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夜探者与楼体的秘密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悄无声息地盖住应天府外的田野。楼宇的应急灯亮着，在黑夜里划出一道醒目的光带，瓷砖墙上的光影随着晚风晃动，像有无数只眼睛在眨。
林墨躺在储藏室的折叠床上，手里把玩着界核碎片。碎片今晚格外烫，像是揣了块小烙铁，系统在脑海里断断续续地提示：「检测到微弱时空波动，来源：楼宇西侧。」
“西侧？”林墨坐起身，透过窗户看向西边——那里是片茂密的树林，白天徐达派了两个士兵守着，此刻却静悄悄的，连虫鸣都低了几分。
朱重八在旁边的地铺上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口水，梦里嘟囔着“新镰刀真快”。林墨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抓起墙角的工兵铲，推开储藏室的侧门。
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夹杂着树叶的腥气。林墨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人踩断了枯枝。他立刻蹲下，借着楼体的阴影藏好，眼睛死死盯着树林入口。
片刻后，一个黑影从树后闪出来，动作轻盈得像只猫。那人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正警惕地扫视着楼宇。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看形状像是工具。
“是粮商派来的？”林墨心里嘀咕，握紧了工兵铲。白天被怼得下不来台，夜里来偷东西报复，倒也符合那些人的作风。
黑影绕开士兵驻守的正门，溜到西侧的围墙下——这里是楼宇的死角，监控拍不到，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他从包袱里掏出个小巧的铁钩，甩了甩，精准地勾住围墙顶端的栏杆，三下两下就翻了进来，落地时几乎没出声。
林墨屏住呼吸，看着黑影贴着墙根往储藏室摸。那人显然对楼体结构很熟悉，甚至知道避开感应灯的范围，脚步停在储藏室后窗下，从怀里掏出块薄薄的刀片，开始小心翼翼地撬窗户锁。
“手法挺专业。”林墨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像普通家丁能有的身手，倒像是受过训练的探子。他悄悄绕到黑影身后，举起工兵铲，正想喝止，黑影却突然转身，手里的短刀寒光一闪，直逼他的咽喉！
林墨下意识地往后一仰，短刀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带起的风刮得脸颊生疼。他趁机挥动工兵铲，“铛”的一声挡住第二刀，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黑影的身手极快，招式狠辣，招招往要害上招呼。林墨仗着对楼内环境熟悉，左躲右闪，把工兵铲舞得像面盾牌，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在那儿？”守在正门的士兵听见动静，举着火把跑过来。
黑影见状，虚晃一刀逼退林墨，转身就往楼体深处跑，动作快得像道闪电。林墨赶紧追上去，嘴里大喊：“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士兵们举着火把围过来，火光照亮了楼内的通道。黑影慌不择路，竟一头冲进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林墨紧随其后追进去，刚下两级台阶，就听见“哎哟”一声——黑影踩空了，滚了下去，包袱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林墨追下去时，士兵们已经用绳索捆住了黑影。火把的光照亮了散落的东西：几枚小巧的银针、一个装着粉末的瓷瓶，还有一张绘制精细的楼体结构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十几个红点，其中一个就在储藏室的位置。
“这是……楼的图纸？”林墨捡起图纸，惊讶地发现上面连承重墙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比物业给的竣工图还详细，“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个？”
黑影低着头，死活不肯说话。朱重八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跑下来：“咋了咋了？抓着小偷了？”他凑到黑影面前，突然“咦”了一声，“这身形……看着有点眼熟啊。”
林墨让士兵掀开黑影的面罩，露出一张年轻的脸，眉眼清秀，竟带着几分熟悉感。朱重八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李掌柜家的账房先生吗？叫……叫阿武？”
被称为阿武的年轻人脸色一白，嘴唇抿得更紧了。
林墨拿起那张图纸：“李掌柜让你来偷什么？种子还是农具？”
阿武依旧不说话，只是眼神偷偷瞟向楼梯拐角的阴影处。林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的墙壁似乎比别处新一些，瓷砖的颜色略浅，像是后来补上去的。
“系统，扫描那里。”林墨在心里默念。
「检测到墙体后存在中空结构，内含高强度能量反应（疑似楼体核心部件）。」
林墨心里一惊——楼体核心？他一直以为这只是栋普通的居民楼，没想到还有隐藏的核心部件。他走到墙边，用手指敲了敲，果然发出“咚咚”的空响。
“你是冲着这个来的？”林墨盯着阿武。
阿武的肩膀明显抖了一下，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颤抖：“我……我只是拿钱办事。李掌柜说，只要拿到楼里最值钱的东西，就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带家人离开应天府。”
“最值钱的东西？”林墨追问，“他怎么知道楼里有特殊部件？”
“他说……是一个穿青衫的先生告诉他的。”阿武低下头，“那先生还给了他这张图纸，说这里藏着能让人‘一步登天’的宝贝。”
青衫先生？林墨的心猛地一沉——是魏先生！那个穿越时空的疯子，果然没放弃打楼体的主意！他想起老者说的“时空锚”，难道这楼的核心部件，和界核碎片有关？
他突然想起刚穿越时，楼里的电梯总是莫名失灵，地下室的消防栓暗格会渗出带血的水——原来那些不是故障，而是核心部件在与界核碎片产生共鸣！
“把他看好了。”林墨对士兵说，然后蹲下身，仔细研究那张图纸。朱砂标注的红点中，除了储藏室和这个楼梯拐角，还有一个在楼顶的水箱旁，旁边写着一行小字：“能量枢纽”。
“能量枢纽？”林墨抬头看向楼梯上方，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栋楼或许不只是被动穿越，它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时空装置”，而核心部件就是驱动它的引擎。
朱重八凑过来看图纸，突然指着水箱的位置说：“那里我白天去过，水箱下面有个铁盖子，锁得死死的，我还以为是装水的呢。”
林墨站起身：“去看看。”
两人跟着士兵往楼顶走，夜风越来越大，吹得衣衫猎猎作响。楼顶的水箱孤零零地立在中央，银灰色的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水箱底部果然有个方形的铁盖，上面挂着把巨大的铜锁，锁芯都生了锈。
林墨让士兵撬开铜锁，掀开铁盖——下面没有水，而是个黑漆漆的洞口，隐约能看到里面有金属支架，上面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电线，像一团巨大的蜘蛛网。最中央的位置，有个拳头大小的凹槽，形状竟与界核碎片完美吻合。
“这是……”朱重八看得目瞪口呆。
“能量枢纽。”林墨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掏出怀里的界核碎片，碎片在靠近洞口时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与里面的电线产生共鸣，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系统在脑海里疯狂提示：「检测到界核碎片与能量枢纽共鸣，楼体功能解锁30%！可启动短途时空跳跃（消耗能量500度）！」
林墨的心脏狂跳起来——短途时空跳跃？这意味着他可以主动选择穿越的时间点？他终于明白魏先生为什么执着于楼体了，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楼，而是能自由穿梭时空的“飞船”！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士兵的惊呼：“不好了！那小偷不见了！”
林墨心里一沉，低头看向楼下——黑影挣脱了绳索，正翻出围墙往树林里跑，手里还攥着那个装粉末的瓷瓶。他突然想起什么，大喊：“拦住他！那粉末可能是炸药！”
但已经晚了，黑影跑出没几步，突然转身将瓷瓶往楼体方向一扔，然后迅速钻进树林消失不见。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地砸在楼墙根下，却没爆炸，只冒出一股淡蓝色的烟雾，像条蛇似的往楼上蔓延。
“是迷烟！”林墨赶紧捂住口鼻，“快下楼！”
他拉着朱重八往楼梯跑，身后的能量枢纽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红光越来越亮，整个楼体都在微微震动。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检测到迷烟含时空干扰剂！能量枢纽失控！即将启动强制跳跃！目标：未知！」
林墨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传来朱重八的惊呼，眼前的红光越来越盛，最后彻底吞没了他的意识。在失去知觉前，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跳跃，又会把他们甩到哪个朝代？
而远在树林深处，阿武摘下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清癯的脸，正是年轻版的魏先生。他看着震动的楼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怀里掏出块玉佩，轻轻摩挲着：“林墨，这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