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桃林的花瓣落了满地,白真踩着软绒绒的花毯走了一遍又一遍,折颜常待的那株老桃树下空无一人,连他惯用的酒葫芦都不见了踪影。心头的失落像潮水般漫上来,压得他喘不过气,索性转身踏出桃林,漫无目的地往凡间去
凡间集市的喧嚣并未驱散白真的烦闷,他眼神放空,脚步虚浮地走着,直到不远处一阵异动撞入眼帘——那抹熟悉的粉衣正拥着个白衣女子,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吻得难舍难分。白真如遭雷击,猛地顿住脚步,瞳孔骤然收缩,心口像是被巨锤狠狠砸中,疼得他几乎要弯下腰去
他死死盯着那白衣女子,素白的衣袂在风里翻飞,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肌肤胜雪,眉眼如星,她是谁?这画面刺得他眼睛生疼,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连呼吸都带着痛
白真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他想起从小到大折颜的温柔——教他御剑时耐心纠正他的手势,在他闯祸后替他向狐帝求情,寒冬里将暖炉塞进他怀里,甚至送他那只通人性的毕方鸟时,笑着说“以后它陪你,就像我在你身边”。那些点点滴滴,他曾当作独有的偏爱,当作隐晦的情意,此刻想来,竟全是自作多情的笑话
原来,折颜对他的好,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纵容;那只毕方鸟鸟,或许只是随手送出的玩物。白真望着远处相拥的两人,折颜的吻炽热而专注,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怀里的人。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狼狈又可笑
绝望像藤蔓般缠住心脏,越收越紧。他站在人群里,看着那抹粉衣将白衣女子搂得更紧,看着他们身影相叠,许久许久,终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没有上前,只是悄悄转过身,脚步沉重地往回走,背影在喧闹的街市中显得格外孤寂,连阳光都照不暖那份刺骨的寒意
而被白真注视着的折颜,其实早已察觉那道熟悉的气息。但他只当是白真孩子气的好奇,并未放在心上。在他眼里,白真始终是那个需要照拂的小狐狸,所谓的“情意”,不过是孩子对长辈的依赖,不值一提
他拥着怀里软得像云絮的嫦娥,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桂花香,心中的满足几乎要溢出来。见她眉眼间泛着羞怯的红,忍不住低头又在她唇角啄了一下,而后揽着她的腰,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街市上的人群恢复了流动,叫卖声、欢笑声重新填满街巷,仿佛刚才那场炽热的拥吻从未发生。
月宫的玉桂树下,折颜将嫦娥轻轻抵在微凉的树干上,眼底的火焰比刚才更盛。他低头吻住她,这一次的吻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与占有,舌尖撬开她的唇齿,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嫦娥微微闭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双手不自觉地环紧他的脖颈。他的吻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发颤,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儿,身子软软地贴向他,任由那份甜蜜将自己淹没
折颜的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喉间溢出低哑的叹息:“恒儿……”
嫦娥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听得折颜心头发紧,吻得越发缠绵。桂花瓣簌簌落在两人肩头,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将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辉,温柔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