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呦,这就护上了,她认识你谁啊,你丫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一农民工,不对,还是个哑巴农民工,你注意刚才她看你那个眼神没有,恐惧,对,贼恐惧,你说说你到底对人家做什么了?”
秦确的动作一顿。
恐惧?
好像确实有一点。
南丰干了半天活也累了,直接往地上一躺:
“诶我说,你倒是挺能掐会算的,你是不是算准了她今天会过来?就等着在这偶遇呢,瞧你刚刚卖力气那样,博好感呢?”
“没有。”
秦确翻新房子是等着有朝一日,给姚漾做个退路,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看来顾家的环境比他想象中,要更恶劣!
姚漾安顿好母亲之后,很快熟悉了一下屋内的环境。
的确很适合居住。
不管了,先住下,等联系到那位老板再说。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母亲安排好后,自己全心力投入到初赛创作中。
院子里 “咣当” 的敲打声阵阵传来,她的心也跟着一下下发颤。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怕秦确,校园阴影该克服了。
更何况,秦确进过监狱,已经受过管教。
现在人家又当保安又干零活,看着朴实勤劳,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自己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现在这两个人是唯一和那个老板有关系的人,也是唯一能给她解答疑惑的人,为了让自己不这么终日悬心,还是要来往的。
她看灶台上一应俱全,只是没有菜,便打算出门采买一番,回来亲自下厨,请那两位一起吃个饭。
这件事对她很有挑战,但她需要这么去做,就把这当成一个考验。
姚漾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嘱咐了母亲一句,轻轻带上门。
路过院子时,秦确正弯腰搬着石板,后背肌肉绷得紧实。
不禁感叹:身材怎么这么好?常年健身也不见得有这么好的肌肉线条。
她下意识放轻脚步,绕着墙根快步走出巷口。
心跳得有些快,手心沁出薄汗。
巷口有家小菜铺,她挑了几样家常的青菜、鸡蛋、一块五花肉,又买了些水果和饮料。
付完钱,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往回走,心里已经演练了好几遍开口的措辞。
推开院门时,敲打声已经停了。
秦确坐在台阶上喝水,南丰瘫在一旁捶着腿,听见动静,两人都看向她。
姚漾攥紧袋子,尽量让语气自然:
“秦确,那个...”她有些尴尬,记不住这位的名字了。
“南丰,嘿嘿,南方大丰收。”南丰做了个敬礼的手势,缓解了他的尴尬。
“南丰,我买了点食材,正好晚饭一起吃吧,麻烦你们帮着翻新房子,也该我表示一下。”
南丰眼睛一亮,刚要应声,秦确先开了口,语气平淡:“不用。”
姚漾的脸瞬间有点发烫,刚鼓起的勇气差点泄了气。
南丰赶紧笑着打圆场:
“别啊秦哥!人家老同学一番好意,咱哪能拒绝?我可早就馋一口热乎饭了,天天吃盒饭都快吐了!”
他半真半假的说着,站起身,热情地迎上来:
“姚漾你太客气了!来,我帮你拎,厨房在哪?我给你打下手!”
“你记忆力真好,还记得我名字。”姚漾有些惊讶地看着南丰。
秦确皱了皱眉,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姚漾泛红的脸颊,和仍微微发跛的脚,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姚漾松了口气,跟着南丰往厨房走。
路过秦确身边时,她轻声说了句:“上次的事,还是要谢谢你。”
秦确没应声,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毛巾。
厨房里,南丰手脚麻利地帮着洗菜、切菜,嘴里没停地找话题,东拉西扯没有营养。
姚漾渐渐放松下来,手里的菜刀也稳了不少。
秦确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靠着门框看着里面。
她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午后的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没了干活时的糙劲,倒多了几分沉静。
瞥见他,她心里不免又紧了紧,但她强迫自己不去躲闪。
她低头切着肉,心里默念:不怕,没什么好怕的。
饭菜很快做好,四菜一汤,简单却热气腾腾。
南丰早已按捺不住,拿起筷子就尝了一口,夸张地喊:“姚漾你手艺也太好了吧!”
姚漾笑了笑,结婚前她的确什么也不会,三年家庭主妇,她跟着刘姐学会了很多。
“哎姚漾,我记得 上学的时候,你家里条件可好了,你家那台大奔天天把你车接车送,妥妥的小公主。”
“我...”她语塞。
尴尬地转头,看到原本站在门口的秦确,这会非常自来熟地给自己拉了把椅子:
“看着不错,那我不客气了。”
四人围坐在小桌旁,母亲姜舒云依旧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夹一筷子菜,气氛全靠南丰撑着。
姚漾见不得南丰这么辛苦维持气氛,便主动分摊,试着搭话:
“秦确,你还在云鼎大厦上班吗?”
“嗯。”秦确夹了一片五花肉,语气平淡。
南丰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心道:秦总马甲这么快就掉了?
“你知道他在云鼎?”他问。
姚漾点头,认真说:
“上次遇见了,看他工作挺尽心尽力的,我在物业公众号留了言表扬,希望能帮上点忙。”
“噗...哈哈哈哈!”南丰一口饭差点喷出来,笑得直拍大腿,“秦哥,你可以啊,还能靠上班圈粉!”
秦确抬眸,给了他一记冷眼,冷得能冻住空气,那眼神要是能杀人,南丰早被大卸八块了。
南丰立刻收住笑,假装埋头扒饭,肩膀却还在偷偷抖。
饭后,姚漾刚要收拾碗筷,秦确已经起身:“我来。”
他动作麻利地端起盘子往厨房走,没给她拒绝的余地。
姚漾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熟练地洗碗、擦桌,指尖骨节分明,指型好看得不像干粗活的,沾了水的指腹泛着薄红,握碗、擦桌的动作干脆利落,竟透着股说不出的规整。
一块海绵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弯腰去捡,头顶忽然覆盖下一片温热阴影。
秦确抬臂往橱柜顶层放洗好的碗碟,俯身时,气息裹着雪松混汗水的清冽,瞬间将她笼住。
小臂擦着她发顶,他的手悬在她头顶上方,两人被圈在狭小的角落,距离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