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时，同学们大多已经回来了，有的在趴在桌子上休息，有的在预习下午的课文，还有的在偷偷吃零食。李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在跟同桌念叨着食堂的炸鸡腿，说得眉飞色舞，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谭星起和沈淼水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沈淼水从书包里拿出语文课本，开始预习下午要讲的课文，阳光照在她的课本上，字迹清晰而工整。谭星起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也拿出了自己的课本，心里却还在回味着刚才在食堂的时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三人正小声嘀咕，语文老师陈老师已经捧着课本走上讲台。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清了清嗓子：“上课。今天我们继续学习《出师表》，先抽查几位同学翻译重点句子。”
李杰瞬间僵住，双手在课桌下合十默念“别叫我别叫我”，脚还悄悄往谭星起那边挪了挪，试图用同桌的“学霸气场”护体。沈淼水则偷偷把画着仓鼠的书页翻过去，假装认真地看着课文，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李杰。”陈老师的声音像精准的雷达，一下子锁定了目标。
李杰猛地站起来，腿撞得课桌“咚”一声响，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陈老师，我……我选第一句！”
“那就‘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陈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带着审视。
李杰咽了口唾沫，脑子飞速运转，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在乱世里苟且偷生，不想在诸侯面前出名……”
“噗嗤”一声，沈淼水没忍住笑出了声，赶紧低下头假装咳嗽。谭星起也抿了抿嘴，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李杰，小声提示：“是‘苟全性命’，不是‘苟且偷生’，语气要委婉。”
李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补充：“哦！不对，是在乱世里保全性命，不谋求在诸侯中显达！”
陈老师点了点头，眼神却飘向了沈淼水：“沈淼水，你笑什么？你来翻译下一句‘陟罚臧否，不宜异同’。”
沈淼水心里咯噔一下，慢悠悠地站起来。她偷偷瞥了一眼谭星起的课本，却见谭星起正用手指在桌面上写着关键词，可她光顾着看谭星起的动作，没看清字，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升职和罚款，不应该一样……”
全班哄堂大笑。陈老师也被逗乐了，摇了摇头：“沈淼水，你这是把诸葛亮的治国理念译成职场规则了？‘陟罚臧否’是奖惩善恶，‘不宜异同’是不应该有所不同，记住了吗？”
沈淼水红着脸坐下，狠狠瞪了谭星起一眼：“都怪你，写得太快我没看清！”
谭星起忍着笑，在草稿纸上写下正确翻译推给她，还画了个鬼脸。李杰则在一旁幸灾乐祸：“报应来得快吧，让你笑我！”
“安静。”陈老师敲了敲讲台，“谭星起，你来翻译‘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
谭星起从容站起来，流畅地翻译道：“亲近贤能的大臣，疏远奸佞的小人，这是西汉兴隆的原因。”
“很好。”陈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三人，“你们三个，上课小话不断，还互相影响。这样吧，下课后把《出师表》重点句子翻译各抄一遍，交给我。”
三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苦笑脸。李杰悄悄对谭星起和沈淼水做了个口型：“放学后，教室见，分工合作！”
沈淼水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比了个“OK”的手势。谭星起则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觉得这节充满小打小闹的语文课，比枯燥的刷题有趣多了。
陈老师继续讲课，教室里恢复了安静，但偶尔还能听到李杰偷偷嚼口香糖的声音，沈淼水用笔杆戳谭星起后背的轻响，还有三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偷笑——这大概就是初中课堂里，独属于少年们的、藏在书页间的小欢喜。
