佣兵走后,我才连滚带爬地扑到儿子的尸体面前。

他瘦得几乎成了皮包骨,这些鞭痕更像是印在他的骨头上的。

“小祠……小祠你醒醒好不好?妈妈已经赚够钱了,马上就能带你回去了……”

我将儿子抱在怀里,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他的身上,却怎么也冲刷不掉那干涸的血迹。

他死死地抱着我之前给他的奥特曼。

“小祠……你怎么这么轻了啊?妈妈轻轻一抱,就把你抱起来了。”

我抱着儿子站起身,笑得难看。

我的儿子这半年,在这黑市受了多少苦啊!他才五岁!身上全是勒痕。

而我想到刚刚那两个人的话,恨不得将自己的后槽牙都咬碎了。

但我更多的是绝望。

我拼命要救出来的丈夫,是把我们送进地狱的恶魔。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狼狈的样子,为了钱,我跪在地上卖笑,只要能给我钱,让我笑多久我都愿意。

可在我哭着跪着扮小丑要钱的时候,厉寒川正在幕后搂着他的小情人打赌,我会下贱到什么程度。

谁赢了,谁就决定今晚用什么姿势,在什么地点。

指甲嵌进肉里,我却感觉不到疼,我将儿子抱着离开几步,刚刚的那两个人跑了过来,看到我这副样子脸色一白。

“你怎么来了!不给钱就想把人带走吗?”

我心如死灰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两个被我的眼神吓住。

“算了算了!已经不是人了,是一具尸体,你带走吧!但是你不要跟任何人说!”

他们甚至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毕竟是厉寒川的儿子,他们虽然是听他的话打了小祠九百九十九鞭,却没承想将人打死了。

我知道他们也在害怕,但现在我真的累了。

我只想带着儿子离开。

我没有回答他们,直接一步一步离开了这,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些满是污秽肮脏不堪的钱,我每走一步,就扔在地上一张。

都没用了。

“小祠,你临死前还说你死了妈妈就能少赚一点钱,那你知不知道……钱对于妈妈来说,根本没有用。”

我苦笑了一下,一直抱着小祠离开了这。

刚刚出了黑市,却接到了厉寒川的电话。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备注,摁了接听键。

“老婆,今天我给老板扛了五十车水泥,他特批我可以回家看看,我好想你,今晚在家等我好不好?”

我就像是个木头人听着他的话,死死地握着手机,

“好。”

我听到了自己机械的声音。

那头的厉寒川很高兴,对我说了一连串情话就挂断了。

......

小祠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我一直死死地抱着。

厉寒川没有撒谎,他回来了,一进门就死死地抱住我,

“老婆,我真的好想你,这半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等赚够了钱,我和小祠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

厉寒川的声音里满是甜蜜,可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不会团聚了。

“你这半年,没有去看看小祠吗?”

我看着他,将手里的骨灰盒抱得很紧,语气里满是绝望。

“小祠啊……我们到了一个地方,一直没有看的机会,我前两天还专门托人给他送了吃的,不会有事的。”

厉寒川不敢看我的眼睛,直接走过去坐在餐桌前。

“好丰盛的饭菜啊,你今天赚了不少钱吗?”

我闭上眼睛,想到今天那两个人的话。

他所谓的那些吃的,是薛雪儿的狗吃了剩下的。

“我今天去做了马戏团的小丑,跪着走到他们面前,要的钱买的。”

我说一句,就感觉心被扎了一样疼。

我跪着要钱,可厉寒川哪次为薛雪儿花的钱,不是豪掷千金?

“就当是磨炼吧,毕竟我们在黑市也不容易,老婆,你再熬一熬。”

厉寒川说了一句。

我笑了出来。

“再熬一熬吗?那就听你的吧。”

厉寒川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给我留下一句晚上还要干活。

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刚刚一直把小祠的骨灰盒抱在怀里,他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因为他一直看着手机,直到那条消息出来时,他笑着离开了。

我一个人走到了外面。

这里是老破小区,屋顶甚至都是漏水的,这里的人也都是消息闭塞,但他们都知道黑市的事情。

“哎哟,你知道吗?听说今天那黑市的老板直接在拍卖会上点天灯,为他的小情人买了一只狗呢,花了一千万!”

“一千万!天呐!狗命比人命都要值钱。”

我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讽刺。

对啊。

狗命比人命还要值钱。

小祠的命值三万,而厉寒川为薛雪儿买的狗的命,值一千万。

可笑。

可悲。

第二天一早我被马戏团的老板叫去了,说有人找我。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愿意见我,一直到我去了才发现,那个人是薛雪儿。

她脖子上的吻痕很是招摇,马戏团老板在她面前点头哈腰。

一看到我,薛雪儿的眸子里满是嘲讽。

“你就是温栀寒?昨天那个跪着要钱,靠卖笑要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