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更新时间:2025-12-17 22:06:47

“还有。”

陆然没有停下,他指着杆头上的划痕、

“律师先生说,死者是撞碎玻璃跳楼的。那请问,为什么杆头的撞击点上有玻璃粉末,却没有任何人体组织或者血迹?如果是死者拿着它砸窗,巨大的反震力足以让虎口崩裂,至少也会留下汗渍。”

“这……”律师的脸色有些僵硬,“也许刘总戴了手套……”

“现场没有发现手套。”李建军冷冷地补了一句,看向律师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如刀。

陆然继续补刀,他轻轻敲了敲杆身,仿佛在与这位“老朋友”对话:

“这根球杆不是用来打球的,也不是被人拿着砸窗的。它是被固定在一个震动装置上,通过远程遥控,敲碎了玻璃,甚至可能……”

陆然眯起眼睛,回想着球杆提到的“拨开插销”。

“甚至可能利用某种杠杆原理,在死者被推下去后,从内部‘拨’上了窗户的插销,制造了密室。”

死一般的寂静。

那个律师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下意识地去擦眼镜:“这……这都是你的臆测!就算是这样,谁能做到?现场根本没有人!”

“有没有人,查查这根球杆上除了死者以外的微量元素就知道了。”

陆然将球杆放回箱子,转头看向李建军,“李队,我建议立刻对球杆握把进行特殊光谱分析,并搜查死者的商业伙伴中,有没有人近期购买过微型伺服电机或者震动马达。”

“对了。”

陆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锁定那个律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让人心里发毛的微笑。

“律师先生,您刚才说急着火化。该不会是因为……那个‘瞎子’也等急了吧?”

“哐当!”

律师手里的公文包掉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瞳孔剧烈震颤,像是看见了鬼一样指着陆然:“你……你怎么知道……”

李建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反应。

作为刑警队长,要是这时候还看不出猫腻,他这身皮就可以扒了。

“把门关上!”李建军一声暴喝,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

两个值班警员立刻堵住了大门。

李建军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陆然。

震惊、疑惑,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狂喜。

这就是那个把证物撒一地的废物实习生?

这他娘的是废物?那警队其他人算什么?

“陆然。”李建军深吸一口气,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这案子,你跟我一起审。现在就去!”

【叮!成功阻止关键证物被销毁!】

【正义值+50!】

【触发连续任务:谁是“瞎子”?(难度:困难)】

陆然听着脑海里的提示音,看着那个已经瘫软在地的律师,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次,没有雷声助阵。

但他在警队的第一步,算是站稳了。

“是,李队。”

陆然跟上李建军的步伐,经过赵磊身边时,他甚至没有停顿。

而此时的赵磊,正站在证物室门外的阴影里。

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精彩纷呈。

审讯室的空气像是凝固的水泥。

那盏高瓦数的白炽灯正对着张律师的脸,把他脸上每一处毛孔渗出的油光都照得清清楚楚。

空调开得很足,但他额角的汗珠还是顺着鬓角往下淌,最后汇聚在下巴尖,摇摇欲坠。

“啪!”

李建军把那个装着高尔夫球杆照片的文件夹重重拍在桌上。

铁皮桌子发出一声惨叫。

“张伟,想清楚了再说话。”李建军两手撑在桌沿,身体前倾,像一头随时准备撕咬猎物的猛虎,“伪造现场、转移证物、妨碍司法公正。光这三条,够你在里面蹲到刘氏集团破产。”

张律师哆嗦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强撑着挺直腰杆,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金丝眼镜:“李队,我是懂法的。那根球杆只是我想拿回去作纪念,至于上面有什么痕迹,那也是法医的事。你现在扣着我不放,要是王局怪罪下来……”

“少拿王局压我!”李建军吼了一嗓子,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

隔着单向玻璃,陆然靠在观察室的墙壁上,手里捧着一杯温水。

哪怕隔着厚厚的玻璃和墙壁,那种令人烦躁的滴答声依然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耳膜。

【热死了!这一身肥油简直要把我的表带沤烂了!】

【心跳一百四?怎么还没爆血管?这死胖子昨天半夜在码头也没这么紧张啊!】

【哎哟!别抖了!我的陀飞轮都要被你抖散架了!那是两百万的精密机械,不是让你拿来剁饺子馅的!】

陆然视线穿过玻璃,落在张律师左手手腕上。

那是一块百达翡丽。

表盘精致,此时却在疯狂地闪烁着只有陆然能看见的微光,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咒骂。

“码头……”

陆然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旁边负责记录的年轻女警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刚入职的怯生生:“陆……陆哥,你说什么?”

刚才在证物室那一幕已经传开了。

现在队里没人敢把陆然当空气,尤其是这种刚来的实习生,看他的眼神甚至带了点崇拜。

“没什么。”

陆然放下水杯,推开观察室的门,径直走进了审讯室。

门轴转动的声音让屋里的两人同时回头。

李建军眉头一皱:“你怎么进来了?我在审讯。”

按照规定,陆然这个级别的法医助理是没有审讯权的。

张律师看到陆然,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叫嚣起来:“警官!你们这是违规!我要投诉!让一个法医来审我?简直是乱弹琴!”

陆然没理会李建军的眼神示意,也没有看张律师那张扭曲的脸。

他拉开椅子,在张律师对面坐下。

这种沉默让张律师更加不安,他试图把左手藏到桌子底下。

“把它摘下来。”陆然开口。

“什么?”张律师愣住。

“我说,把你的表摘下来。”

陆然指了指桌子,“百达翡丽5270P,鳄鱼皮表带。这种顶级皮革最怕汗渍侵蚀。你心跳太快,出汗太多,它在抗议。”

张律师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你有病吧?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跟我聊表?”

李建军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开口呵斥,却见陆然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昨天凌晨两点十五分。”

陆然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响。

张律师瞳孔猛地一缩,藏在桌下的手剧烈一抖。

【对对对!就是这个点!海风那个吹啊,咸湿咸湿的,难受死本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