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紧要关头,秦确踢门飞奔进来。
他刚刚在外边站了一会了。
她们母女俩的争执听得一清二楚,本不想插手别人家事。
可没想到,姚漾竟然出事了。
“救救我女儿!求求你救救她!”
姜舒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着秦确连连哀求,之前对他的偏见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眼里只剩焦灼。
秦确没多言,俯身一把将姚漾抱起。
她身子轻飘飘的,脸色白得像纸,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浸湿。
秦确动作稳而快,抱着她转身就往门外跑,同时拿出手机给南丰打了电话:
“立刻来养育路,送姚漾她妈去市医院,别废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抱着姚漾大步流星地赶路,晨光里,他的背影挺拔而坚定,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哪怕情况紧急,也依旧冷静沉着。
姚漾蜷缩在他怀里,意识模糊间,只觉得被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包裹着,熟悉的清冽气息萦绕鼻尖,那股让她心慌的安全感,竟压过了几分剧痛。
急诊室的红灯亮得刺眼,姚漾被推进诊疗室后不久,南丰也把姜舒云带来了。
“怎么样?我女儿怎么样了?”姜舒云头发散乱,满脸焦急,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南丰在一旁气喘吁吁,今天可把他累死了。
秦确递给姜舒云一瓶水:
“大夫已经在看了,再等等。”
姜舒云攥着水瓶的手还在抖,眼眶通红,想起之前骂秦确 ‘劳改犯’ 的话,声音带着歉意:
“小伙子,今天真是谢谢你,多亏了你...不然我一个残废,我,我可怎么...”
秦确眉目淡漠,没言语。
想着在门外听到的母女对话,这样的母亲,很难评。
他在走廊长椅上坐下,双臂搭在膝盖上,目光始终紧盯诊疗室的门。
又过了大约十多分钟,诊疗室的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
“谁是患者家属?”
秦确立刻起身,推着姜舒云的轮椅走过去:“这位是患者母亲。”
医生点点头,示意他们进去。
诊疗室的帘子拉起,医生表情严肃:
“患者是急性盆腔炎引发的盆腔脓肿,情况不算轻,主要是最近压力太大、熬夜过度,导致免疫力急剧下降,身体机能紊乱,才诱发了急性症状。”
姜舒云连忙问:“大夫,那要紧吗?”
“先抗感染治疗,后续观察脓肿吸收情况,问题不大,但得好好休养,不能再劳累熬夜了。”
姜舒云听不懂这些专业词汇,只提取到大夫说能治好,但她还是有担忧,又问:
“那会不会影响生育?”
这话问的,一边的秦确都有些不自然。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找个借口退出去。
毕竟这是姑娘家的病症,他在这里不好再继续听。
医生顿了顿,看向姜舒云:
“你女儿结婚了吗?”
“结婚三年了,大夫您为什么这么问。”姜舒云不解。
“结婚三年?”医生表情有些疑惑,“刚刚我们检查时,查看了患者y道,她的处女膜还在,所以我们选择保守治疗。”
“什么?!”
姜舒云和秦确同时僵住,诊疗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姜舒云脸色煞白,身子一软,要不是秦确扶了一把,她就能从轮椅上摔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医生,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处女?姚漾和顾修远结婚三年,竟然还是处女?
那些 “守活寡” 的话,女儿不是随口说说,是真的!
顾修远不仅三年不碰她,还逼着她认别人的孩子,让她在顾家抬不起头,这哪里是过日子,分明是杀人诛心!
姜舒云顷刻间心如刀绞,老泪纵横,她此刻终于明白,女儿为什么宁死也不回顾家,为什么提起顾家就满眼绝望。
之前她只想着顾家的富贵,想着女儿离婚后的 ‘后路’,却从没问过女儿在顾家过得有多屈辱,有多苦。
那些逼迫、那些指责,此刻都像耳光一样扇在她脸上,让她悔得肝肠寸断:
“我可怜的女儿...妈对不起你...这三年你究竟过得什么日子,妈妈竟然那么逼你...”
秦确站在一旁,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黑眸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那些刻意压在心底的过往,被狠狠掀开,尖锐得让他心口发疼。
三年前,姚漾家逢巨变,姚漾父亲公司破产,母亲绝望跳楼。
他那时一穷二白,除了在第一时间,拼尽全力将奄奄一息的姚漾母亲送进急诊室挽回一条命,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上次姚漾母亲说眼熟,那是秦确之前唯一一次见过姜舒云,但他说不出口。
因为当时,他看着姚漾红着眼圈四处借钱,看着她被债主堵在巷口哭,却掏不出一分钱帮她还债。
是顾修远出现了,带着顾家的权势和钱财,替姚家还清了所有债务。
没人知道,那天晚上,顾修远向姚漾求婚时,他也在。
他那时甚至松了口气,觉得姚漾总算有了依靠,顾修远是顾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又肯在危难时伸手,总该会一辈子对她好。
可现在,真相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进他心里。
好好一个明媚娇俏的姑娘,被顾家圈在那个冰冷的牢笼里,三年婚姻,竟过得如此屈辱,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得到。
秦确痛恨自己当年的无能,是自己的无能为力,将她推入了另一个深渊。
一股混杂着痛恨、自责、心疼的情绪在胸腔里炸开,攥得他指节发白,骨节泛青。
他眼底的惊涛渐渐凝结成了寒冰,那寒意几乎要溢出来,裹着毁天m地的戾气。
这笔账,他会一笔一笔,替姚漾讨回来。
秦确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扶住已经哭瘫的姜舒云,语气依旧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阿姨,先别哭,姚漾待会醒了看到你这样,又要难受,她这病就是情绪导致的,你不能再给她压力。”
此刻的姜舒云完全把秦确当救世主,听到这番话,立刻止住了哭泣,连连点头:
“你说得对,我得好好的。”
“我去办住院手续,南丰,你陪着阿姨。”
他转身走向护士站,背脊如松,眼底却已是一片冰封的寒意。
次日,顾家的天就塌了。
顾修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云鼎那个疯子,他是疯了吗?怎么办,现在顾氏危在旦夕了!”
顾渊跺着拐杖:
“快去请古大师!现在只有古大师能救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