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公破产后，为了方便照顾他，我开始了直播带货。
为了购买力，我装疯卖傻，画着小丑妆趴在地上学狗叫，只为一单3.2块的提成。
在最没尊严的日子，生吃芥末猪大肠十斤，当天晚上洗胃被切掉三分之二，第二天同样扬着笑脸求网友支持。
三年时间，我成为了全网最拼的美食博主，拥有八千万粉丝。
可就在公司重新开张后，老公却让实习生取代了我的位置。
“宋鸳姐，你现在一身毛病不说，还要拿提成。”
“现在我带着新科技来了，他们不仅不要钱，还能一天24小时不间断直播带货，只要一年时间，我就能让公司上市。”
我不同意，却被老公强行送回家关了起来。
直到晚上十点手机提醒我直播开始。
我点开，却在看见直播内容后。
彻底傻眼了。
1
我看着手机屏幕里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主播，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
她和我长得一样，习惯一样，就连说话语速，在哪里停顿都半分不差。
我死死盯着手机四个小时。
就想找出来一丁点不同。
可直到赵司恒回来，我的眼睛看酸了。
却还是没有发现。
“你也在今晚的直播？”
赵司恒率先开口。
“今天晚上成绩不错。”
“我早就说了，公司已经不需要你了，现在终于认清现实了吧。”
我没回答他这些问题。
他又继续开口：
“悠然的革新很有用，我准备听她的意见辞退掉所有真人主播全部改成虚拟主播，不仅不会影响销售，他们的专业知识也比你们这些只知道哗众取宠的人好太多了。”
的确，弹幕上提出所有高深，专业的问题，对于我来说完全不熟悉的领域，虚拟主播都能对答如流。
而我曾经只会打着哈哈一笑而过。
但......
“你不觉得瘆人吗？”
“而且......”我看向赵司恒：“为什么要用我的脸？”
既然要选择用虚拟主播，既然说我毫无用处，那为什么主播又全部要复刻上了我的脸。
我的身影在同一时间段出现在不同直播间，售卖不同的产品，不觉得让人害怕吗。
赵司恒觉得无所谓，窝在我身边。
“悠然说了，这样可以多卖货，能够降低成本，而且你的粉丝粘性很高，只会留在你的直播间不会乱跑，他们自然也不会发现有任何问题。”
见我不语。
他叹口气，像是我在故意找茬一样，无奈的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你还是想要钱对不对？好，我给你。”
“真不明白你都是我老婆了，还整天盯着那一星半点的提成不放。”
我的手机响起。
一条对方已给你开通500元亲密付的消息弹了出来。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我忍住胸腔里快要喷发的怒意，终是开口：
“赵司恒，换掉我的脸，我要你在公众平台宣布今晚的直播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2
我看了一整晚直播。
自然也注意到这次直播间售卖的货品。
是曾经私下联系过我好多次的供货商。
他们家的产品没有正规售货资格证，工厂落在曾经化工厂旁边，两百平方米都不到。
这种制作出来的产品根本不能用。
没有我控品，林悠然根本什么都不懂。
她只会让虚拟主播照着供货商的稿子念出来，无法有稳定试用数据，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此刻，赵司恒却只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宋鸳，你还当你是我公司的头号主播？”
“你现在只是我的老婆，你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都是我的，别说是一张脸，就算我要你的肾，你的心，你也得无偿拿给我。”
我不想自己多年来的心血被他，被林悠然毁于一旦。
从手机里调出曾经调查过的数据，告诉他。
“这家工厂有问题，他们的货......”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赵司恒很快接起来，刚对我厉色的声音也变得温柔。
“好，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他没耐心听我接下来的话，问了我一句：“今晚庆功宴，你去不去？”
3
我没想到短短一天时间。
公司全部换成了新人面孔。
一眼看过去全是林悠然的同学。
我抬眼看向赵司恒，问他。
“你还记得上一个公司怎么破产的吗？”
“公司五十来个人，全是裙带关系。”
“你叔叔伯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了。”
“别人叫公司聚餐，你那叫家庭聚会。”
我停顿了一下，又看向现在所谓的庆祝会。
“如今，我觉得叫同学会比较合适。”
“宋鸳！”赵司恒听明白了我的言外之意，愠怒开口：“别给我阴阳怪气！我现在的成就已经是之前那个公司比不了的，我有钱了，也有能力面对各种突发状况。”
此时，被围在中心的林悠然看见我们，无视我们的争吵，穿着一身高定出现，白净娇弱的脸上，那双看似纯净的眼睛里满是挑衅。
“宋鸳姐，你也是来庆祝我卖了9亿销售神话的吗？“
“哎，宋鸳姐，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毕竟你们这种主播都是策划推出来的商品，能被取代也很正常。”
“现在的虚拟主播不需要吃饭，不需要睡觉，一天能24小时直播不说，还没有任提成和附加费用，不过你也不用生气，毕竟你虽然年纪大，但还有赵总这么好的人给你兜底呢。”
“要是你实在想回来，我可以给赵总求情，让你回来继续直播，我记得好像有家卖真空肥肠的一直想跟我们合作，宋鸳姐之前生吃过带馅猪大肠，想必很有经验吧。”
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
引得身后一群人跟着笑。
“我还记得那场肥肠刺身，她居然当着80万网友的直播间吃下带馅的，把我恶心的几天吃不下饭。”
“更可笑的是她还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还辩解说那是芥末，谁家芥末是屎黄色的啊，要不是赵总证明，怕是我们都被她骗过去了。”
我仓皇回头，那次直播是我这辈子的心理阴影。
而且刺身是赵司恒亲自给我洗的，切的。
他说：“有噱头才有看点，就当是为了我，你忍忍好吗？”
那场直播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热度极高，转载量破百万。
我瞬间出名，广告费水涨船高。
但也因为那一次，我对猪身上所有的部位产生了心里厌恶，只听见名字都本能的产生恐惧，恶心。
我吐了林悠然一身。
胃里的痉挛和不适还没散去。
我被人狠狠推到，整个身体倒在刚推进门的五层蛋糕上，裙子被整个掀起扣在脸上。
4
“哈哈哈，她也太蠢了吧，千万网红的丑照，我要录下来发在社交平台上。”
“配个‘美女策划一晚盈利超9亿，过气女网红气不过，竟选择跳进蛋糕自杀！’，肯定能引流。”
所有的闪光灯对准我，所有的恶意扑向我。
而我的老公，曾经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爱我一辈子的那个男人。
此刻却被林悠然扯着手。
“赵总，对不起，我弄脏了你送给我的礼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赵司恒眼神一丝都没分给我，举起手用指腹擦干净林悠然脸上的泪痕，温柔开口：“脏了就脏了，我再买给你就是了。”
“悠然，你现在就是我公司的福星，谁也不能委屈你。”
“可宋鸳姐怎么办？”
“那是她自作自受，而且她现在靠我养着，没资格穿这么好的。”
闻言，我算是看明白了。
赵司恒就是个见异思迁的渣男。
谁能为他带来利益，谁就是他的心头宝。
5
我爬了起来。
双手擦掉脸上的奶油，一步一步朝赵司恒和林悠然面前走来。
随后，在两人暧昧的氛围中，毫不犹豫给林悠然一巴掌。
声音带上不容忽视的威严。
“我还没离婚，你整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不过是一群投机取巧的小人，以为搞出虚拟主播这一套就能取代我？如果真是这样，那又为什么要换我的脸，用我的账号？”
“利用我的明星效益来给你所谓的新技术增加光环，看来，今年不好毕业啊。”
我话刚说完，林悠然脸色瞬间白了。
她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表情里看出来什么。
可我没有接着往下说下去。
她却急了。
“宋鸳姐，我只是想让公司发展更好，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你和赵总是夫妻，我帮赵总挣钱，你也能安心当你的富太太，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她呜呜呜的哭起来。
可把赵司恒心疼坏了。
赵司恒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够了！”他怒斥道：“要发疯回家疯去，丢人现眼。”
“不够！”我看向赵司恒，一字一句：“我还要和你离婚！”
话落，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我，就连赵司恒也忘记哄怀里的美娇人。
他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离婚。”
“赵司恒，既然你说我没有用了，那我退出，你可以让你的新欢上位，取代我的位置。”
“你在用这种办法让我妥协？”
我摇头：“我只是看清你了，也看清了你的未来。”
我已经预测过，今晚直播间卖出的东西到消费者手上，最快的只要两天时间。
而那护肤品里的有毒物质，要不了三天就会在使用者脸上出现各种问题。
而我推算过，最多一个月时间。
护肤品会爆雷，到时候涉及的金额太大肯定要付法律责任。
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
我要在这之前，和赵司恒彻底撇清关系。
可我没想到，赵司恒居然不同意离婚。
“宋鸳，今天晚上我就当你说的气话，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公司，悠然他们能给我带来收益，你现在吃也吃不了，学历也不高，我愿意养着你，你就别作了。”
“而且，我们之间的利益关系太多了，我们要是离婚，肯定会牵扯到太多商业问题，。”
“这不是我想看见的。”
说来说去还是利益之上。
“我只要我应得的那一份，公司有我百分之20的股份，我只要这一部分的钱，今天晚上你们挣的钱我一分不要。”
“如果你不愿意，我会起诉离婚，你所有的收入我都要分走一半。”
公司股份折算下来不过四千万，如果我非要和赵司恒打官司，起码有3个亿的分账。
孰多孰少，他分得清。
他最终还是没有给我答复。
我也不着急，在他的安排下我被司机送回家。
路上，我给林悠然发信息。
【你推出的虚拟主播这么成功，一晚上挣了这么多钱，只要赵司恒不跟我离婚，你挣的钱永远都有我的一份。】
【而只要有我在，赵司恒给你花的每一分钱我都有权利追回！】
对方一直显示在输入中。
我也给她时间。
但年轻人的速度就是快。
从我发消息过去不到两天时间，赵司恒竟主动跟我提出了离婚。
“宋鸳，我喝醉了，伤害了悠然。”
“她还小，我需要对她负责。”
6
我二话没说立马跟他申请离婚，离婚证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拿到。
这段时间，虚拟主播已经被林悠然投放到各个部门。
我刷到的时候都会恍惚。
看着自己的脸一边卖货，一边当炫富主播，一会又是杂技主播。
评论区已经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但管理员看一个删一个，我也在背地里动手脚，只为了爆雷的再晚一点。
终于，到了拿证当天。
赵司恒带着林悠然一起出现。
这段时间他们挣得盆满钵满，两个人脸上都是红光满面，一副被钱养的很好的样子。
甚至公司有了AI，也不需要他们在场，偶尔我还能看见赵司恒带着林悠然到处旅游。
只不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拿到离婚证后。
也等待着他们倾覆的那一天。
当天晚上，我登上自己的小号。
一个只有两百万粉丝的账号，开启直播。
标题就叫【虚拟主播替代真人，普通人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搞策划，取标题我也会。
很快，我的直播间涌进一大波人，他们看看我，又看看其他地方，终于问出了疑问。
【主播不是在卖护肤品吗？怎么小号也在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