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公司年会进行到抽奖环节时，董事长突然宣布了一个消息。
“今年公司决定给核心团队特别福利——预存未来三年的团队建设基金，公司额外补贴30%。”
董事长笑容满面地看向我们部门的方向。
“林浅的团队今年业绩第一，就从这个团队开始吧。”
聚光灯打在我脸上时，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丈夫许延舟就坐在我斜对面那桌，财务部的区域。
他今天穿了身深灰色西装，此刻正优雅地举杯朝我示意。
我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许延舟发来的微信：
「亲爱的，我已经帮你存好了，88,888元，吉利数。你们团队以后团建不用愁了。」
四周响起掌声，几个下属兴奋地凑过来：
“浅姐，太棒了！明年咱们可以去三亚潜水了！”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我：
“林总监，您作为团队负责人，说两句吧？”
我接过话筒，手指在冰冷的金属上收紧。
台下，许延舟的微笑恰到好处。
他身边的财务总监赵晴轻轻碰了碰他的酒杯，两人相视一笑。
那个笑容我太熟悉了——在过去三年里，我在许延舟手机里见过无数次。
他和赵晴的聊天记录，那些深夜的“工作讨论”，那些周末的“紧急会议”。
还有上周我在他抽屉深处发现的，他和赵晴在巴厘岛的照片。
照片日期是我去年带队去西藏登山的那周。
“林总监？”
主持人又唤了一声。
我抬起眼，目光掠过许延舟，落在赵晴脸上。
“这笔钱。”
我对着话筒说，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
“我要退掉。”
全场安静了两秒。
然后哄笑声、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起。
董事长皱起眉：
“林浅，这是公司福利......”
“退钱。”我打断他，声音更冷了几分。
“把我团队账户上那笔钱，现在、立刻、全部退回来。”
许延舟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放下酒杯，匆匆从邻桌走过来。
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
“浅浅，”
他压低声音，手搭在我手臂上。
“别闹，这么多人呢。”
我甩开他的手，转向财务部那桌。
“赵总监，你是管钱的，退钱流程你最清楚。”
赵晴站起身，理了理西装裙的衣领，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林总监，这笔钱已经打入合作旅行社的专用账户了，预付协议签的是不可退款条款。”
“而且这是您先生的一片心意。”
“心意？”我笑了，“那我更得退了。”
许延舟的脸色彻底白了：
“林浅！你非要在这个场合发疯吗！”
我看着他，这个和我同床共枕十二年的男人。
想起上周我发现那些照片时，他跪在地上哭。
说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赵晴只是在他压力大时给了点安慰。
想起他脖子上那个新鲜的吻痕，他说是不小心撞的。
想起他手机里还没来得及删除的订单记录。
两张下个月飞往马尔代夫的机票，他和赵晴的名字并排在一起。
“这笔钱不退。”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声音不大，但整个宴会厅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的声音。
“我们就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