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更新时间:2025-12-16 05:03:05

第一节:溪边石滩与五十三人

九月二十,卯时正,雁门关西十里处的无名溪畔。

晨雾在林间流淌,如乳白色的绢纱缠绕着枯黄草木。溪水从北面山涧蜿蜒而下,水面浮着昨夜霜冻的薄冰,在初升的朝阳下碎裂成万千晶片,随水流缓缓漂向下游。溪畔有片天然石滩,青黑色的卵石被经年流水磨得光滑圆润,大的如磨盘,小的似鹅卵,错落铺展十余丈。

嬴政立在石滩中央最高的一块青石上,玄色战袍洗去了大半血污,但左肩和肋下的破损处仍露着草草缝合的痕迹。晨风吹动他散落的发丝,那张年轻而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深如古井,映着溪水的粼粼波光。

石滩上站着五十三人。

除了原有的三十六名残兵,这三日又陆续收拢了十七个溃兵——有关城陷时逃散的守军,有运粮队被袭后幸存的民夫,甚至有两个从突厥营地逃出来的汉人奴隶。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里混杂着恐惧、警惕,还有一丝对食物的渴望。

“都站好。”老赵挂着木棍,在队列前走动,声音嘶哑却有力,“按队正的规矩——按身高列队,高的在右,矮的在左。快!”

人群缓慢移动,推搡,窃窃私语。有人嘀咕“穷讲究”,有人茫然四顾。但没人敢大声——因为所有人都看见了,石滩边缘立着三根新削的木桩,每根桩上都挂着一颗突厥人的首级,头颅下面的泥土还是暗红色的。

那是昨夜的战果。

二十人的突厥巡逻队,在发现山涧入口的瞬间,遭到暴起突袭。嬴政带着三十六个伤兵,用陷阱、弩箭、以及不要命的近身搏杀,全歼了那队骑兵。己方只死了两人,重伤三人。

这一战,让新来的溃兵们明白了两件事:第一,这个年轻队正不仅敢杀人,还会打仗;第二,跟着他,真有可能活下去。

队列终于排好。五十三人,从右至左,从六尺高的陇西大汉到五尺出头的少年,虽然站得歪歪扭扭,但至少有了队伍的样子。

嬴政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脸。脑海中,数据面板无声展开:

【当前载体:嬴政(重伤恢复中)】

【统御范围:无名溪畔石滩(半径五十丈)】

【可控人口:53人(溃兵)】

【民心向背:敬畏(+45),观望(+20)】

【可用资源:突厥战马7匹,弯刀23柄,箭矢百余支,干粮袋12个】

【国运值:3(微光渐亮)】

【特殊状态:祖龙记忆融合度22%】

【新增模块:军事训练系统(初级)】

国运值涨到了3,民心从惶恐转为敬畏,这些都是好迹象。但更关键的是那十二个干粮袋——每个袋子里有约三斤肉干和炒粟米,省着吃够五十三人撑三天。

三天,他必须用这三天时间,把这群乌合之众变成一支真正的军队。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嬴政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在想下一顿饭在哪,在想今晚睡哪里,在想这该死的仗什么时候结束。”

人群寂静,只有溪水潺潺。

“我也在想。”他顿了顿,“但我想的和你们不一样——我在想,怎么让五十三个人都活下来,怎么带着你们杀回雁门关,怎么...在这乱世里,杀出一条生路。”

有人眼中闪过希望,但更多人露出怀疑。

“听起来像做梦,是不是?”嬴政走下青石,在队列前缓缓踱步,“三十七个人时,有人说我在做梦。但昨天,我们三十七个人,杀了二十个突厥骑兵,一个没放跑。”

他指向那些首级:“那就是证明。”

“可那是偷袭...”队列后排有人小声嘀咕。

“对,是偷袭。”嬴政点头,“战场上,能赢就是本事。不管偷袭、埋伏、诈败、火攻...只要能杀敌制胜,就是好战术。但——”

他话锋一转,语气转厉:“但偷袭能赢一次,不能赢一辈子。要想真正活下去,光靠小聪明不够,要靠纪律,靠训练,靠...规矩。”

他走回青石前,从怀里掏出一卷粗麻布——是老赵用缴获的突厥旗帜改制的,染成玄色,上面用木炭写满了字。

“这上面,有十八条军规。”嬴政展开布卷,每一行字都有巴掌大,虽然潦草,但笔画深刻,“我叫它‘行军十八斩’。现在,我一条条讲给你们听。只讲一次,听不清的,问同伍;记不住的,五日后考核,三次不过者——”

他顿了顿:“逐出军营,自生自灭。”

第二节:十八斩释义与秦律精髓

晨光渐亮,穿透林间薄雾,在石滩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嬴政开始讲解。每一条军规,他不仅念原文,还配以具体战例——有些是这几日的亲身经历,有些是前世记忆中的秦军战例,融合起来,深入浅出。

“第一条:闻鼓不进、闻金不止者,斩!”

他举起从突厥兵那里缴获的一面皮鼓:“战场上,鼓声就是前进,金鸣就是后退。为什么要听?因为战场上几万人,光靠喊话传令,喊破了喉咙也传不远。所以要有统一的号令——鼓进金退,这是铁律。”

“三日前,雁门关西墙血战,就有一队人没听清金鸣,冲得太前,被突厥人包围全灭。他们不是不勇,是没听号令。所以这一条,看似严苛,实则是保你们的命。”

“第二条:呼名不应、点卯不到者,斩!”

“为什么要点卯?因为要知道还有多少人能打,多少人伤了,多少人...死了。点卯不到,可能是逃了,可能是死了,必须立刻查清。查清了,该补位的补位,该救援的救援。若是疏忽,可能因为缺了一人,导致整个阵型崩溃。”

他看向一个断了左臂的士卒:“就像你,王五。你虽然不能持刀了,但还能递箭、还能报信、还能守营。点卯时你到了,我就知道还有你这个战力。你若不到,我就得派人去找——可能因此耽误战机。”

王五重重点头。

“第三条:夜传刁斗、怠慢营规者,斩!”

嬴政指向昨夜缴获的突厥铜斗——那是巡夜时敲击报更用的:“军营夜巡,不是走形式。要听风声,听马蹄,听有没有敌人摸营。三更天打瞌睡,可能四更天敌人就杀进来了。昨夜那队突厥骑兵,就是因为他们的巡夜人懈怠,没发现我们藏在山涧里,才被全歼。”

“第四条:多出怨言、怒其主将者,斩!”

这一条,他讲得很慢:“我知道,很多人心里有怨气——怨朝廷不给粮,怨将军不会打,怨同袍不拼命。但怨气有什么用?怨气能当饭吃?能杀敌?不能。怨气只会传染,让一个人灰心,十个人丧气,一百个人溃散。”

“我在这里说清楚:有意见,可以提;有困难,可以报;但私下抱怨、煽动军心者,斩立决。因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五十三个人的生死。”

“第五条:扬声笑语、蔑视禁约者,斩!”

“军营不是市集,打仗不是儿戏。战时嬉笑,是对死者的不敬,是对战事的轻蔑。你们看看——”

他指向溪水下游,那里,昨夜战死的两个士卒刚刚下葬,坟头还是新土:“张二郎,二十一岁,陇西狄道人,家里还有老娘和三个弟弟。他死了,你们笑得出来吗?”

石滩上一片死寂。

嬴政一条条讲下去。每条军规,都配以血淋淋的战例,都指向一个核心:在战场上,纪律就是生命,规矩就是保障。

讲到第十条时,已是辰时三刻。阳光彻底驱散晨雾,溪水泛着金色的光。五十三人站得腿麻,但无人敢动——因为所有人都听进去了,听懂了这些看似严苛的规矩背后的道理。

“第十八条,”嬴政最后念道,“观寇不审、探贼不详者,斩!”

“这一条,专为斥候所设。探敌情,不是远远望一眼就完事。要探清敌人有多少,装备如何,士气怎样,粮草在哪,从哪条路来,可能在哪扎营...差一点,可能就是全军覆没。”

“七日前,突厥人围攻雁门关前,派了三队斥候探路。其中一队马虎,没发现关东有条废弃古道能绕到关后。结果呢?那队斥候全被处斩,但已经晚了——突厥人正是从那条古道潜入,差点破了东门。”

他收起布卷,看向众人:“十八条,讲完了。有不明白的吗?”

沉默。

许久,一个年轻士卒颤声问:“队...队正,这些规矩...都这么严吗?动不动就斩...”

“严,才能活。”嬴政平静地说,“乱世之中,对敌人仁慈是蠢,对自己人放纵是罪。我立这些规矩,不是为了让你们怕我,是为了让你们——让咱们所有人,能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但光有罚不行,还得有赏。从今天起,实行军功爵制——杀一敌,记一功;俘一敌,记两功;缴获战马、重甲、旗帜,另计。累计十功,升伍长;五十功,升队正;百功...我保举你当校尉。”

“阵亡者,抚恤翻倍,骨灰送回家乡。伤残者,营内供养,安排杂役。有功者,当场行赏,绝不拖欠。”

恩威并施,赏罚分明。

老赵在一旁听着,眼中闪着光。他戍边三十年,见过太多军头——克扣粮饷的,冒领军功的,临阵脱逃的...像嬴政这样既严又公的,头一回见。

他忍不住低声对身旁的王五说:“这气势...比杨太仆还吓人。”

王五茫然:“杨太仆是谁?”

“杨素啊!开皇年间的名将,治军最严的那个...”老赵忽然住嘴,因为他发现嬴政的目光扫了过来。

嬴政确实听到了。杨素...他记得这个人。前隋名将,灭陈统帅,治军以严酷著称。但杨素晚年骄纵,不得善终。他要做的,不是另一个杨素,而是...八百年前的那个自己。

那个建立秦法,一统天下的始皇帝。

“现在,”嬴政朗声道,“愿意守这十八斩的,留下。不愿意的,现在可以走——我发三日口粮,绝不阻拦。”

石滩上,五十三人,无人动弹。

“好。”嬴政点头,“既然都留下,那就是认了这规矩。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散兵游勇,是靖难营的兵。我嬴政的兵。”

第三节:建制初立与绩效考核

巳时初,训练开始。

嬴政将五十三人重新整编。按特长分三队:弩队二十人,由箭术最好的陈平统领;步队二十五人,由经验最老的李四统领;工队八人,交给那个从突厥营地逃出来的汉人奴隶——他叫鲁三,原是军器监的工匠,被俘后为突厥人修兵器,趁乱逃了出来。

每队下设伍,每伍五人,伍长由伍内推举。嬴政定下规矩:伍长不是终身制,每五日考核一次,考核内容有三项——武艺、纪律、识字。三项总分最高的五人,担任伍长;最差的五人,降为普通士卒,伍长由次高者接任。

“这叫‘绩效考核’。”嬴政解释,“能者上,庸者下。咱们人少,每一个位置都要给最能干的人。”

这个制度让很多人不适应——尤其是那几个靠着资历当上伍长的老兵。但嬴政态度坚决:“乱世之中,资历不能当饭吃。你能杀敌,你能带兵,你才能当伍长。不能,就让位。”

除了武职,他还设立了文职:老赵任后勤长,负责粮草分配、物资登记;李小乙任书记员,专司功过记录——这孩子虽然只有十五岁,但识得几百个字,是营里文化最高的。

“从今天起,所有物资出入、功过赏罚,都要记录在册。”嬴政对李小乙说,“每笔账目都要清晰,每日公示。有疑问的,可以查账。若发现贪墨、造假...”

他没说完,但李小乙明白——那十八斩里,有专门针对贪墨的条款。

建制完毕,开始训练。

弩队练射箭,但嬴政的要求很奇怪——不要练百步穿杨,要练三十步内速射。“战场上,敌人不会站着一动不动让你瞄。要练的是抬手就射,三息三箭。”

步队练阵型,但也不是常见的方阵圆阵,而是三人小组配合:一人持盾防御,一人持矛突刺,一人持刀补漏。“咱们人少,不能摆大阵。三人一组,灵活机动,适合山林作战。”

工队最忙。鲁三带着七个工匠,要修理缴获的兵器,要制作训练器械,还要赶制一批特殊的装备——嬴政画了图样:一种带钩爪的绳索,一种能抛射的简易弩,还有...火药。

“火药?”鲁三看着图样上标注的配方——硝石七成五,硫磺一成,木炭一成五,一脸茫然,“这是...爆竹用的那个?”

“对,但配方不同。”嬴政解释,“这个威力更大,能做‘震天雷’——用陶罐装药,点燃引信后抛出,爆炸声能惊马,破片能伤人。虽然杀不了多少人,但制造混乱足够了。”

鲁三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做。好在这片山林里有硝石矿,硫磺也能找到,木炭更是现成。

训练从巳时持续到未时。午时休息两刻钟,每人分到一块巴掌大的肉干和半碗溪水。虽然量少,但没人抱怨——因为每个人都看见,嬴政那份和大家一样,甚至更少。

未时正,考核开始。

第一项,队列。五十三人按伍列队,嬴政喊口令:“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

经过一上午训练,队列整齐了许多。虽然仍有失误,但比早晨那会强了不止一筹。

第二项,兵器。弩队考三十步速射,二十人轮流上场,每人三箭。成绩最好的陈平,三箭全中靶心;最差的一个,三箭脱靶两箭。

“脱靶的,今晚加练一百箭。”嬴政平静地说,“练不完,不准吃饭。”

第三项,识字。这才是最难的。五十三人里,识字的不到十个,大多数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嬴政让李小乙教最简单的十个字——“兵、粮、水、火、攻、守、生、死、功、过”。要求每伍至少有一人会认会写。

考核持续到申时。结束时,所有人都累瘫了,但奇怪的是,没人喊苦——因为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在进步。那种有方向、有目标、有同伴的感觉,驱散了逃亡以来的迷茫。

嬴政让各伍围坐总结。伍长汇报训练情况,士卒提意见建议。虽然大多是粗浅的见解,但嬴政认真听着,有价值的就采纳。

比如一个老兵提出,山林作战应该涂脸伪装。嬴政当场让工队采集青草汁液,试验效果。

比如李小乙建议,记账应该用“阿拉伯数字”——这是嬴政教他的,比汉字记账简便。嬴政同意,并让李小乙教各伍长。

这种“从谏如流”的姿态,让士卒们感到被尊重。他们开始真正把这里当成“家”,把彼此当成“兄弟”。

第四节:夜校开课与人心归附

戌时,夜幕降临。

石滩上升起五堆篝火——比昨夜多两堆,因为缴获了突厥人的油脂,可以奢侈一点。火光映照着五十三张疲惫但满足的脸,也映照着石滩中央新立的木牌——上面刻着“十八斩”的简版。

嬴政坐在主位,面前摆着简陋的晚餐:半块肉干,一碗野菜汤。和所有人一样。

老赵端着一本新制的名册走来——是用树皮订成的,虽然粗糙,但足够记录五十三人的基本信息。

“队正,都登记完了。”老赵说,“五十三人,来自九个郡,二十三个县。最大的四十八岁,最小的十五岁。识字的七个,会手艺的十一个——包括铁匠两个,木匠三个,皮匠一个,泥瓦匠两个,医生...半个。”

“半个?”嬴政挑眉。

“是个兽医,给马治病的。”老赵苦笑,“不过他说,人和马差不多,都能治。”

嬴政点头:“让他试试。伤员交给他,需要的草药,派人去采。”

“还有...”老赵压低声音,“今天训练时,我听见有人嘀咕,说队正您...您说话做事,不像二十岁的人,倒像个...像个老将军。”

嬴政沉默片刻:“你怎么看?”

“我...”老赵犹豫,“我觉得也是。队正您懂的太多了——兵法、律法、工匠活...这些都不是边卒该会的。但我不在乎,只要能带我们活下去,您就是神仙下凡我也跟!”

嬴政笑了。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笑,虽然很淡,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竟有几分...沧桑?

“我不是神仙。”他说,“只是个...不想再死一次的人。”

这话老赵听不懂,但没关系。他只知道,跟着这个队正,有盼头。

正说着,李小乙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块新烧制的陶板:“队正,您看——鲁师傅按您的吩咐,做出了第一块‘教学板’!”

陶板约两尺见方,表面涂了白垩,可以用木炭写字,写完能擦掉。嬴政接过,用炭笔在上面写下三个字:“靖、难、营”。

“从今晚起,每晚戌时到亥时,是夜校时间。”他朗声道,“所有人都要学识字,学算术,学...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兵。”

人群骚动。识字?他们这些泥腿子?

“我知道你们觉得没用。”嬴政说,“但我要告诉你们,识字不仅能看懂军令,能记账,将来退役了,还能谋个出路——当账房,开店,教孩子...难道你们想一辈子当兵吃粮,或者回去种地?”

这话触动了许多人。乱世之中,识字可是上等人的特权。

“今晚先学十个字。”嬴政在陶板上写,“兵、粮、水、火、攻、守、生、死、功、过。每个字,我讲意思,讲用法。学完,每伍要有一人会认会写。五日后考核,不会的...”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十八斩里,有“怠慢营规”这一条。

夜校开始了。五十三人围坐篝火旁,看着陶板上的字,跟着嬴政念。起初笨拙,有人把“兵”念成“乒乓”,有人把“攻守”写反。但嬴政极有耐心,一遍遍教。

一个时辰后,竟有二十多人能认全十个字了。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终究是进步。

亥时,夜校结束。嬴政宣布解散休息,但他自己没走,而是坐在篝火旁,看着那五堆渐渐熄灭的火焰。

脑海中,数据面板悄然变化:

【民心向背:信任(+50),归属(+35)】

【军纪威慑力:+60】

【文化普及度:5%(缓慢提升)】

【特殊效果:秩序深化(战斗力+10%,生存率+12%)】

【国运值:4】

国运值又涨了1点。虽然依旧微弱,但这意味着,他的道路选对了。法治、教育、制度...这些看似虚无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凝聚成真实的力量。

“队正。”李小乙不知何时凑过来,递过半碗热水,“您...您还不睡?”

“在想些事情。”嬴政接过碗,“你呢?今天学的字,都记住了?”

“记住了!”李小乙眼睛亮晶晶的,“我还教了同伍的王叔他们...队正,识字真的有用!今天我记账时,用您教的‘阿拉伯数字’,又快又准!”

“有用就好。”嬴政拍拍他的肩,“等仗打完了,我送你去书院,学更多的字,学经史子集...将来考科举,当官,光宗耀祖。”

李小乙愣住,眼泪突然涌出来:“队正...我...我一个铁匠的儿子...”

“铁匠的儿子怎么了?”嬴政淡淡道,“八百年前,有个叫百里奚的人,放过牛,当过奴隶,后来当了秦国的大夫,辅佐秦穆公称霸。英雄不问出身,只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

这话李小乙听不太懂,但他记住了——英雄不问出身。

夜色渐深。大部分人已经睡了,鼾声此起彼伏。嬴政却毫无睡意,他站起身,走向石滩边缘。

那里,老赵带着两个士卒在守夜。看见嬴政,老赵连忙行礼。

“有什么动静吗?”嬴政问。

“没有,一切正常。”老赵说,“就是...北面十里处,好像有火光,时隐时现的,可能是突厥人的营地。”

嬴政望向北方。夜色中,确实有微弱的光点,像是篝火。

“明天,派两个机灵的去看看。”他说,“要小心,不要暴露。”

“明白。”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

很轻,但很急。嬴政脸色一变:“隐蔽!”

所有人迅速躲进树林。片刻后,三骑从北面山道疾驰而来,不是突厥人——看装束,是隋军。但他们的样子很狼狈,马匹浑身是血,骑士伏在马背上,似乎受了重伤。

三骑冲到溪边,马匹力竭倒地,骑士滚落下来。

嬴政带人上前查看。三个骑士,两死一伤。活着的那个是个年轻校尉,左胸中箭,已经奄奄一息。

“水...”校尉嘶哑地说。

老赵连忙递上水囊。校尉喝了两口,突然抓住嬴政的手:“雁门...雁门关破了...快...快逃...”

话音未落,气绝身亡。

石滩上,死一般寂静。

雁门关...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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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钩子】:

1. 雁门关真的破了吗?如果破了,杨广是生是死?如果没破,这个校尉为何这么说?

2. 靖难营刚刚建制,就面临重大危机,嬴政将如何抉择——是继续隐匿,还是冒险探查?

3. 国运值增长到4,会解锁什么新的能力或模块?

4. 突厥大营就在北面十里,靖难营藏身之处是否已经暴露?

5. 嬴政的“十八斩”和绩效考核制度初显成效,但这支新军能否经历真正血战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