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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
“从前吗？”
我闭上眼，那些画面就涌上来。
初入京城那年，我穿着粗布裙袄，站在尚书府前。
云清漪被一群贵女簇拥着从马车上下来，看我的眼神与看路边的乞儿并无两异。
宴席上，我衣袖带翻了汤碗。
一众公子小姐们掩不住鄙夷。
我毫不在意地嗤笑，觉得京城也不过如此。
直到裴景湛出现。
他出现时，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他不咸不淡地回礼，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我身上。
接着他走过，递上了一方绣着竹的帕子。
“擦擦吧。”
那之后，我们总是巧合地遇见
我迷路时，他恰巧路过，让我坐他的马车回府。
我被纨绔子弟调侃正按捺不住要出手时，他恰巧碰见。
一句随意的问候，就把那群无实权的权贵子弟吓退。
半年后，他又当众向我父亲提亲。
满城皆惊。
没人想得通圣上最倚重的少年丞相为何会求娶一个名声不显的庶女。
“裴某心仪二小姐，无关其他。”
“不知二小姐，可愿嫁我？”
毫无疑问，我动了心，交付了全部信赖。
山匪冲出来那天，刀光晃眼。
云清漪吓得瘫软在地，却不忘将我推至身前。
很快，我肩上挨了第一刀。
第二刀砍在背上，第三刀划开腰侧。
我们被关了一天一夜。
等看到官兵火把时，我早已撑不住跪倒在地。
云清漪从我身后跌跌撞撞扑向前方，
鬓发散乱地扑进疾步赶来的裴景湛怀中。
裴景湛轻轻拍着她的肩，声音柔缓至极。
“没事了，清漪，别怕，我来了。”
而我呢？
我倒在几步外的血泊里，三处伤口正不住冒血。
他搂着她，半点目光都没搁在我身上。
我睁开眼，看着裴景湛那张美玉般的脸。
“裴景湛，我不明白。”
“你既然心悦我嫡姐，又为何要求娶我。”
裴景湛的身体明显一僵。
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小裴大人，你何必这么委屈自己？”
良久，他才出声：“我与清漪只是幼时相识，有些情分。”
“我欣赏她端庄识大体，但并非男女之爱。”
他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何况她早与太子立下婚约，不日便要入东宫。”
我听着，忽然觉得可笑。
于是真的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也滚了下来。
“只怕最后一句，才是原因吧。”
他猛地看向我。
“你又何必对我撒谎呢？我又不是傻子。”
我迎上他的目光。
“既然不喜欢我，又要强忍着对我温柔，对我好。”
“裴大人很辛苦吧。”
“洛嘉！”
他脸色变了，上前一步想抓我的手腕，被我侧身躲开。
“你走吧。”
我别开眼，不再看他。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传出去对裴相名声不好。”
“嘉儿......”
他唇瓣抿了抿，半响才恳求道：“不管怎样，拜托你，不要将真相讲出去。”
“清漪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不能有这种污点。”
我的心沉了沉。
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的还是云清漪的前程。
“我会负责的。”
他见我不语，急急补充。
“等风头过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一诺千金。”
他试图说服我，语气放得轻柔。
“嘉儿，你信我，普天之下，除了王室，只有我能护你一辈子。”
“你性子烈，行事张扬，得罪了无数人。只有在我身边，你才能做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