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剧情,林锦书为数不多的戏份。
李轶流露一丝自愧不如的佩服:
【很早以前,林锦书认出方相,打听后,发现方相早已另娶,林锦书替母亲不值,发誓'只认乞丐娘,不识丞相爹',哪怕流放岭南也不愿意求助方相。】
她摇摇头:
【方相啊方相】
【父位失责,你儿子恨你。】
听完李轶感叹,方相眼中含泪,身子摇摇晃晃,差点跌下回去,内心痛苦万分。
若他当年再上心一点,亲自回乡寻找发妻,一切会不会不同……
李北望骤然看过去。
离京十年,他自觉父位失责,愧疚地望向没心没肺的李轶,眼神充满不确定。
轶儿也恨他吗?
朝会结束,沈君鹤命裴许期和李轶作为此次审案钦差,监督旁听。
牵扯一品官员家属,大理寺不敢推脱,早早准备好卷宗,等待查验。
李轶翻开卷宗,快速瞄了几眼。
信息基本一致。
剧情中林花阴说过,方念森先冤枉林锦书偷银镯子,关进京都府衙。
大虞律法,行窃罪不至流放。
而后,方念森以丢东西为名,再次要求府衙搜查林锦书住处,栽赃搜出林锦书写有谋逆的诗词,加上贡生犯罪,事情最终又移交大理寺。
念及皇帝孝期,不宜见血,定罪林锦书发配岭南。
“小李大人,您看好卷宗了吗?”
方相国来回踱步,怕爱子沾上污点般着急。
【催什么,我才坐下来十秒,不装一下,显得我早有预谋。】
李轶翻白眼,磨蹭好一会儿。
她点了点卷宗:
“银镯子?令方公子百般留心的银手镯定不同凡响,我想看一眼,不知方相可否成全?”
就等这句话,方相国火速回府,去调查方念森抢走的银镯子去处。
正好,李北望手拿左记馄炖食盒过来:“轶儿,宝然说你最爱吃这家的馄炖,我给你送来,趁热吃。”
“爹,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回家了。”
李轶有些惊讶,肚子确实饿了,本打算混大理寺的饭,应付两口。
“这不,想你肯定忙起来忘记吃饭。”李北望打开食盒,端出热碗放桌上,烫的捏了捏耳朵“你快吃。”
汤勺来回扫热,李轶不经意问:“上朝第一天,我就自找麻烦得罪人,爹你不生气吗?”
李北望挠挠头,想起前天的事,有些愧疚。
“你长大了,做事必有缘由,即便不说,爹信你。”
他故作轻松,问出他郁结于心的问题:“爹这些年没陪你,也没太多钱给你,你恨爹吗?”
李轶摇摇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问题,该我问你的。”
李北望双眼疑惑。
她以李北望第一视角道:“我自小立志以武报国,平定过西南,杀穿北戎王庭,却因为养在京中的小女儿踢了太子一脚,皇上震怒,念及功绩,将我一品镇国将军降为三品靖远将军,
我名为'事业'的孩子,会和我在史书永恒闪耀的孩子,被她狠狠踩在脚底,我该怨她吗?”
李北望清楚当年的事情:“爹知道当年的事,太子阴毒在先,爹不怨,将军以武止戈,若求名为利,反失其心。”
她道:“如果是我,事出有因,我也不可能对这个孩子完全没有怨怼,我的事业才是我讣文的开头。”
李轶笑了笑:“所以抵消一次,你把我留在京中,让老太太有机会送我去庄子的事。”
李北望心头一惊,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李轶继续道:“我在军营九死一生,我的小女儿在京中打遍藩王世子,雪花般的弹劾从京城袭来,说我教女无方,以至于有人构陷我通敌叛国,朝中几乎无人为我出声。
我镇守边境十余年,每次晋升,都因为她失之交臂,没我功绩大的人,早已封爵,而我还是一个不能袭爵的三品将军,我该怎么对她?”
李北望没有说话,因为前几天,他已经做出答案了。
但他没想到的事,李轶对亲子血缘的淡泊:“事不过三,我会在第三次弹劾出现,告诉母亲,送去庄子永不入京,不要连累亲族。”
永不入京四个字,潜台词,京中勋贵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北望不可思议:“虎毒不食子。”
“我做不到。”李轶搅动汤勺:“将心比心,站在你的视角,我不会打一顿了事,但站在我角度……”
【以古代人思维,为了贱民打权贵,闹到京都府衙也会判我有罪,可偏偏我是现代人,看不惯,就想上去给他们几脚,然后告诉他们家父李北望,别告京都府衙了,去告御状,你看好不好使?】
李北望扶额,总算知道弹劾从何而来了。
李轶:“以整座京城为对比,作为父亲,无人能及你,当然也有你鞭长莫及的可能,我的所作所为,投胎任何一个大臣家中,我有自知之明,死千万次。”
【你只是比我上辈子的老爸差一点。】
李轶释然说开:“我扪心自问,我做不到比你更好,因此,我不恨你。”
李北身为武将,他不明白不恨,是原谅还是不原谅,只伸双手,祈求看着李轶,期待回应。
李轶放下汤勺,回应父亲的拥抱,
刹时,老父亲红了眼睛,他会努力向上辈子'老爸'学习的。
演讲的非常成功,说的她都觉得自己善解人意了:【爹啊,先皇容不下功高震主的人,你不能往上爬,所以我就牺牲一下,当你在朝中的污点,打打各路世子少爷,点点模子哥。】
老父亲眼泪停止:……
点模子才是你的主要目的!
而此时,方相国哭的稀里哗啦,急步走进来,念叨着:“真的是,真的是。”
“这手镯,是我发妻之物,那时,我还是举人,过年替人写对联,攒的银两,买来送她的礼物。”
方相国放下银手镯,给他们看。
银手镯样式素朴,有些不规则的弯曲,却很干净,明显被人当作宝贝般收好。
方相国心如刀割,发誓一定要洗刷他儿子身上的污名。
“哦呦,林公子还是方相国的公子。”李北望故作惊讶。
方相国瞪了他一眼,立即请求大理寺卿起书,无罪开释林锦书,是方念森诬告。
大理寺卿匆匆赶来,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来不及喝水回话:“相国,林公子发配岭南,罪在谋逆诗,谋逆大罪只能求皇上。”
“本相不信,谋逆诗呢?”方相国急切问。
幸好,大理寺卿察觉有异,一个相国的公子丢银手镯,大张旗鼓刻意地找,猫腻十足,他特意保留了证据,翻出谋逆诗。
【鹤去燕归春已至,写的一般。】李轶锐评。
这是一般的问题吗?
鹤指沈君鹤,燕指前朝大燕。
证据确凿的谋逆诗。
“有比对过字迹吗?”老狐狸一下看出门道。
大理寺卿再次扯出几张纸:“屋内翻出其他笔迹,一一对比过,无误。”
方相国摇头:“以前的,去找和他同乡的考生,来辨认,快!再去安乡找他的夫子,拿他家中的字帖过来比对。”
【浪费时间好麻烦,统,这字有什么猫腻吗?】
一切按照计划走,李轶嫌进度太慢。
「贾进太自傲了,压根儿没想过掩饰证据,谋逆诗和殿试策问字迹一样。】
李轶只感恶心:【猖狂,我考公遇到这种事我能气死。】
她没看过贾进殿试策问的试卷,撑起下巴想该怎么提醒。
几个人面面相觑,李北望摆头,他武官没见过,方相国不是沈君鹤心腹,也只是匆匆看过一眼。
裴许期安静好几许,下定决心,哑声道:“似与圣上夸赞贾大人的策问字迹相同。”
李轶长舒一口气,万幸有聪明人。
方相国感激看向裴许期,努力平复心情,明白他请求皇上给出策问字迹,无疑会牵扯出科举之事,被皇上和李轶利用,成为他们的刀,刺向方念森贾进背后的王太师。
李轶皇帝在坐山观虎斗。
其实,他有的选。
但他需要赎罪,甘愿为其驱使。
方相国走到李轶面前,弯腰一拜,无论如何该感谢她:“小李大人……”
“没钱。”
李轶撇头,不说请求先道谢的人,千万不能给机会。
方相国一怔,再次弯腰道谢,转而对李北望躬身求道:“李将军,岭南虫媒猖獗,毒瘴重重,小儿性命等不了,恳请您借先皇赐的千里驹一用,快马救小儿一命。”
性命攸关,李北望连忙伸手,眼看准备答应。
李轶腾地站起来,心里骂骂咧咧:
【败家玩意儿,车不外借,出了事故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