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北平乱局与双生疑云
楼体驶入北平地界时，林墨扒着窗户往下看——城外的官道上挤满了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面黄肌瘦，有的人怀里还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哭喊声顺着风飘进楼里，听得人心头发紧。
“这魏先生到底做了什么？”朱重八攥着拳头，指节发白。他这些天跟着林墨在楼里学认字，性子沉稳了不少，但看到这光景，还是忍不住动了气。
林墨没说话，调出系统地图——北平城周围被标上了十几个红点，代表着魏先生的势力范围，其中最密集的区域，竟是城郊的白云观。
“他在道观里？”周砚凑过来看地图，眉头紧锁，“我父亲生前常去白云观祈福，那里的道长和我们家是旧识。”
林墨心里一动：“你父亲认识白云观的人？”
“嗯，”周砚点头，声音低了些，“听我娘说，我出生时体弱，还是白云观的清玄道长给我求的护身符。”
说话间，楼体稳稳落在北平城外的一片荒地上。刚打开门，就见一个穿着明军铠甲的千户官迎上来，看到林墨赶紧拱手：“林先生可算来了！城里都乱成一锅粥了，那魏先生说他能点石成金，还能让人长生不老，好多百姓都被他骗去了白云观，连官府的粮车都敢抢！”
“点石成金？”林墨失笑，“他哪来的这本事？”
“谁知道呢，”千户官急得满头汗，“他天天在观前摆个炼丹炉，说炼出来的丹药能治百病，好多人拿着家底去换，结果吃了丹药上吐下泻，他却说这是‘排毒’，真是邪门了！”
林墨让朱重八留在楼里照看物资，自己带着周砚和几个士兵往白云观走。越靠近道观，人就越多，不少百姓举着香往观里挤，嘴里还念叨着“魏仙师”，眼神狂热得吓人。
“这些人是被洗脑了吧？”林墨低声对周砚说。
周砚没接话，只是盯着道观门口那道熟悉的青衫身影，脸色越来越白。
魏先生正站在炼丹炉前，手里拿着把扇子，风度翩翩地给百姓们“讲道”：“诸位请看，这炉丹药七七四十九天后炼成，吃一粒能增寿十年，吃三粒就能与天地同寿！只是丹药难得，需用诚心换取——家里有金银者，可献于观中，助贫道早日炼成仙丹，到时候人人有份！”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有人真的掏出银锭往观里扔，嘴里喊着“求仙师赐药”。
“简直是胡闹！”林墨刚想上前揭穿，周砚却突然拉住他，声音发颤，“不对劲……他不是魏先生。”
“不是？”林墨愣住了，“长得不是一模一样吗？”
“眼神不一样，”周砚指着那人的眼睛，“真正的魏先生眼神里有算计，有疯狂，而这个人……眼神是空的，像个提线木偶。”
林墨仔细一看，还真是。这人虽然模仿魏先生模仿得惟妙惟肖，但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总有些僵硬，像是刻意练过却没练到家。
就在这时，观里突然冲出几个道童，举着鞭子驱赶人群：“仙师要炼丹了，闲杂人等滚开！”一个道童没看清路，撞在周砚身上，手里的药渣撒了一地。
周砚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药渣，突然脸色大变：“这是……巴豆粉混着朱砂！哪是什么丹药，分明是害人的东西！”
他的声音不大，却被旁边几个清醒的百姓听到了。有人捡起药渣闻了闻：“还真是巴豆味！我家婆娘吃了他的丹药，拉了三天三夜，差点没缓过来！”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质疑声越来越大。假魏先生慌了神，手里的扇子掉在地上，转身就想往观里跑。
“拦住他！”林墨大喊。
士兵们立刻围上去，假魏先生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拔开瓶塞往地上一摔——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等烟雾散去，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留着一张黄纸，上面画着个扭曲的符咒，和之前控制周砚的那张一模一样。
“是傀儡术！”周砚捡起黄纸，手指都在发抖，“有人在用符咒操控他！”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操控他的人，难道是……真正的魏先生？”
就在这时，白云观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老道拄着拐杖走出来，须发皆白，正是周砚说的清玄道长。他看了看地上的符咒，又看了看周砚，叹了口气：“周小郎君，别来无恙？”
“道长，”周砚拱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有人冒充魏先生在此作乱？”
清玄道长没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墨一眼：“里面请吧，有人想跟你们聊聊。”
走进白云观，林墨才发现观里别有洞天——后院的炼丹房里，竟绑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在元朝被打晕的魏先生！他此刻头发乱糟糟的，嘴角还有淤青，看到林墨进来，眼睛瞬间亮了：“林墨！快救我！这老道是个疯子！”
清玄道长慢悠悠地敲了敲拐杖：“魏无羡，你偷了我的‘控魂符’，还敢说我是疯子？”
“什么控魂符？”林墨皱眉。
“就是操控人的符咒，”魏先生急道，“这老道是前朝的余孽，想利用我的脸招摇撞骗，煽动百姓反明，我不肯帮他，就被他绑起来了！”
清玄道长冷笑：“一派胡言！明明是你想偷我的界核碎片，被我抓住了现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林墨看着他们，突然注意到清玄道长的拐杖头——那上面刻着的花纹，竟和周砚袖中的玉佩一模一样！
他刚想开口，周砚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从袖中掏出玉佩，放在清玄道长面前：“道长，这个您认识吗？”
清玄道长看到玉佩，脸色骤变，手里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你……你是周家的孩子？”
“是，晚辈周砚。”周砚的声音带着颤抖，“家父周明远，曾受过道长恩惠。”
清玄道长盯着玉佩看了半晌，突然老泪纵横：“冤孽啊……真是冤孽……”
林墨和魏先生都愣住了，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是怎么回事。
清玄道长擦了擦眼泪，对周砚说：“你父亲不是被魏无羡所杀，是被……被他自己人杀的。”他指向被绑着的魏先生，“准确地说，是被另一个‘魏先生’杀的。”
“另一个？”林墨彻底懵了，“难道还有第三个魏先生？”
“不是第三个，”清玄道长叹了口气，“是双生。魏无羡有个双胞胎弟弟，叫魏无尘，两人共用一张脸，但心性截然不同。当年偷走你父亲界核碎片的，是魏无尘，他一直想利用界核颠覆明朝，重建元朝。”
魏先生在旁边急得大喊：“我早就说过不是我！那疯子从小就跟我不对付，什么坏事都往我头上扣！”
林墨看向周砚，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嘴唇抿得紧紧的。
清玄道长继续说：“魏无尘现在就在北平城里，刚才那个假魏先生，就是他用控魂符操控的。他还抓了不少百姓当人质，说要是官府敢来围剿，就点燃粮仓，让北平变成一片火海。”
系统突然在脑海里提示：「检测到高强度危险信号，北平粮仓已被安装炸药，倒计时：3小时！」
林墨心里一沉——又是炸药！这魏无尘，比魏先生疯狂多了！
他看向被绑着的魏先生：“你知道你弟弟在哪吗？”
魏先生梗着脖子：“我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你不想北平变成火海，不想替你弟弟背黑锅，”林墨盯着他的眼睛，“更不想界核碎片落在疯子手里，毁了整个时空。”
魏先生沉默了片刻，终于松了口：“他肯定在燕王府附近，那里有他前朝留下的旧部。”
林墨立刻对士兵说：“快去通知徐将军，包围燕王府！”然后转向清玄道长，“道长，还请您解开魏先生的绳子，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清玄道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绳索。魏先生揉着被绑麻的胳膊，瞪了清玄道长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周砚突然开口：“我知道一条小路能进燕王府，小时候跟着父亲去拜访燕王时走过。”
林墨点头：“好，我们兵分两路，我和周砚从密道走，你们从正门强攻，尽量拖延时间，别让他点燃炸药。”
出发前，林墨看了眼窗外——夕阳正慢慢沉入西山，给北平城镀上了层诡异的红光。他摸了摸怀里的界核碎片，碎片烫得惊人，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恶战。
双生魏先生，前朝余孽，定时炸药……北平城的乱局，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而周砚袖中的玉佩，清玄道长的反常，似乎还藏着更深的秘密，等着他去揭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