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李舒茗自己跑去医院输了会儿液,烧终于退了下来。
回到别墅时,已是傍晚,院子门口停了一辆大卡车,一排很长的衣柜堵住门口。
搬运师傅正拿着斧头砍门口那棵梧桐树。
一刀劈下去,李舒茗只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她踉跄着冲上前,以肉体之躯挡在树前:“你们干什么!”
这棵梧桐,是父母唯一留给李舒茗的遗物。
母亲喜欢梧桐,父亲当年便亲手为她栽下,李舒茗的童年里有太过关于这棵梧桐的回忆,于是母亲去世后不久,父亲也逐渐病重与世长辞,傅盛衍直接将这棵树移栽过来。
那时他说:“愿你我也像你的父母一样,在地愿为连理枝。”
“梧桐在这里,就像是你的父母一直在见证你的幸福一样。”
可现在,梧桐粗重的树干却被砍得坑坑洼洼,眼看就要倒下!
李舒茗撕心裂肺:“谁都不许动我的梧桐树!”
她冲上前,直接抢了那把斧头,猩红着双眼,对准陈羽然的方向。
对方吓得脸色惨白:“妹妹,你误会了!我们......”
看上去明明害怕,她却眼底闪过一抹狠意,直接撞向那把斧头!
李舒茗连忙将斧头往后一缩。
可没等她收回斧头,一股大力却突然袭来,直接将那把斧头夺走了。
“咔嚓”一声!傅盛衍捏着斧柄,在梧桐树上砍下了最后一刀。
繁茂如盖的苍天梧桐就此轰然倒下。
也切断了李舒茗对傅盛衍的最后一丝期望。
李舒茗的后背狠狠撞在粗壮的枝干上,娇嫩的皮肤被划开无数道口子。
傅盛衍却浑然不觉。
他只是将陈羽然护在身后,神情无比戒备。
李舒茗忍不住露出一丝嗤笑,超乎寻常的冷静开口:“傅盛衍,你毁了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傅盛衍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悔恨。
陈羽然却在此时嘤嘤哭出声来:“盛衍,你别怪舒茗,都是我的错,是我鸩占鹊巢,舒茗才会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她捂住自己胳膊上那道浅浅的血痕,脸色颓丧:“只是这几年,我一直忘不了你大哥,这衣柜是他生前送我的新婚礼物,我想着,既然要搬到你家来,自然是要带着他留给我的东西。”
她握住李舒茗的手,泪眼模糊的解释:“舒茗妹妹,我们真的不是要毁了你的梧桐树,只是这树挡了路,不砍了它柜子过不去!”
陈羽然说这么多,李舒茗却只听到一个信息点。
她要搬到这里来住。
以前,傅盛衍和陈羽然为傅家留后,都是在外面。
李舒茗很少听到看到。
可她要是搬进来......李舒茗眼底升起一抹嗤意。
傅盛衍,这是要当着她的面出轨啊?
还真是一点都不怕她介意呢!
李舒茗气极反笑:“你打算让她住哪间房?”
傅盛衍神色中闪过一抹局促,忙握住李舒茗的手:“暂时安排在一楼——茗茗,你放心,我已经联系好了移植专家,等柜子送进去了,就把梧桐另外换地栽种。”
“我不会让梧桐有事的,你放心——”
他神色诚恳且认真,自认为为她想好了一切退路。
殊不知李舒茗,已经不需要了。
她沙哑着嗓音,推开他的手:“随你们吧。”
然后踉跄着,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傅盛衍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慌乱——就好像李舒茗这一走,就要永远地离开了似的。
不,怎么会?
快了,就快了!只要再生下一个儿子,他们俩就能心无旁骛、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傅盛衍皱紧眉头,匆忙想要跟上解释:“茗茗,你听我......”
陈羽然却突然低声叫唤:“盛衍,我肚子有点难受......会不会是怀上了?”
傅盛衍的步伐顿住。
几瞬之后,李舒茗听到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直到彻底消失。
李舒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递给搬运师傅李家老宅的地址:
“劳驾,帮我把这梧桐树拉到这个位置去吧。”
她和傅盛衍已经不会再有幸福了。
所以,爸妈也不用再见证他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