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你今天必须给我消费,我手机上会看信息检查。”江晚音能听出陆则言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
她不敢惹他生气,也惹不起,江晚音只好默默伸出手,将身侧的黑金闪卡握在手里。
江晚音垂着眼,声音低低道:“我知道了。”
见江晚音乖乖顺从,没有反抗,陆则言心中的那点闷气才渐渐消散,他只当她是性子腼腆,不好意思花他的钱。
毕竟江晚音性子温顺,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以他陆则言的家世背景、容貌才华,哪样不是顶尖的?
他笃定,江晚音不可能不被他吸引,现在只是暂时放不开罢了。
他从未想过,江晚音不花他的钱,只是想在这场不对等的关系里,为她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划清一道无法逾越的界限。
对陆则言这样的天之骄子而言,那样的想法太过遥远,也太过可笑。
陆则言离开后,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江晚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黑金闪卡小心放在自己的钱包夹层内,想着待会去随便买点什么应付应付算了。
等约定好的日期一到,她就会把这张卡还给陆则言,既然她守不住自己的身体,至少要守住自己的心。
若是真的花了陆则言的钱,那才是真的默认了自己被他包养的身份,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了。
江晚音又在床上躺了约莫一小时,身体的酸痛稍稍缓解,她才挣扎着起身,上午还有一堂课,她不想逃课,也不能逃课。
那个出国深造的名额,是她凭借无数个日夜的刻苦努力换来的,来之不易,她不能因为任何意外而错失!那是她逃离A城的唯一希望,是她开启新生活的钥匙。
盛夏的校园,蝉鸣聒噪得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填满,江晚音走在两旁栽满香樟树的林荫路上。
斑驳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她的身上、裙摆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像是一幅流动的油画。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身姿纤细,步履轻盈,引得身后的两个男生频频侧目。
“你看,前面那个女生是哪个学院的?长得也太漂亮了吧!”
其中一个男生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惊艳,另一个男生则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轻佻的嘲讽:“她能不好看吗?不好看能被陆家少爷看上?
你不知道,艺术学院那栋新修的教学楼,就是陆少爷为了讨好她才捐的钱。”
“啊?”前一个男生满脸惊讶,随即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你也别想了,”一旁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她马上就要出国了,咱们这种穷屌丝,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这种女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呀?”
两人的声音越说越小,可这条林荫路本就幽静,江晚音的脚步又慢,那些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江晚音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确实是跟陆则言有着交易,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江晚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指尖微微蜷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猛地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朝着美术教室的方向走去。
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等出国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想开始新的人生,那里没有陆则言,没有刘家,更没有这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那里只有她自己,还有她最爱的艺术!
美术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低声交谈,江晚音径直走到最前排的位置坐下,那是她一直以来的老位置。
靠窗,还能看到外面的香樟树。
她拿出自己的画笔和画作,摊放在桌面上,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上面,试图隔绝周围的一切。
没过多久,教室门被猛地推开,刘璐璐带着几个交好的女生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排的江晚音,眼底闪过一丝阴鸷,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
她故意走到江晚音的身后缓缓坐下,那几个女生也一同跟着刘璐璐坐下,立刻开始肆无忌惮地议论起来。
“有些人啊,真是天生的命好!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能傍上大款,还能拿到出国的名额,真是让人羡慕啊!”
“羡慕什么呀?不过是那种关系罢了,说得好像多光彩似的。”
“你们说,她是不是早就打算好出国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讨好陆少爷啊?”
这些话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江晚音的心上,她握着笔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却依旧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江晚音只是低着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画,连眼皮都没有抬过一下。
没有当事人的反应,那几个女生起初还说得兴高采烈,到后来渐渐也开始觉得无趣,声音便小了下去。
其中一个女生不甘心,伸出脚轻轻踢了踢江晚音的椅子,语气里带着几分嚣张:“喂,江晚音,我们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她看江晚音从来都不反抗,性子软得像面团,便越发觉得她好拿捏。为了讨好家境优越的刘璐璐,她更是变本加厉。
刘璐璐闻言,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笑声,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某人现在怕是被陆少滋润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吧!”
即便被如此羞辱,江晚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尊雕塑,只有微微泛红的眼角泄露了她此刻的隐忍。
刘璐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江晚音,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妒火,那股妒意仿佛春天里肆意生长的野草一般,迅速蔓延占据了她整个人。
刘璐璐嫉妒江晚音的美貌,嫉妒陆则言偏偏看上了她!
凭什么江晚音能够这么好命?有这样一副脸蛋就算了,还能得到陆则言的青睐。
她不服!她就是要让江晚音难堪,让所有人都知道,江晚音只不过是个靠男人才上位的卑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