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更新时间:2025-12-16 04:50:53

第二章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捅进了江梦情的心脏。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原来过去三年,每一个情人节、七夕、圣诞节,娄绪的每一次缺席,都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重要应酬”,那些他含糊其辞说要“陪一个重要的人”的夜晚,陪的都是他的大嫂。

而她江梦情算什么?

一个堵住悠悠众口的挡箭牌,一个在床上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人?

可笑,真是天大的可笑!

她刚刚竟然还可耻地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动了心。

一股怒火夹杂着极致的羞辱,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江梦情猛地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又愤怒的“嗒、嗒”声。

娄绪闻声回头,皱眉。

“你怎么在这?”

江梦情没说话,只是冷冷地勾起唇角,扬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娄绪的脸被打得偏向一旁,白皙的俊脸上迅速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阿绪!”兰怜怜惊呼一声,连忙站起来。

江梦情看都没看她一眼,端起桌上那杯没喝完的红酒,对着娄绪的脸,劈头盖脸地泼了过去!

酒红色的液体顺着他错愕的脸颊滑落,浸湿了他 的白衬衫。

“你疯了?!”娄绪终于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渍,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

“我疯了?”江梦情笑出了声,笑声里全是凄厉的自嘲,“对,我是疯了!我竟然会以为你这种人也配有真心!”

兰怜怜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想去拉架,手忙脚乱之间,手肘“砰”地一声撞倒了桌上那座精致的烛台。

点燃的蜡烛滚落在浸满红酒的桌布上。

火苗瞬间窜起,又顺着桌沿,猛地扑向离得最近的三人!

“啊!”兰怜怜吓得尖叫,裙摆瞬间被点燃。

火舌也舔上了江梦情的裙角,灼热的痛感让她瞬间回神。

她下意识地看向娄绪,向这个跟她斗了三年、也睡了三年的男人求助。

然而,娄绪的眼里只有兰怜怜。

他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过去,脱下自己还带着酒气的西装外套,死死地将兰怜怜裹住,用力在地上翻滚,扑灭她身上的火。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江梦情一眼。

哪怕她就在他身后,被越来越大的火焰吞噬。

江梦情眼里的光,在那一刻,彻底熄灭了。

原来,在生死关头,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她。

呵,什么狗屁的赌约,从一开始,她就输得一败涂地。

......

医院里,浓烈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酸。

江梦情从昏迷中醒来,入眼的便是满室的惨白。

她动了动,撕心裂肺的痛楚从四肢百骸传来,她这才发现,自己从手臂到小腿,都被裹得像个木乃伊。

门口传来脚步声,娄绪推门而入。

他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但脸上的巴掌印依旧清晰可见,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怨恨与愤怒。

“江梦情!你恨我冲我来就行了,为什么要伤害怜怜?!”他一开口,便是质问。

江梦情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她扯了扯嘴角,每一下都牵动着脸上的伤口,“怜怜?叫得可真是亲热。娄绪,你别忘了,她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也别忘了,我才是你老婆!”

她撑着身子,一字一句地质问:“情人节你为什么会跟她在情侣餐厅吃饭?火烧起来的时候,你为什么只救她,眼睁睁看着我被烧?!”

娄绪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满脸嘲弄。

“江梦情,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拜托,搞搞清楚,我们只是商业联姻。别忘了,我们还有个赌约,谁先动心谁就输。”

江梦情的心,像是被这几句话反复凌迟。

她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寸寸发白,忍着钻心的痛,硬生生挤出一句:“我没有。”

“那就好。”娄绪直起身,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刺骨,“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爱的人一直都是兰怜怜。在她嫁入娄家之前,我就爱她。我救我心爱的女人,有什么错吗?”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是他的合法妻子,在火场里被他无视,如今,甚至连一句质问的立场都没有。

“都是因为你,怜怜才会被烧伤!”娄绪的眼神像刀子,“江梦情,你说,你要怎么补偿?”

江梦情看着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脚,再看看他那张理所当然的脸,气到发笑,“她被烧伤,关我屁事?我为什么要补偿?”

“不承认是吧?行。”娄绪冷笑一声,眼底再无半分往日的温度,“在怜怜的伤好之前,你也别想好过!”

“怜怜是我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宝贝,我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她,凭什么她要因为你这种疯女人,承受那种痛苦!”

话音刚落,几个护士走了进来。

“娄总。”

“按住她。”娄绪下了命令,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把她身上的绷带,全都给我拆了。”

江梦情瞳孔骤缩,“娄绪,你敢!”

她挣扎着,可虚弱的身体根本敌不过几个成年人的力气。

护士们解开她身上缠好的绷带,一层又一层。

当最后那层纱布被揭开,那些烧得血肉模糊、刚刚上了药的伤口,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新鲜的空气一接触,瞬间传来一阵无法言喻的、尖锐的剧痛!

“啊——!”江梦情痛得惨叫出声,浑身痉挛,“娄绪!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娄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眼神冰冷如霜。

“妻子?”他讥讽地勾起唇角,“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算什么关系。”

整整七天。

娄绪禁止医院给江梦情上任何药,不许换绷带,任由她的伤口溃烂、发炎,高烧不退。

而隔壁的VIP病房里,他衣不解带,亲手为兰怜怜喂饭擦身,温柔备至。

七天后,兰怜怜痊愈出院。

江梦情才终于被允许接受治疗。

娄绪给她请了全球最好的皮肤科医生,用最贵的药,说要让她身上不留一丝疤痕。

可那七天七夜深入骨髓的痛,和那份被生生撕碎的心,又该用什么来治?

江梦情躺在病床上,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她竟然会以为,娄绪也爱上了她。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江家和娄家的这场联姻,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