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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行深瞳孔骤缩,“云......云董,您说什么?”
他下意识地反问,难以置信道:“您的女儿?云岁?您是不是搞错了?”
他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岁岁她出身普通,父母都在外地,怎么会是......”
他的目光瞟向身边不安的林时安。
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
难道云董认错了人?
把上次洽谈方案时表现“出色”的时安当成了他的女儿?
霍行深急忙将愣住的林时安轻轻往前推了半步,试图缓和气氛,“云董,您是不是记错了?之前跟您那边对接方案、促成这次合作的,是我们公司的优秀员工,林时安,林助理。岁岁她在公司也只是普通职员,可能您没见过......”
他话未说完,云柏舟的脸色已然铁青,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的助理上前一步,“霍总,我们董事长没有认错人。云岁小姐,正是我们董事长唯一的千金。至于合作,”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过脸色惨白的林时安,“若非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就贵公司提交的那份漏洞百出、肤浅不堪的所谓方案,云氏连看一眼的兴趣都不会有。”
“什么?”
霍行深如遭雷击,彻底僵在原地。
他猛地转头,死死盯住林时安。
林时安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在云柏舟冰冷的目光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份她吹嘘是自己“呕心沥血”、并得到霍行深大加赞赏的方案,竟然是靠着云岁的身份才被采纳?
云柏舟已无耐心听任何辩解。
他上前一步,周身久居上位者的威严气场全开,步步紧逼,锁住霍行深:“霍行深,我再问你一遍,我的女儿,云岁,她在哪儿?!”
他锐利的视线扫过林时安,怒意更盛:“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身边这个秘书倒是穿得花枝招展。我的女儿,你的妻子,霍氏名正言顺的总裁夫人,为什么不见人影?!说!”
最后一声厉喝,震得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霍行深头皮发麻,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云柏舟的眼神告诉他,如果今天交不出云岁,或者云岁有任何差池,别说那十亿投资,整个霍氏恐怕都要面临难以想象的灾难。
电光石火间,霍行深努力维持镇定,“云董,您别着急,岁岁她确实有些不舒服。她怀孕了,身体反应比较大,刚才觉得礼服不太合身,头也有些晕,我就让她先回房间休息了。怕扰了您的兴致,就没让她下来。我这就让人去请她。”
云柏舟闻言,满腔怒火一滞。
他锐利的目光审视着霍行深,见他神色“恳切”,提到云岁怀孕时也似有关切,又想到女儿对霍行深死心塌地的感情......
或许,真是自己多虑了?
女儿只是孕期不适?
见云柏舟神色略有松动,霍行深心中稍定,立刻趁热打铁,转头对林时安使了个眼色,“时安,快去楼上主卧看看太太,她身体不适,可能睡了,小心伺候着,别吵醒她,看看有什么需要。”
他的眼神里满是警告和命令。
必须找到云岁,必须把她看起来,绝不能让云柏舟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更不能让她乱说话。
林时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云岁是云家大小姐,这个认知让她嫉恨得发狂。
但更让她恐惧的是东窗事发的后果。
她不敢耽搁,连忙点头,匆匆朝楼上跑去。
别墅后方,云岁蜷缩在地上,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她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双腿伤口崩裂,鲜血重新渗出,浸透了单薄的衬裙。
她没有跑远,以她现在的体力,根本跑不远。
她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开始模糊,随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时,云岁看见床边站着两个人。
医生手里拿着针管,正将液体推入一个小药瓶。
另一个,则是林时安。
“醒了?”
林时安看到她睁眼,嘴角扯出一个假笑,“云大小姐,睡得可好?”
云岁想动,却发现四肢酸软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看你不太安分,怕你冲撞了贵客,让医生给你打了点让你‘安静’的东西。”
林时安慢条斯理地说,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眼中快意一闪而过,“云岁,没想到啊,你藏得可真深。云家大小姐?呵,跑到这里来装可怜,扮卑微,把我们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吗?”
云岁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又看向那个医生手里的针管:“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林时安示意医生上前,“霍总吩咐了,云董事长要来看你。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太适合见客,尤其是见你那位了不得的父亲。所以,你得再‘睡’一会儿,等该走的人都走了,再醒过来。”
医生拿着针管走了过来。
“不......走开!”
云岁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但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反抗。
医生轻易按住了她,药物带来了强烈晕眩,云岁再次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