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的走廊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林晚静静坐在长椅上,指尖早已掐得泛白。她身上还穿着那件被鲜血染红的真丝睡裙,那是陆子谦昨晚亲手撕破的——在他又一次把她当作某个女人的替身,粗暴占有后留下的耻辱印记。
“夫人,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管家张伯不忍地递来外套。
她摇头,目光死死盯着手术室那盏红灯。三小时了,里面躺着的是她结婚三年的丈夫,和他心尖上那个刚回国的初恋——苏清。
他们出了车祸,而她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当她看见陆子谦即使意识模糊,仍用身体护着苏清时,心口的钝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腰。
“陆太太?”医生匆匆走来,“陆总已无大碍,但苏小姐脾脏破裂,需要紧急手术。而且...她血型特殊,是RH阴性AB型,我们血库库存不足。”
林晚猛地抬头。这个血型...
“抽她的。”冷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林晚回头,看见陆子谦坐在轮椅上,额头缠着纱布,脸色苍白却不减凌厉。他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
“子谦,你醒了...”她起身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清儿需要血,你不是同血型吗?”他语气里的理所当然,像一把淬毒的刀,直插她心窝。
医生有些为难:“陆总,陆太太似乎...身体不太适合献血。”
“她健康得很。”陆子谦冷笑,“不过是装柔弱博同情的老把戏。”
林晚浑身发抖。他忘了,忘得一干二净。三年前就是他醉酒后抓着她的手说:“晚晚,幸好你是这个血型,清儿身体不好,以后可能需要你帮忙...”
原来从那时起,她在他心里就只是个移动血库。
“我...”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那个被她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秘密。
“子谦,别为难林小姐了。”苏清不知何时醒了,虚弱地躺在推床上,“我可以等的...”
陆子谦立刻俯身,语气是林晚从未听过的温柔:“别怕,有我在。”
他转回头看林晚时,眼神又恢复了冰冷:“林晚,别忘了你们林家还靠谁活着。若清儿有事,我要整个林家陪葬!”
最后那句话,彻底击碎了她心底仅存的希望。
她慢慢站起身,走向采血室。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当冰冷的针头刺入血管时,林晚闭上了眼睛。鲜红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出,带走她最后的温度。
“够了!不能再抽了!”护士突然惊叫。
林晚虚弱地睁开眼,看见采血袋已满得惊人。
“继续。”陆子谦站在门口,面无表情,“清儿需要备血。”
“陆总,陆太太已经超量了!而且她...”护士欲言又止。
林晚突然笑了,笑得凄楚而绝望:“没关系,抽吧。陆子谦,这是我欠你的,是吗?”
他皱眉,似是被她的眼神刺痛,却仍冷声道:“这是你欠清儿的。三年前若不是你趁我醉酒爬上我的床,逼走她,她怎么会独自出国遭遇那场火灾?”
原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血液不断从体内流失,林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仿佛听见护士的惊呼:
“天!她...她怀孕了!”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VIP病房里。窗外已是夜幕低垂。
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里平坦如初,却隐隐作痛。
“醒了?”陆子谦的声音冷得像冰。
她转头,看见他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既然醒了,就把这个签了。”他把文件扔到她面前。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为什么...”她声音沙哑。
“你怀孕了。”他语气平静得可怕,“但清儿需要做肝移植,怀孕会增加手术风险。打掉孩子,三个月后做活体肝移植。”
林晚如遭雷击,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你...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用这个未成形的孩子,换清儿的命,很公平。”他俯身,捏起她的下巴,“林晚,这是你欠她的。”
“不...”她疯狂摇头,泪水汹涌而出,“陆子谦,这是你的孩子!你的亲生骨肉!”
他冷笑:“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我的种?毕竟,你可是惯会用手段的。”
他的话像一把利刃,将她最后一丝希望也斩断。
“我不同意...我死也不同意!”她歇斯底里地大喊。
陆子谦直起身,眼神阴鸷:“由不得你选择。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九点。”
他转身要走,却在门口停下,背对着她说:“别忘了,你父亲的公司刚刚拿到陆氏五千万的投资。若你拒绝,明天就是林氏破产之时。”
门被重重关上。
林晚瘫在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头。她摸着依然平坦的小腹,那里有一个她期盼了三年的小生命。
可如今,她却连保护他的能力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八点,护士来为她做术前准备。
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任人摆布。
八点半,她被推进手术室。无影灯亮起,刺得她睁不开眼。
“胎心很强劲呢。”麻醉师一边准备药剂,一边看着监护仪,“快九周了,真是可惜。”
林晚突然挣扎起来:“不!我要出去!我不做手术了!”
几个护士连忙按住她。
“陆太太,请配合我们,这只是个小手术,很快就好。”
“不!救救我的孩子!求你们了!”她绝望地哭喊。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陆子谦走了进来,穿着无菌服。
“子谦!救救我们的孩子!”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手。
他却冷冷抽回手,对医生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