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哪儿？小虎......在太平间啊。”
我看着关城安一脸的惊喜，浑身爆发一股大力，抬手就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关城安！你给小虎偿命吧！”
六年来日日夜夜的绝望发酵成浓厚的仇恨，我恨不能把关城安千刀万剐！
关城安一秒就脸庞涨红，看着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危险的怪物。
“关总！”
他的保镖破门而入，迅速上前紧抓住我的手臂。
不可抗拒的巨力下，我被迫松手。
保镖将我的脸按进了床褥间，我动弹不得，手骨剧痛。
关城安呛咳不止，摇摇晃晃的起身，挥开试图搀扶他的保镖。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通过手机屏幕的反光看到了瞬间浮起的红痕淤青。
后怕和愤怒让他快要爆炸了，一把拽起我的长发，逼我抬起脸。
他居高临下，眼神不复以往的淡定，声音也嘶哑了：
“莫潇潇，你想我死？”
我死死盯着他脖子上的淤青指印，用气声说：
“是啊，好可惜，你怎么没死呢？”
然后嘴角咧开，我发出神经质的笑声，笑着笑着，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正吐在他衣服上。
“我当然想你死！你怎么不去死啊关城安！”
“哈哈哈，你死了又有什么用！我爸能活过来吗？我妈能活过来吗？”
“小虎能活过来吗？你的命没有一丁点用处！”
我喉咙里满是撕裂的血腥味，越吼越是激动，
动作一大，保镖按住我的手也更加用力，我感到疼痛，却不管不顾。
“我恨你，我更恨我自己！”
“十万块！我怎么就、就赚不到十万块......小虎！妈妈对不起你！”
关城安腰一弯，脸色急迫，手掌铁箍一样紧紧扣住我的双颊，问道：
“小虎，就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对不对？！”
虽然在问，他的表情却已经在焦急中混杂了欣喜若狂。
他已经默认，已经笃定，他确认自己当了爸爸。
泪水慢慢涌出，我大睁着双眼不肯扎眼，在模糊的视线里对他微微一笑。
“对，小虎是你和我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虽然，你从他出生起就没看过一眼。”
“虽然，这几年因为你处处打压我，他连一块生日蛋糕都没吃过。”
“虽然，他因为这几天我昏睡不醒，没及时付心脏移植的钱，死在了医院里。”
“可是，他的确是你的儿子啊。”
“关城安，你要不要去给你儿子收尸？”
关城安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棍，铁箍一样的手瞬间脱力，落下。
他连连摇头，后退着和我拉开距离，好像我是什么妖魔鬼怪，要剖开他脆弱又金贵的心。
他脸上一片空白，半晌才浮现出震悚，苍白如纸。
原本胜券在握的双眼充斥着难以置信，和隐隐约约的惊慌失措。
“你胡说！”
他提高了音量，大声道：
“莫潇潇，你别在这儿咒自己儿子！”
“我咒他？”
我哈哈大笑，这时保镖压制我的力气没有一开始那么大了，
我勉强挣脱开，冲关城安伸出一根中指，用尽力气表达我的不屑和痛恨。
我已经失去了小虎，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关城安，你不是海城大佬吗？你不是咳嗽一声就能让海城地震吗？”
“你能不知道我怎么生下的小虎？你能不知道这六年来我们母子是怎么过活的？”
“小虎在我肚子里就没过过好日子！他一出生就有先天性心脏病！”
“他明明可以活，他可以活得很好，是你！”
“是你这个所谓的爸爸，害死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