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疼!撕心裂肺的疼!
李孟猛地真开眼睛,钻心的刺痛遍及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发出撕裂般的剧痛!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的身体不是被燃烧成为了虚无了吗?
李孟诧异地看着四周,这是一间狭小昏暗的茅草屋,几件简陋的木制家具更显得屋内寒酸破旧,而自己正躺在一张矮小、稍微一动便会吱吱作响小床上。
明明是在少林的藏经阁中,怎么转眼间来到了这里?
李孟眉心紧锁,挣扎着坐起身来!
疼!
一股更为强烈的疼痛袭来,李孟全身的皮肉仿佛被一寸寸的撕裂,骨头里的骨髓被一点点抽干,剥皮抽髓的剧痛,常人无法想象,像李孟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险些晕厥过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坐起身来的李孟强忍着疼痛,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自己赤裸的上身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淤青,明显是受了不少的皮肉之苦。
“怎么会这样?这......这不是我的身体!”李孟紧锁的眉头没有丝毫的舒展,“难道又穿越了?”
李孟的思绪飞跃回了从前,自己原本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在家里宅着,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自己在电脑前玩DotA,正玩得起劲,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面前的电脑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随后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李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自己穿越回了古代,而且是附在了一位武林尊者的身上,李孟当时兴奋不已,身为宅男,各种武侠小说他都没少看,对里面形形色色的武功羡慕不已,恨不得自己就是里面的主人公,如今有机会亲身体验一把,他自然是高兴的手舞足蹈。
接下来的几年,李孟便利用自身的优势读遍天下武学,偷学也好,明抢也好,李孟用尽了各种办法将各门派的绝学都学了一遍,他的身体原本就是武林中的强者,再加上他后来练就的各种绝学,李孟在江湖中的地位与日俱增,各门派的掌门见了他都要礼让十分,是当时江湖中名副其实的第一强者!
不过李孟并不之甘心做个武林第一强者,他之所以要学读遍天下武学,就是想要创出一门属于自己的盖世奇功,到时候皇帝老儿的位子恐怕都要让给他,就算做不了皇帝,做个独霸一方的强者那也是轻而易举!
事情的发展似乎很顺利,可李孟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即将要把全天下的武学全部融于一身的时候,自己竟再一次穿越了!
而这一次,不是回到过去也不是穿越到未来,而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远不同于地球的世界......
“扯淡!”
李孟回想着以前的事情,恨得咬牙切齿,就在自己要独霸一方名垂千古的时候,却突然间再次穿越。
而且这次的穿越并不像第一次那样穿越到了一位武林高手的身上,而是附在了一名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废柴的小子身上,除了记忆之外,自身的真气、内力、强壮的体魄......等等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这简直就是从天堂跌进了地狱,换成任何人都会十分抑郁!
李孟用力的晃了晃脑袋,脑海中除了自己之前的那部分记忆,同样还继承了这个身体的记忆。
“大魏王朝?”
李孟搜索记忆,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是一个叫大魏王朝的世界,这个世界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地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界大陆!
“两次穿越,三世为人,呵呵,真是不可思议!”
李孟微微摇了摇头,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即使是读遍了各类武侠小说的他,也不敢想象竟真的会有这样奇葩的遭遇!
与此同时李孟再次搜索记忆,原来自己的这个身体生前也叫李孟,同名同姓一字不差,而这个李孟的职业是四海镇的一名三级的医师学徒。
四海镇是大魏王朝中的一个普通村镇,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的村镇,但镇上也有不少的豪门贵族,这些人都是些有权有势的家伙,普通百姓根本招惹不起。
“贵族?”
李孟搜索着记忆,发现自己这个身体的出身竟也是贵族,心中不禁大喜!
若自己也是贵族,那手头上肯定会拥有不少的资源,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利用这些资源安心练功,恢复起来也是事半功倍,有时间、有精力也有资本将之前所有的绝学全部融会贯通起来,达到之前鼎盛的状态!
“易筋经,紫霞神功,独孤九剑,小无相功,龙象般若功,北冥神功,八荒六和唯我独尊功,玄冥神掌,九阳神功......”李孟掐着指头细数着种种绝世神功,“每一门绝世神功都是一种大道,倘若能将这些绝世神功完全融为一体,创出一门我独有的绝世功法,到时候即使是在这异界大陆,我李孟也可以无敌于天下,创造出凌驾于各种大道之上的无双之道!”
李孟心里暗自打着如意算盘,脑海中的记忆继续延伸,却突然发现一切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好,原来自己的这个前身虽是贵族出身,但却是个无比落魄的贵族!
记忆中,自己的前身在很小的时候虽在皇都龙城做过一段时间的豪门贵族,但没多久就被赶出了龙城,流落到了如今的四海镇来,原本旺盛的家族也逐渐衰落,变得无比落魄,整个家里如今只剩自己的前身跟他的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
“真是衰到家了!”李孟心里很是不爽,刚刚看到了一丝希望,转眼间就又破灭了。
“也难怪,哪个豪门贵族会住在如此寒酸破旧的茅草屋里!”
李孟叹了口气环视四周,房间中简单破旧的桌椅仿佛是从垃圾堆中捡来的,勉强能称得上是家具,头顶已经腐朽了的房梁摇摇欲坠,房顶也破了几个拳头大小的洞,要是到了大雨的季节,整个屋子就会变成一座水帘洞了!
全身的刺痛再次打乱了李孟的思绪,李孟低下头看着浑身的淤青,禁不住用手在身体各处按压起来。
每触碰到一处淤青,都会有一股刺骨的疼痛传来,不仅如此,李孟还发现这个身体所受的伤不仅只是在表面,体内的五脏六腑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有的甚至已经破裂!
“到底有多大的仇恨,竟会被打成这样?”
李孟用力敲打着阵痛的脑袋,自己的前身究竟是如何被打成了这番模样,自己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这个前身之前是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家伙,镇上的许多人都瞧不起他,整日里对他呼来喝去的当奴仆一样使唤,甚至连七八岁的小孩子都会戏耍他,而这个李孟任凭别人怎样的欺负羞辱也都不敢做声。
在前身的记忆中,唯一值得自豪的,便是他三级医师学徒的身份。整个镇上,能像前身一样,十八岁便可以做到三级医师学徒的,也只有李孟一人!
李孟虽继承了前身的记忆,但身体遭受了如此的重创显然也伤到了脑袋,正是这个原因,自己似乎得了间歇性的失忆症,前身的部分记忆暂时忘记了,要通过外界的刺激可能才会重新记起来。
“唉......真是倒霉!”李孟哎哟了摇头叹道,“先不管了,还是先想办法把内伤治好,总不能一直这么躺在床上吧!”
李孟阅遍天下武学典籍,不仅对各种武学了如指掌,各种疗伤的圣典也早就了然于胸,他之前的身体虽然没有了,但记忆却完整的保存下来,只要按照武学典籍中的疗伤方法来治疗,这个身体所受的伤在他看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李孟静下心来盘膝而坐,试着调整气息疗养内伤,他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居然连一丝的真气都没有,即使自己知道疗伤的方法,没有真气的辅助也是徒劳无功。
“难怪会受人欺辱!”李孟先是明白了什么,暗暗点了点头。
前身在医术方面的天赋虽然超过同龄人,但自身却一直无法凝成真气。在这大魏王朝中,人人习武修炼,没有真气,就相当于没有手脚,也正因为如此,即使李孟在医术方面超过常人,但自身没有实力,依旧会处处受人白眼,受人欺辱!
不过李孟这一运气却也有意外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中的天地元气十分充盈,要比之前的地球充足十倍还要多,双方比起来就像是一条大河与一条小溪之间的区别,也就是说在这里修行,真气提升的速度要比之前在地球快十倍!
李孟对这个世界如此充足的元气很是惊异,即使在没有检查自身资质到底如何的情况下,李孟也相信在这样的环境中,自己恐怕很快就可以恢复到当年最强的实力!
“这么充足的天地元气这小子却不知道利用,真是暴殄天物!”李孟惋惜地摇了摇头,“要是懂得利用真气,那小子也不至于会伤的这么重!”
李孟说着,右手两指并拢,强忍钻心的刺痛在自己身上的几处穴道用力点了下去,全身的疼痛转眼间缓和了许多。
没有可用的药物也没有真气的辅助,想要使重伤的身体一下子恢复,即使神仙也做不到,好在李孟博览武学奇书,精通各种医术,即使在没有真气的情况下,也可以利用力量将自身各大穴道封住,以此来缓和疼痛,不过这样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痊愈,不仅需要真气的辅助,而且还需要大量的药物来治疗!
“啧啧啧......内脏破损,多处经脉断裂,天资不好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个身体真是坏到不能再坏了!”李孟暗暗摇头,“看来要想修炼绝学,还应该先将身体调理好,调理好了身体,伤势恢复起来自然就快了许多!”
李孟阅遍天下绝学,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运用洗髓经是再好不过,洗髓经可洗髓伐脉,以此将体内的污物全部排出,是重新塑造自身的骨髓经脉、改变自身资质的不二法门!
要想修炼绝学功法,一个好的根基是必不可少的,就像盖一座摩天大楼,根基越是牢固,大楼就越是稳定坚固,而洗髓经就是那块最好的基石。
吱呀......
李孟还未来得及修炼,房间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清晨刺眼的阳光将简陋的房间照的通亮,一个身材肥硕个头不高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借着阳光的照射,李孟看清楚了这名中年男子的模样:酒糟鼻,络腮胡,满脸通红,一双惺忪的眼睛很是无神,走路摇摇晃晃,左手拎着一个酒壶,全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酒气!
李孟一愣,脑海里立刻泛起了前身的记忆:“嗯?这家伙就是前身的父亲李元福?”
“呃......”李元福打了个酒嗝,喷出一股难闻的酒气,冲着坐在床上的李孟摆了摆手道,“吃饭了!”
李元福撂下一句话,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李孟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前身的记忆中,对自己这个所谓父亲的印象,除了嗜酒、邋遢、好吃懒做之外,印象最深的便是好赌,家里已经落魄到快揭不开锅了,但一有了钱,这个李元福就会拿去赌,镇上大大小小的赌场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是镇上有名的赌鬼!
李元福嗜赌成性,但他的赌术却不怎么样,再加上赌场的那帮人看他无能,都合伙来骗他,每次赌钱李元福不仅一文钱都赢不到,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
讨债的人三天两头就会找上门来,家里的一切开支都有李孟负责,他在医师学堂做三级学徒所挣得那点微薄收入,还不够他父亲买几瓶酒的,更别说是还账了,看看李孟家里的这幅穷酸相,这些追债的也无可奈何,每次也只能羞辱他们一番出出气罢了。
没有钱没有权,没有靠山也没有干爹,甚至连一个好的身体都没有,一切都只能从零开始,甚至是从零以下开始,李孟暗叹自己时运不济,竟会穿越到这么落魄的一个家族中来,还附在了这么懦弱的一个废柴身上。
不过一切都无法改变,李孟也只能逆来顺受。
折腾了一早上李孟也有些饿了,空着肚子练功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孟揉了揉咕咕作响的肚子,动作麻利的翻身下床,由于封住了各大穴道,身上的疼痛也缓解了许多,拾起椅子上一件也是唯一的一件衣服,李孟摇摇晃晃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清晨的阳光温暖惬意,李孟却一点也不开心,隔壁便是李元福的房间,同样也是一间破败不堪的茅草屋,一圈矮小的荆棘栅栏在门前围成了一个小院,杂草丛生的院子中堆着一堆干柴,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李孟!”
门口传来一声呼喊,李孟一抬头,就见一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腾身一跃,翻过栅栏跳了进来。
这名男子长的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一身雪白的锦绣长袍,束发高挽,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颇有几分纨绔的样子!
“李玄生!四大家族之一!”凭借前身的记忆,李孟立刻认出了眼前的年轻男子。
张、王、李、赵是四海镇实力最强盛的四个家族,每个家族都有钱有势,个个家产万贯,每个家族称得上是一方豪门。而这个李玄生正是四大豪门之一李家的子弟!
前身的记忆迅速在李孟脑海中翻滚:面前的李玄生比自己小一岁,与前身是发小,也是前身唯一的朋友,两人的身份地位虽然差了很多,但李玄生并没有不像别人那样瞧不起李孟,经常会帮助救济他,而自己的前身也十分固执,即使落魄的跟乞丐一样,平时也很少会向李玄生求助,除非万不得已才会接受他的救济。
“怎么样?你没事吧?”李玄生的声音打断了李孟的思绪。
“什么怎么样?”李孟疑惑地问道。
“我听说昨天你被人打了,所以一大早赶过来看看你,不要紧吧?”李玄生关切地问道。
李孟呵呵一笑:“没什么,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李玄生摇了摇头叹道:“唉......我劝了你不下百次了,只要你跟你爹都搬到我们府上,不仅吃喝不用愁,以后也没有人敢再随便欺负你,可你小子就是不听,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李孟的前身虽然唯唯诺诺,但多少还有一丝的自尊心,若是去到李玄生家里确实可以吃穿不愁,不过李孟觉得自己跟李玄生是铁哥们好朋友,家里虽然落魄,但还不至于到朋友家里去吃软饭。
“呵呵,照你说的那样确实可以吃穿不愁,不过别人的冷眼与嘲讽却依旧避免不了,甚至比之前更让人瞧不起!”李孟笑着点了点头,“你的心意我领了,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这番好意。”
李玄生一摆手满不在乎道:“哎,咱们两个谁跟谁,跟我还这么客气!当年要不是你,我哪还有机会站在这里!”
李孟眉头微微一皱,对李玄生的话有些疑惑。
“怎么?那件事情难道你忘了吗?”李玄生见李孟有些不解,微微摇了摇头道,“当年要不是你冒死救我,我恐怕早就沉到河底喂鱼了!”
李玄生这么一提醒,李孟前身的记忆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有一年冬天,两人在河边玩耍,李玄生一不小心跌入了河水中,自己的前身当时想也不想,一下子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冒死挣扎了半天,才将李玄生拖了回来,两人险些被冻死,昏睡了好几天才缓过劲儿来!
这段记忆现在看来还有些模糊,显然当时前身的年龄并不大。
李玄生呵呵一笑:“以我们两个的关系,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就行了,用不着客气!”
李孟微微点了点头,自己的前身落魄不堪,而李玄生乃是豪门子弟,但他却没有丝毫瞧不起李孟,足以见得这个李玄生并不像其他纨绔那么势利!
“你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冲着李孟摆了摆手,转身朝镇上走去。
李孟目送李玄生离开,转身推开李元福房间的木门,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李元福的房间比自己的更加窄小寒酸,除了一张吱嘎作响的旧床和一张六手的破桌子之外,竟再也没有任何家具,甚至连把椅子都没有,连吃饭也只能站着吃!
李元福早已醉倒在地呼呼大睡,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个干瘪的窝头,这就是李元福所说的早饭。
李孟皱了皱眉,以前的自己行遍天下,尝尽各种美食,进出皇宫中的御膳房就像去自己的厨房一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像窝头这样的食物,自己连看都不看一眼。
不过这毕竟不是以前了,李孟也只能自认倒霉,倘若不吃就只能饿着肚子,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李孟瞥了一眼桌上的窝头,一咬牙抓起一个便塞到了嘴里。
又干又涩的窝头难以下咽,在李孟看来这是天底下最难吃的食物了,但对于前身来说能吃上这样的食物已经是不错了。
李孟勉强将两个窝头都吞了下去,腹中的饥饿感缓解了许多,身体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力气,不再像之前那么虚弱。
“吃了个半饱但身体多少有了些力气,还是应该抓紧时间修练的好!”李孟正准备回房间修练,前身的记忆再次涌现,提醒着李孟是时候去上工了。
李孟的前身是一名三级医师学徒,每天都要去镇上的医师学堂上工,以此来换取些许微薄的收入填饱肚子。
这要是在以前,李孟根本不需要为生计发愁,国库中的金银财宝要多少有多少,而如今只能按部就班的去上工,否则用不了几天就会活活饿死了!
李孟轻蔑地瞥了一眼在地上呼呼打鼾的李元福,转身便朝镇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